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保護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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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因此嫉妒。
    周頌年未必不暗藏欣喜。
    畢竟他確實很享受被江月佯裝嫉妒,頻頻查崗的模樣,甚至還為了表忠心,直接把辦公室跟休息室的監控權限都交給了她。
    隻怕她不看不查。
    真正令周頌年嚴肅起來的,反而是江月隨口說的那些話。
    “月月,我敢跟你保證我跟宋墨挽在婚約結束之後,就再也沒有單獨相處過,即便是在婚約存續期間,我也沒有越線過。”
    周頌年說:“婚約口頭約定的時候,我隻有十五歲。”
    他以前總不大好意思跟她說這些。
    那樣會顯得自己過分孱弱,仿佛在賣慘。
    周家跟宋家的婚姻也不是什麽十分正式的約定。
    畢竟雙方年齡太小。
    十幾歲,都還沒定性。
    現代社會又不是古代,包辦婚姻早已被淘汰。
    除非是那種沒什麽本事靠家裏吃飯的小開,不然結婚,跟誰結,大概率是雙方自由選擇的結果。
    既然婚姻不能直接包辦,
    那周、宋倆家也自然不會讓子女搞什麽大型訂婚儀式。
    畢竟宋墨挽跟周頌年都是有聯姻價值的人,而且也不一定會真的綁死,雙方各自還有備選人abcde,張王趙李裴,誰知道最後會跟誰結婚。
    萬一出了事,豈不是雙方臉麵都不好看?
    公認跟公證的區別就在於此。
    他們是圈內公認大概率會結婚的“未婚夫妻”,鄭惠跟薄問雁關係極好,利益關聯,也樂於互相幫忙造勢。
    至於公證……
    除非離結婚隻差臨門一腳,不然不可能會有。
    畢竟婚姻是生意,生意也是生意,
    總不能因為婚姻這一樁生意沒成,就把其他生意給砸了吧。
    周頌年把那些在所謂上流社會的“約定俗成”逐一拆解,仔細跟她解釋。
    又難得誠實:“月月,我在當時沒有選擇的權力,同時也對集團對周家負有一定的責任,事實上我也因此得到了好處。”
    周頌年不會不承認這一點。
    就像即便宋玨現在來了,也不敢說他沒有靠著女兒的婚約,跟周家進行了更深度的合作。
    “所以即便退婚,我也跟宋家那邊保持著基本的合作關係。”
    當然現在是沒有了。
    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他們都隻是純粹的食利生物。
    宋家現在被拆分成好幾份。
    至少有四分之一的資產流落海外,三代繼承人們內部鬥爭激烈,對外還被周頌年這類人緊盯著找機會割肉,金幣不知道被爆了多少。
    名聲掃地,股市跳水,銀行抽貸。
    階級滑落依然是板上釘釘。
    即便日後緩過勁來整合,也要耗費上百年才能重新跟他們以平等的關係建立合作,而不是被當成白手套壓榨過後用完就丟。
    “月月,我們這個圈子就是這麽殘酷,所有人都會盯著對方,企圖吃對方的肉,喝對方的血。”
    “或許會有所謂的朋友,看著似乎感情很好,但幾千萬上億甚至幾十億的利潤擺在眼前,你會完全不看利益,隻去看跟對方的感情嗎?”
    江月聽的心驚:“我以為你們是很好的朋友。”
    十幾二十年的發小情誼,說是摯交都不為過。
    江月隻覺得她的下限又被刷新了。
    至少她這輩子都不可能為了錢去算計方青筠。
    “利字當頭,人是會變的。”
    “張英奕也好,王寶儀姐妹也好,甚至李建洲,他說他把宋墨挽當妹妹,甚至還想娶她。”
    周頌年嗤笑一聲:“但他們都在宋家出事的時候落井下石,我也是如此,甚至我還是把宋家推下井的人之一,隻不過沒有親自動手而已。”
    他不過是說了幾句話,換了換合作的職務人。
    宋玨的婚生子跟私生子便各分陣營打起來了,對外界的危險一無所知,宋墨挽又剛巧來找他的麻煩,他這做前未婚夫的,自然要給她出個好主意。
    那天他說的那些話,不是說給宋墨挽聽。
    而是說給宋墨挽背後的薄問雁。
    自己的利益,跟兒子的利益。
    她會選哪一邊?
    事實證明,薄問雁能跟鄭惠成為多年閨蜜不是沒有道理。
    她們都是忠於自身利益的人,是豪門用以聯姻的女性的最佳典範。
    衣櫃裏的空間還是那樣逼仄。
    周頌年傳來的熱度很暖。
    江月身上冷得厲害。
    她沒忍住發抖,像一隻突然被丟到寒風裏的家雀。
    周頌年察覺到了。
    他抱住了她,用自己的身體去暖她。
    “我在這裏,月月,別害怕,我很抱歉讓你聽到這些,我知道我在你那裏一直是個壞人,我不符合你理想中的丈夫應有的形象,我看重利益,我並不善良。”
    他盡量放緩聲線,不要讓自己顯得太過嚴肅跟冷漠。
    “月月,我……”
    周頌年難得嘴拙,隻幹巴巴地哄她:“你不要害怕我。”
    不要因為他跟她的差距,因為他注重利益的本性,而去有意疏遠,甚至恐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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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四周太過黑暗。
    周頌年看不見江月臉上惶恐的神情。
    所以他沒有向以往那般深思熟慮,三緘其口。
    反而難得敞開心扉。
    周頌年低沉的聲線在江月耳邊滑過。
    “月月,我不會讓你去當什麽藝術家。”
    江月總覺得周身像是纏了蛇。
    她理應覺得害怕。
    但現實卻是她落下淚來,愈發抱緊了他,她驚覺她並不懼怕他說的話,甚至還慶幸。
    最起碼他是握刀吃肉的人,而不是被甩在砧板上的肉。
    這個極壞極壞的惡人。
    是她最忠實的騎士,即便他冰冷帶刺的盔甲也會在不經意間傷到她。
    “我不想在背後嚼人舌根,但這份職業沒有別人想的那麽光鮮亮麗,有些事情一旦沾上,這輩子就很難脫身。”
    他悠悠地歎了口氣。
    手一下又一下,輕輕地去拍她的背,像在哄他的小女孩:“我給你的每一分錢都是正當幹淨的。”
    “你的信托基金在婚前辦理,是婚前財產,你知道該怎麽處理。
    至於我們離婚我給你的錢,全都來自我這些年賺到的盈利,跟周家沒有關係,甚至還有單獨的法務部門來處理我給你的那些資產。”
    “即便日後周家出了事,我出了事,不管我們當時是否複婚,你都不會承擔半點損失,就連我現在也動不了你的那些資產。”
    周頌年就是這樣的人。
    他不跟她談愛,他隻談利益。
    他在最“不愛”她的時候,都對她抱有著最高的責任感跟極強的保護欲。
    所以他允許她跟他共享財富,把那些他最看重的,覺得好的東西一股腦地塞到她手上,還要教她一大堆維護自己的方式方法。
    甚至周頌年連他自己也不信任。
    在教了她如何防備“壞男人”之後,還要親自動手,幫她建立了一支隻跟她的財產利益相關的法務部門。
    目的是為了防備未來的他。
    他不容許日後思維轉變的自己,侵犯她的任何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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