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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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在每一次玩大了之後都忍不住逃避。
周頌年的威脅正中她的軟肋。
她未必不知道她之所以能在他麵前蹦躂折騰,是出於他對她的忍讓。
她能撈到他的錢,也是因為他樂意給錢給她花。
周頌年敢跟她說這些,敢指責她:‘沒有合作精神。’
也不是因為他能說會道愛畫餅。
而是他真的先把好處都堆到她懷裏,然後再對她施以要求。
普通丈夫對妻子是不會這麽忍讓的,再好脾氣的男人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也是會忍不住要發火。
但凡周頌年沒有“daddy”人格,他不會這麽忍她。
準確來說也不會在當初一見麵就打主意包養她,帶她到g市,隔絕她的父母,供她上學,教她許許多多生存手段,給她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真要論起來,周頌年簡直是她的大恩人。
如果江月想要狡辯,她也可以說她給他提供了很多情緒價值。
但什麽情緒價值能換上億?
她可做不到像女公關一樣討好他。
周頌年所得到的大部分情緒價值,其實僅僅隻是他看到她,然後他就莫名其妙滿意高興了。
就要念叨:“我們月月怎麽這麽可愛。”
或者假裝冷淡,對她微抬著下巴,手暗示般放在腿上,說一句:“坐過來。”
等江月坐到他懷裏,他就抱著她,像是抱著一個大型玩偶,捏著她的手,下巴擱在她肩頭上。
偶爾江月還能察覺到他好像在嗅聞她。
仿佛她後頸那塊皮膚有什麽很吸引人的信息素一樣。
讓他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一改往日精英男模樣,跟她一塊癱在沙發上。
哪怕連續一個小時什麽都不做,隻是親親捏捏她,就足以讓他得到休息,以至於偶爾還會忍不住喟歎,說一些汙人耳朵的話跟她調情。
“命運的饋贈都會標注好價格。”
江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很老套的一句格言,或許曾經剛寫出時,作者的意思並非十分殘酷。
但經過歲月的演變,從任何人口中說出,都像是在指著別人的鼻子說:“你不配得到更好的。”
江月才不會覺得她不配,尤其是被周頌年這麽說。
畢竟她的配得感跟底氣還是他養出來的。
誰叫他以前哄她開心的時候說過:“我們月月值得最好的東西,管他誰說的周家老宅是什麽豪門家庭認證,什麽祖傳戒指……”
“我們是合法婚姻,這才是認證,至於祖傳戒指,太小了,老公給你買更大的。”
他跟她商量:“上次看到的那顆矢車菊藍就很好,鴿子蛋那麽大,也夠閃,一抬手別人就知道你很有錢,很討老公寵愛喜歡。”
周頌年調笑般逗她開心。
但最後也真給她買了,甚至還豪奢到在藍寶石周圍鑲了三圈鑽。
離婚後戒指被塞到別墅的保險倉裏,跟他名下的、他們住了好幾年的小別墅一起留給了她。
以至於江月此時此刻被周頌年威脅。
有點怕,但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怕,她其實也不是很善良,畢竟善良的人不會說。
“你殺我的情夫隨便啦,反正不殺我就行。”
她真的很油鹽不進,專會氣他。
江月抬手擦了擦淚:“你幹嘛這麽討厭,我隻是想問問你怎麽半夜不睡覺跑這裏,我還以為你要跳樓呢,結果你突然罵我這麽一大串。”
“你要是想跟我吵架就直接說呀,一邊罵我一邊又說你疼愛我,你是不是年紀大了,男性更年期到了。”
溫言軟語。
全是軟釘子。
還變著法說他年紀大,激素紊亂不能控製情緒。
周頌年覺得他真不該跟她說這些道理。
他就該把她按在腿上打一頓,再教教她吃一塹吃二三四五塹的道理。
如果當好丈夫的代價是一退再退,那他還不如翻臉當暴君,大不了大家以後都別想好。
他睡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每天晚上隻能趴著睡。
——因為腰臀那一片全被他打腫了。
“算了,大半夜的,咱們也商量不出什麽來。”
江月打了個哈欠:“你沒事了對吧,沒有很想跳樓了。”
“我本來就不想跳樓。”
周頌年冷笑著說:“這棟樓的窗戶最多能打開十五度,除非我是紙片人,不然根本卡不出去。”
“那你在這裏看什麽?大半夜的風景這麽好?”
江月故意刺他。
她也不是好欺負的,周頌年威脅她,她未必不生氣。
而周頌年則是忍無可忍,他拽著她的手,讓她看窗外。
“我在看那裏,月月,你這些天隻顧著為了養情夫跟我玩冷暴力,恐怕其他的一點都沒有心思關注。”
他也譏諷她。
不是指責她“養情婦背叛婚姻”,就是抱怨她:“冷暴力他”。
江月不情不願地順著他指的方向去看。
那裏是一大片的玫瑰叢。
養在刻意修建地精致溫馨的玻璃溫室裏。
或許是因為不想破壞別墅布局,所以溫室建在了她平時不怎麽逛的地方。
即便三更半夜,溫室內依舊明亮,玫瑰紅得熱烈,一簇簇的,被花匠特地修剪過,似乎朝著某個方向看最為明顯美麗,像是故意等著什麽人來觀賞。
周頌年冷笑著說:“看來你還真夠不情不願,這麽多天,連我們房間的窗簾都不舍得拉開來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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