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佳音的語氣有點沉重。
    就好像沈庭川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黃老師被她這麽一板一眼的態度給唬住了，加上瞥見祝佳音脖子上被蚊子咬的包，更愁了。
    這小沈看著也挺努力的，還沒孩子，那多半確實是有問題。
    “哎呦你說說這，關老師和沈老師走的早，庭川還不能……你放心啊，我認識幾個老中醫，回頭就帶著你們去看看，一定給調理好了。”
    “別擔心啊小祝！”
    祝佳音低頭憋著笑，牙齒咬著嘴唇，生怕自己不小心笑出聲，麵上長長歎了一口氣，大度道：“沒事，我們家有遠山和曉溪也一樣，以後他倆多生幾個。”
    “也是，那也是個辦法。”
    黃老師生怕多問下去祝佳音難過，趕緊止住了話頭，沒敢往下問。
    沈庭川站在門口，擰開門把手，“祝佳音，你出來。”
    “哦。”
    接過來黃老師遞過來的抹布，祝佳音擦了手就跟著沈庭川走了出去，狹小的陽台上擺著馬校長種的幾盆梔子花，正式盛放的時候，香氣撲鼻。
    還有幾盆枝繁葉茂的蠟梅，想來等到冬天一定整個樓都能聞到香。
    這麽一來陽台就更小了，隔著一扇門，黃老師炒菜的聲音都能聽到，沈庭川壓低聲音湊過去，咬著後槽牙開口道：“你在和黃老師胡說什麽？”
    祝佳音茶言茶語，“庭川，你是不是生氣了？”
    廚房裏，聽到動靜的黃老師開窗看過來，嚴厲道：“庭川，別凶小祝，好好說話。”
    剛剛和祝佳音說了會兒話，黃老師現在對祝佳音那是越看越喜歡。
    做事麻利不說，一點都不矯情，二話不說就幫著她把生了鏽的水管給換了，誰家姑娘這麽不怕髒不拍累？
    還教了黃老師好幾個做飯的技巧，一看平時在家也是勤快的。
    一想兩個孩子被收拾得這麽幹淨，沈庭川又不在家，多半都是祝佳音上的心，那家裏什麽不是祝佳音在操持？
    加上沈庭川還不能生育，這要是把這麽好的媳婦給嚇跑了，看他上哪哭去！
    沈庭川：“……”
    就這麽一會兒，黃老師就開始幫她說話了？
    “知道了。”
    沈庭川咬咬牙，單手攙扶祝佳音的腰，“別摔了。”
    看他們感情這麽好，黃老師才心滿意足回去做飯。
    祝佳音眨眨眼，看著沈庭川的樣子，心裏有點毛毛的，她的手指撫摸上沈庭川的衣領，用氣音道：“我這，這也是為了你好。”
    “說我不能生，是為我好？”
    “那不然明年我們用什麽理由離婚？以後的女人知道你不能生，也不會貪你什麽東西啊！那再要嫁給你，肯定是真心的！”
    沈庭川被她的歪理邪說氣的臉都黑了。
    “這種話以後不要說。”
    “那要是再有人問什麽時候生孩子呢？”
    祝佳音的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沈庭川，那張好看的走到哪裏都會被稱之為妖精的臉上泛著一層淺淺的紅，沈庭川甚至可以看清楚她臉上的絨毛。
    沈庭川喉結滾動，反問道：“你想生孩子？”
    “想啊，不過也要和你離婚後，放心，我不會有作風問題的。”
    沈庭川應了一聲，那雙好看的眼睛抬起來瞥了祝佳音一眼，“最好是。”
    “至於我行不行，祝佳音。”沈庭川盯著她的眼睛，放在祝佳音手間的手陡然用力，讓她和自己貼近，用更加低的聲音開口道：“我行不行，你不是知道嗎？”
    祝佳音的臉轟然一紅，腦海裏都是和他禮尚往來的場麵。
    這男人行不行，她確實知道，不但行，還行的讓她現在都在手酸。
    沈庭川看著她緋紅的耳根子，挑眉道：“我們還沒離婚，你要是感興趣，我不介意讓你試試。”
    祝佳音的心跳猛然加快。
    她咳嗽一聲，“行啊，在這試？”
    這回換成了沈庭川接不上話，對上祝佳音坦然又無賴的目光，沈庭川的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你真打算教物理？”
    “你覺得我不行？”
    沈庭川沒說話，但眼神確實是這個意思。
    “試試唄，反正以後遠山和曉溪要念書，和我一起也有個照應。”
    “你之前，想賣了工作，就是因為這個？”
    祝佳音點點頭，卻忘了兩人貼的很近，她一點頭抬頭，嘴唇就碰到了沈庭川的下巴。
    廚房那邊傳來一聲吸氣聲，多半是黃老師在看他們有沒有吵架，沒想到突然就親上了……
    祝佳音趕緊推開沈庭川，“是啊，都答應你了，那當然要說到做到。”
    更多的還是為了她自己。
    這話她沒說，恢複高考的事情要明年才會通知，現在說出口沈庭川隻會當她有病。
    她推開門回了廚房，沈庭川站在陽台上，耳邊是山城帶著燥意的晚風，梔子花的清香縈繞，卻讓他的心緒都勾了起來，久久不能平靜。
    飯後，一家四口告辭。
    黃老師找出來一壇子酒遞給祝佳音，“老馬親手泡的，你們帶回去喝，我當年就是喝了這個酒有了我家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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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裏話外的曖昧都快溢出來了。
    祝佳音盯著沈庭川視線，隻好硬著頭皮收下來。
    要不是酒，昨晚上也不會發生那場鬧劇，但黃老師的一片好意也不能辜負。
    沈曉溪走了幾步路就停下來，沈庭川和沈遠山走得快，沒注意後麵的動靜。
    祝佳音蹲下來看了看，伸手摸了摸沈曉溪的腳，“好像是崴了，什麽時候的事？”
    “昨，昨天……盼兒走的時候，推了我一把……對不起嫂子，我是不是又給你添亂了？”
    祝佳音沒想到何盼兒走前還推了沈曉溪，當場臉色就沉了下去，看得沈曉溪提心吊膽。
    她不想被嫂子討厭。
    眼淚已經在眼眶打轉，祝佳音卻抱起了沈曉溪，言辭有些嚴厲，“下次一定要告訴嫂子，這種事不能忍著，走，帶你去衛生院看看。”
    “乖乖，不要擔心給嫂子惹事，你的安全最重要。”
    沈曉溪的眼淚啪嗒落在祝佳音的肩膀上。
    熱熱的，和她的心一樣。
    沈庭川注意到後麵的兩人，伸手抱走沈曉溪，問清楚事情後也沒再多話，一家人去了衛生院。
    好在崴了腳但是不嚴重，今天走了路才腫了，用上膏藥很快就能好。
    祝佳音剛鬆了一口氣，就聽到旁邊病房傳來一陣叫嚷聲。
    “我不可能和那個姓彭的女人結婚，我就要祝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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