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許久未見，可嬴景和趙姬之間卻也並未有任何的生份。
    隻是難為了景大善人……
    “饑渴”了許久的趙姬，這一回可是要嬴景把曾經哄她高興的所有流程都給走了一遍。
    什麽抹胭脂，按摩，作畫……這都是最為基礎的。
    當贏景從甘泉宮出來的時候，外邊又已經飄起了點點晶瑩。
    雪花紛紛揚揚，隨風而舞，撒鹽空中差可擬。
    可此時嬴景的整個人身上都冒著一層汗。
    伺候趙姬的確是個苦力活兒，太累了。
    尤其是，這回嬴景還做了時間管理大師，此前才從湘夫人那邊離開。
    精力不濟。
    即便是有氣運紫蛟相助恢複精神體力，也還是有些力有不逮。
    敵不過已養精蓄銳了許久的趙姬。
    “長信君。”
    趙高倒似是已經守了嬴景許久的樣子。
    對於長信君大人這副好像虛脫的模樣，趙高也是見怪不怪了。
    作為一個聰明人，趙高恪守著自己的準則。
    隻做該做的事情。
    不管長信君和太後究竟是在裏邊幹了些什麽，隻要不影響到他升官掌權就好。
    “趙總管，在這裏等本君，不知所為何事？”
    趙高如今已是甘泉宮的總管，也算是有了一點權勢了。
    至少在這甘泉宮裏，他已是能享受到一些權勢的美妙。
    一般的宮女內侍，見到他都是畢恭畢敬的。
    也正因嚐到了甜頭，趙高才更加舍不得放棄手中的權力。
    眼下脫離甘泉宮是沒什麽可能了，他所能做的也就隻有繼續攀著長信君和太後這邊往上爬。
    趙高恭敬的一禮，慘白的麵上掛著些諂媚又難看的笑容：“聽聞太後將隨君上一同前往河內，不知宮殿一應事宜可曾安排妥當，趙高願效犬馬之勞。”
    想找點事兒幹好立功？
    亦或者是表忠心？
    還是，兩者皆有。
    嬴景微微瞥了他一眼：“太後居所的確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不過此事趙總管就不必勞神了，王兄那邊自會安排妥當。”
    眼下的趙高，在如日中天的長信君麵前，隻能算是個小人物。
    倒也並非不給他進步的機會，可這努力的方向錯了。
    “本公子尚未封君時你便已經跟隨，到了河內自然也不會虧待於你，不必如此心急。”
    說著，已經又是輕輕的拍了拍趙高的肩膀。
    “好好想想，自己應該做些什麽。”
    看著嬴景遠遠離去的背影，趙高的心頭有些不甘。
    他一個甘泉宮總管，應該做些什麽？
    那當然是守護好甘泉宮這一畝三分地。
    這樣能有機會繼續往上爬麽？
    甘泉宮就這麽大點兒的地方，當個總管就已經頂天了。
    可是趙高也實在想不到什麽辦法能獲得更大功勞，能跳出甘泉宮讓長信君重用。
    “隻希望長信君不要食言了……”
    趙高現在所能夠期待的，也就隻有嬴景所畫的大餅了。
    到了河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離了甘泉宮，嬴景再度前往了章台宮。
    有些事情，還是得跟嬴政提前通個氣兒的。
    和以往每次來的時候一樣，嬴政依舊還是埋首在桌案之前，處理著那些仿佛永遠也批閱不完的奏章。
    真·工作狂人！
    嬴景微微咋舌。
    “三弟麵帶喜色，此來想必是有些好消息了。”
    嬴政命人奉上了一盞茶，他也捧起了一盞茶水，稍稍的歇息片刻。
    “想不到王兄這裏也有雪頂銀梭。”
    嬴景有些意外，說話間手中便已是奉上了從湘夫人那邊得來的文書。
    嬴政眸子微凝：“兩位王弟都喜此茶，寡人怎能不準備。”
    雪頂銀梭，不僅是嬴景經常喝，更是長安君成嬌最喜歡的。
    嬴政接過了趙王文書，先是看了看趙國所需割讓的十座城池，又看了看下邊的印章。
    “有此文書，七日後亥月初一的大朝會，寡人即可名正言順的令三弟你執掌河內，任何人也無法阻止。”
    饒是嬴景今日心態，也難免還是有些激動了。
    “這還要多謝王兄的信任。”
    如此之大的一片封地，甚至給予自治之權，這絕不是一位雄才大略的王者會去做的事情。
    嬴政的雄才大略毋庸置疑，可他偏偏就是這麽做了。
    就連嬴景都摸不清楚，嬴政內心究竟是怎樣的想法。
    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剛剛從趙國回來被嬴景隨便忽悠的小孩子了。
    君王的威嚴和深沉，在嬴政的身上日益漸增。
    “三弟不必如此，你我乃是兄弟，孤若不信任你，又還能相信誰呢？”
    “何況三弟你此番本就是連續立下了大功，如此封賞也不為過。”
    嬴政擺了擺手，可說話間，他的眸光依舊深邃不可測。
    “承蒙王兄信任，臣弟定不負所托。”
    嬴景還能說什麽呢！
    政哥你都這麽相信我了，那自然隻有將河內打造的愈發強盛，才能對得起政哥的信任！
    嬴政的目光忽然柔和了一些。
    “此外，還有母後的事情，她要搬往河內，孤也應允了，倒是要勞煩三弟多費心。”
    嬴景神色不改：“太後那邊，臣弟會安撫好的，王兄盡管放心。”
    “來拜見王兄之前，臣弟方才自甘泉宮離開，太後言語之間對於呂相多有不滿，七日後的大朝會或將參朝。”
    嬴政聽到這裏，手中剛剛捧起的茶盞都微微晃了一下。
    他的眸光愈發深邃，不可捉摸。
    “七日後的大朝會乃是歲首，母後參朝也是理所應當。”
    “歲月更替，呂相便是再不服老也不得不承認歲月之力實非人力所能相抗。”
    七日後，亥月初一，歲首，大朝會。
    歲月更替，呂相。
    話說到這裏，已經足夠了。
    嬴政這裏的奏折還有許多，嬴景也不願繼續打擾，影響了國家大事那便是罪過了。
    望著嬴政緩緩離去的步伐，嬴政目光悠悠，沉默了良久。
    他的案首之上，已是翻出了一份簿冊。
    “無善無惡，一切由心。”
    “那便讓孤看看，三弟你隨心而行，會將河內打造成怎般模樣。”
    “讓孤，看看你的真實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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