第235章 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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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晚上不睡覺發什麽癲。’
    江月很想這麽罵他。
    她是有點起床氣在身上的。
    要是周頌年是故意把她煩醒,她肯定要在睡飽後故意折騰他。
    然而他沒有。
    周頌年的狀態看上去很怪異。
    像是夢遊,但又跟夢遊有些區別。
    絕大部分夢遊的人,他們要麽閉著眼,要麽目光是直愣愣,帶著幾分呆滯的。
    而周頌年卻是一副十足警惕的模樣,一直在兜兜轉轉,四處探查,好像要搜尋出他口中,那位消失了的“月月”。
    江月有些別扭,她是要跟他冷戰到底的。
    但周頌年對她真的挺好。
    即便他有很多錯處,他們之間也有不少齟齬……
    江月恨他誘騙了她,待她好的不夠,最起碼對她而言不夠。
    但他從來不會在她明顯需要關心的時候說她,也不會嘲笑她生病,或者說她發癲。
    ………………………………………………………………
    在以前她不舒服的時候。
    剛搬離老宅的那段時間。
    周頌年常常會把她抱在懷裏,讓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貼著她的額頭跟臉頰,用體溫慢慢去暖她。
    等她平靜下來,周頌年便溫柔安慰:“沒事的,月月不要胡思亂想,你沒有生病,是那裏太壓抑了,我們已經搬出來了,誰也不能給你臉色看。”
    “以後你們不會碰麵了。”
    他低聲跟她邀功:“那些人也不敢再在你麵前說三道四,你也不用怕她們,誰要是敢說你,你就直接懟回去,掀桌子也好,潑紅酒也好,不用給她們留臉。”
    “月月,我們已經結婚了,我是你的丈夫。”
    他說:“即便感情再不好,我也肯定是要站在你這一邊的,這是我的義務。”
    那些人當著她的麵確實沒有。
    除了鄭惠跟薄問雁打配合折騰人以外。
    其他人最多敢遮遮掩掩,順著她們的話,丟個軟釘子過來。
    有些被周頌年警告過之後,連軟釘子都沒了。
    但背地裏怎麽議論,暗處你來我往輕視的眼神……
    誰叫她天生沒有個當官當富豪的爸媽。
    還在周頌年跟宋墨挽的愛恨糾葛中充當了令人不齒的角色,自然處在豪門鄙視鏈的最底端。
    江月其實有自知之明。
    周頌年不可能管得住別人在背後怎麽議論她,他不是太平洋警察,管不了那麽寬。
    都20xx年了。
    除了天涼王破霸總文學。
    哪有誰會搞什麽‘因為你在背後說了我的女人的壞話,我就要弄死你,搞到你全家破產死無全屍……’
    這類猶如弱智般毫無根據的清算。
    就算他奶奶是開服玩家後代,爺爺坐過幾次花車巡遊。
    再大的背景,也不能大張旗鼓,針對同階級、或者普通看豪門熱鬧的吃瓜群眾搞“因言獲罪”那一套。
    要是周頌年真戀愛腦、小心眼、報複欲強到成那副樣子。
    以他的手段跟心性……
    遲早哪天真得被當做典型案例,送去吃紫蛋。
    就連他本人也不是沒有被人背地裏罵的時候。
    周頌年也不在乎別人私下裏怎麽罵他而已。
    挨罵又不會掉肉,罵就罵了。
    畢竟他從對方身上不知道合法“掠奪”了多少錢。
    就算當年去收繳那位簽了對賭協議最後破產跳樓的某富豪的遺產,被對方子女當麵詛咒‘斷子絕孫,非人類,不得好死永遠得不到幸福……’
    這類氣急敗壞的辱罵。
    周頌年照樣眼皮都不抬一下。
    最多回一句:“人身攻擊,我的律師會來跟你商討如何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
    他早已習慣如此,更兼之本性淡然冷漠。
    自然懶得去在意旁人的暗藏嫉妒的叫囂,或者手下敗將強撐出來的虛張聲勢。
    所以他也無法做到對江月的困境感同身受。
    就像鷹鷲與金絲雀永遠無法互相理解,江月對著周頌年,也永遠無法敞開心扉,坦然相待。
    他隻是用了作為強者的能力,把她從不好的環境中帶出來。
    然後讓她棲息在他的羽翼之下,庇護著她。
    讓她成為他的掌中之物,成為金絲籠中享受安逸的夜鶯。
    周頌年很珍惜自己的所有物,他的寶貝,他的乖女孩。
    等江月心情好些,有時候他還會攬著她往窗戶那邊走,誇她:“月月真有眼光,家裏什麽都不叫人滿意,偏偏就你選的這個窗簾最漂亮。”
    他睜眼說瞎話。
    那窗簾綠油油的。
    綠的就像他們兩人在婚姻裏,互相頭上頂著的顏色。
    她就是故意選的這個顏色,時刻要記著他的仇。
    偏偏這個仇人還抱著她,哄著她說:“月月真會挑,你喜歡這個顏色?要不要再讓管家去聯係家具公司,讓他們把圖冊送過來讓你挑?”
    ‘要不把全屋都染成綠的?’
    江月想著想著,就忍不住覺得很好笑。
    周頌年卻以為她是高興了,便哄她拉開窗簾,朝外麵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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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順從了。
    她有一段時間很依賴他,從老宅搬出來的那幾個月尤其如此。
    窗簾被拉開,陽光照了進來。
    周頌年指著別墅外的一處,示意她看。
    那裏原本是一片草坪,現在卻被建起來一棟玻璃花房,裏麵滿滿當當的玫瑰,正對著她的窗台。
    江月很喜歡沒事坐在窗台那邊吃甜點。
    而現在,隻要她拉開窗戶,就能看到一年四季,隨時有花匠打理更換的、仿佛永不凋謝的花。
    “月月喜不喜歡?”
    周頌年像是被她眼睛裏的折射出的光引誘了,沒忍住親了親她薄薄的眼皮,然後吻漸漸轉到額頭。
    不帶半分曖昧。
    反而恰似憐惜,恍若疼愛。
    “在這裏給你搭一個秋千吧,能讓你睡在裏麵的那種。”
    他頓了頓,難得帶了幾分忐忑:“你喜歡嗎?”
    江月那時候好像在想。
    “她討厭死了。”
    ………………………………………………………………
    周頌年真的討厭死了。
    待她又好又壞,藕斷絲連。
    要是他一直很壞,江月就能心安理得的在所有時間都對他進行靈魂暴擊,精神傷害。
    ——她其實知道周頌年受不了她冷暴力他。
    畢竟他最近心情真的很差,就算在她麵前掩飾地再好,一副要磨到她心軟的模樣,但到底還是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難以承受的壓抑。
    如果江月在明顯發現周頌年不對勁的情況下還去罵他。
    那真的有點略顯惡毒了。
    ‘誰讓我是個善良的人,就算是室友關係,也不會做那麽壞的事情吧……’
    江月心中懊惱。
    但她到底還是從床上起來,悄悄的跟在由於在房間裏“找不到”月月,所以開始往門外走的周頌年身後。
    ‘我這是為了找他的把柄!’
    江月惡狠狠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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