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愛一邊吃瓜子一邊撇嘴。
    “我反正沒搭理，給趕走了，那兩口子也是臉皮厚，這種事還有臉滿院子嚷嚷，生怕別人不知道。”
    齊愛平時都在廠裏，這輩子除了柳雨，就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人。
    彭文倩和謝長征兩口子在院子裏嚷嚷，非說彭文倩肚子裏的孩子是黃小昊的，要齊愛拿錢賠他們的損失。
    祝佳音也不意外這兩口子的沒下限程度，但謝長征一點臉麵都不要，還能拉著彭文倩去找齊愛要錢，也確實不要臉。
    胥方慢悠悠道：“那女人家裏做裁縫的，我師傅認識她男人，說是最近打架被抓了，賠了一筆錢，缺錢呢，這是把你當成給錢的冤大頭了。”
    謝長征前段時間和人家打架，誰知道那人家裏是派出所的，把謝長征給抓了不說還讓他賠了不少醫藥費。
    謝長征這下缺了錢，才慌不擇路找上了還沒和黃小昊結婚的齊愛。
    按理說再怎麽也找不到齊愛，但謝長征缺錢，又不敢去找黃家人，可不就是隻能去找齊愛了嗎？
    蒲芸芸吃瓜來了興趣，“然後呢？”
    “然後黃鶯姑讓人把謝長征給打了啊！後來就沒見過人了！”
    這還真是黃鶯幹得出來的事。
    謝長征被人套了麻袋一頓猛揍，又找不到到底是誰動的手，隻能吃了悶虧，最後還是去問了胥方的師傅，也沒找到到底是誰對他下了手。
    就算是猜到了是黃家人，那沒證據，能怎麽辦？
    幾個女人相視一笑。
    再過去幾個月，祝佳音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上課一站就是一天，腳受不了。
    蒲校長路過幾次，看到祝佳音挺著肚子上課，私下就找到她，“要不你坐著講課？”
    “那不行，其他老師都站著講課，也沒見坐著，我們學校那麽多女老師都上課到了生產前，我也不能搞特殊。”
    她這特殊搞了，為難的還是蒲校長。
    祝佳音堅持，蒲校長也沒說什麽，轉頭碰到來接祝佳音的沈庭川，叮囑了幾句，讓沈庭川多給祝佳音按按摩。
    祝佳音一下班，沈庭川就上來給她按摩腿腳，搞得她還有些茫然，但有人給了這麽貼心的照顧，祝佳音也樂意接受。
    她手裏一邊拿著書複習，一邊心安理得接受沈庭川的全方位服務。
    就是按著按著總有些不對勁，沈庭川躲開祝佳音往自己手心裏蹭的膝蓋，用手背將她的腿摁下去，“別鬧，幹什麽？”
    祝佳音的情緒一上來就忍不住，嗷一嗓子就哭了出來。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你現在對我都沒興趣了！”
    沈庭川：“……”
    孕婦的情緒說來就來，擋都擋不住，沈庭川也經曆過幾次，對付起來也算是有了心得，伸手按著祝佳音的頭親上去，掠奪她唇齒間的所有呼吸，親的祝佳音肚子都緊了緊，趕緊伸手去推沈庭川。
    “孩子，孩子！”
    沈庭川鬆開她，繼續給她按摩腿，不急不緩道：“下次招我前，也要看看你受不受得了。”
    就祝佳音現在這樣，還想引誘他呢。
    祝佳音紅著臉沒說話，隻能小口小口喘息平緩自己的呼吸，半天才讓自己的心跳緩和下去。
    看來還是不能當著孩子做這些少兒不宜的活動，還是生完再說吧。
    再見到彭文倩，還是在醫院。
    祝佳音被沈庭川攙扶著從醫生那裏出來，迎麵就撞上了抱著個孩子的彭文倩。
    一看到彭文倩，祝佳音還沒認出來。
    她孕期被照顧得太好，一點苦沒吃不說，蒲芸芸一家和隔壁胥方都變著法給她做好吃的，胥方不會做飯就買了菜去蒲芸芸那裏，關貞貞還會時不時郵寄點東西來。
    偏偏祝佳音除了肚子，哪裏都沒長，臉色看著白裏透紅，一看就被養得很好。
    彭文倩麵黃肌瘦，胳膊比過去還要細一圈，上麵都是青紫色的痕跡，不知道是被打的還是謝長征又有什麽變態的發泄方式，懷裏抱著一個胖嘟嘟的孩子。
    她瘦得很，孩子倒是胖。
    彭文倩一開始看到祝佳音也挺著個肚子，還有些不甘心。
    憑什麽她生孩子，祝佳音也能生孩子？
    但一看祝佳音的肚子，彭文倩又得意起來，抱著孩子湊上去，假惺惺道：“佳音，你也懷孕了？你這肚子一看這就像個女孩，真可惜啊！你看，這是我兒子！”
    祝佳音神色平淡，“哦，恭喜你，然後呢？”
    彭文倩更加得意，“你要是生個女兒，就等著被嫌棄吧！我兒子可是謝家以後唯一的正根！”
    祝佳音笑眯眯道：“承你吉言，我也想要個女兒。”
    沈庭川溫柔地看著祝佳音，“嗯，女兒很好。”
    兩口子對視一眼，攙扶著離開產科。
    彭文倩低頭看看自己懷裏的孩子，又看著相攜離去的夫妻倆，心裏都是憤恨和不甘，沈庭川他怎麽能，他憑什麽，他為什麽會用那麽溫柔的眼神看著祝佳音！
    沒關係。
    她可是生了個兒子，祝佳音就憑這一點就比不過她！
    彭文倩想著，抱著孩子昂首挺胸離開了醫院。
    彭文倩生孩子，謝長征沒去。
    等她抱著孩子回了家，謝長征解開包袱看了看孩子的兩腿之間，扭頭看向正在做飯的彭文倩，眼裏淬了毒。
    兒子他有了，這個女人就不需要了。
    翌日。
    祝佳音剛起來洗漱完，打著哈欠一邊複習單詞一邊吃紅苕稀飯，胥方就敲響了門。
    沈遠山長高了一截，躥得一下去開門。
    胥方進門，二話不說也不客氣，先給自己舀了一勺稀飯喝了下去順嘴，才小聲道：“彭文倩沒了。”
    “啊？”
    胥方壓低聲音，“早上我去給我師傅送飯，他老人家年齡大了，這幾天還病了，是我送飯去，聽他說的，昨晚上沒的，說是產後大出血。”
    胥方咬著玉米窩頭，唏噓道：“能不出事嗎？哪有人生完了就走路回家，還給丈夫做飯洗衣服，聽說還爬上爬下做了不少家務，夜裏她男人要和她同房，她也沒說不，就沒了！”
    剛生完還是就做這麽多事，還同房？
    祝佳音嘴裏的飯沒了滋味，幹脆放下了筷子，“那人呢？”
    “拉出去埋了，給了兩塊錢就隨便找了個野墳，孩子說是被她男人帶回去了，說要回璧山。”
    人剛沒了，謝長征就要帶著孩子回璧山？
    祝佳音總覺得聽著有些不對勁，但說不上來到底不對勁在哪，看著看著書，突然抬頭看向胥方。
    “胥方姐，你說彭文倩，會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