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雨虹眼珠子滴溜一轉，像是瞬間點亮了一盞狡黠的燈，她利落地把薯片袋子往沙發旁的茶幾上一扔，而後 “噌” 地一下站起身來，臉上瞬間堆砌起滿滿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裏過於繁盛、稍顯刻意的繁花。
    她上前一步，熱絡地說道：“哎呀，我說醫生大哥，您可千萬別這麽古板嘛。您就想想，自從李奧受了傷，整個人就像被烏雲罩住了似的，心情低落得都快能滴出水來，天天把自己悶在這屋子裏，跟外界都快隔絕了，人能不憋壞嗎？昨天高鑫好不容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勸動了他，說帶他出去透透氣，去的地兒啊，就是咱們這別墅附近的私人花園，那地方靜謐得很，連個多餘的人影都難尋，安全方麵絕對是萬無一失，妥妥兒的。”
    說著，她還雙手比劃了一個大大的圓圈，仿佛要把那花園的寧靜與安全具象化地展現給眾人。
    胡斐也在一旁恰到好處地幫腔，不緊不慢地開口：“就是啊，醫生們。您幾位也清楚，高鑫是專業的醫生，他心裏能沒點數嗎？要是有一星半點兒的不對勁，他肯定第一時間就通知咱們了。李奧現在最需要的，可不就是放鬆放鬆心情嘛，要是連這點自由都被剝奪了，他病情恢複起來慢得像蝸牛爬，到時候大家心裏都得跟著幹著急，您說是這個理兒吧？”
    醫護人員們聽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臉上原本緊繃的神色稍稍緩和了些許，像是冬日裏被暖陽輕拂、微微化開的霜花。可那領頭的醫護人員依舊眉頭緊鎖，沉思片刻後，又向前跨了一小步，眼神中滿是執著的探尋，問道：“那他們到底什麽時候回來？李先生的身體狀況特殊，我們必須親眼確認他安然無恙才行，這可含糊不得。”
    賀雨虹心裏 “咯噔” 一下，她腦子如同飛速旋轉的陀螺，片刻間就有了主意，而後故作一臉無奈地聳了聳肩，那肩膀的起伏仿佛都透著些演戲的成分，說道：“這我可真說不準，高鑫就隻說讓李奧散散心，沒提具體啥時候回來。不過他倆出門前，我特意瞧了瞧，李奧那精神頭可足了，臉上都綻出了久違的笑容，就跟陰霾天裏突然透出來的陽光似的。說不定啊，這心情一暢快，身體跟著就恢複得快了呢。要不您幾位先在這兒歇會兒，喝杯茶潤潤嗓子？” 說著，她就快步向客廳一側走去，手腳麻利地準備起茶水來，那動作快得像是要把醫護人員的注意力也一並帶走。
    胡斐也跟著附和：“是啊，醫生們，大家都消消氣，稍安勿躁。李奧好不容易有了這麽點兒興致，咱們可別一盆冷水澆下去，掃了他的興。等他回來，肯定麻溜兒地第一時間讓您幾位檢查，絕對耽誤不了事兒，您就放心吧。”
    醫護人員們被兩人這麽一勸，又想到李奧身份特殊，確實也需要一些私人空間來調整心情，便暫時打消了立刻去找人的念頭。他們在客廳的沙發上依次坐下，手捧著賀雨虹端來的熱氣騰騰的茶，可眼睛卻像不安分的小鳥，時不時地往門口方向瞟，顯然心底的疑慮依舊如陰雲未散。
    賀雨虹和胡斐見狀，對視一眼，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悄然交匯，像是傳遞著某種隱秘的信號，悄悄鬆了口氣。她們心裏都跟明鏡似的，得繼續穩住這些醫護人員，絕不能讓他們再生疑竇。賀雨虹抬腕看了眼時間，而後重新坐回沙發，拿起遙控器，裝作若無其事地換著台，還時不時跟胡斐聊幾句電視劇裏的劇情，那語氣輕鬆得仿佛世間再無煩心事，試圖營造出一種慵懶愜意的氛圍，就像在自家午後悠閑地享受時光。
    醫護人員的茶續了一杯又一杯，嫋嫋的熱氣在客廳裏升騰、飄散，可始終不見李奧和高鑫的人影。領頭的醫護人員終於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再次打破這看似平靜的局麵，他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急切與不滿，問道：“你們確定李奧先生和高鑫是一起出去的？這都出去老半天了，怎麽連手機都不帶？這不合常理啊。”
    “對啊，都在家附近晃悠，帶手機幹啥，累贅。” 賀雨虹眼皮都沒抬一下，隨口應道，可手指卻不自覺地在遙控器上微微收緊，泄露了她內心的一絲緊張。
    “按你們的說法，一大早就出去了，現在都已經是下午兩點一刻了，這起碼十多個小時在外邊晃蕩，以李先生的身體素質，高鑫作為醫生，不會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麽吧？” 醫護人員的話語裏帶著明顯的質疑，眼神愈發犀利。
    “興許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他之前還靠著吃完的果仁種出了棵果樹呢，您說是吧，劉才。” 胡斐像是突然想起什麽，扭頭喚來一旁候著的劉才，還不動聲色地朝他使了個眼色。
    劉才心領神會，說道：“是啊，醫生們，咱這別墅周邊的園子大得很呐，之前李奧先生就跟個尋寶似的，偶然發現過幾株稀罕果樹，一研究起來就跟入了迷一樣，大半天都不挪窩兒。這次說不定又碰上啥新奇玩意兒，一頭紮進去出不來了，這也正常。高鑫醫生肯定也跟著一塊兒琢磨呢，他們搞科研的，腦子一熱乎，對時間觀念就淡薄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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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雨虹也在一旁像小雞啄米似的猛點頭，眼睛睜得大大的，補充道：“就是就是，我還在這兒尋思呢，李奧難得這麽高興，咱就別催他了。再說了，有高鑫跟著，能出啥岔子啊？再等等，他倆準能回來，說不定下一秒就推門進來了。”
    醫護人員們聽了，交頭接耳地議論了幾句，臉上的疑慮就像被風吹不散的濃霧，並未完全消散。領頭的醫護人員皺著眉頭，眼神在賀雨虹和胡斐臉上來回掃視，嘴裏喃喃自語：“兩人同時不見，還一起出去，出去又不帶聯係方式，這事兒太蹊蹺了。就算李奧先生性子古怪些，可按理說高鑫醫生不會這麽不靠譜啊。”
    就在這緊張得讓人窒息的時刻，“叮” 的一聲，電梯門仿若一道打破僵局的曙光，緩緩打開了。
    李奧被高鑫緩緩推出，他臉色略顯蒼白，像是一張被抽去了幾分血色的宣紙，可神情卻安詳得如同寺廟裏入定的高僧，仿佛剛經曆了一場漫長而安寧的夢境。賀雨虹和胡斐見狀，趕忙迎上前去，眼中滿是關切，那關切如同春日暖陽，恨不得立刻將李奧包裹起來。醫護人員們也像是被觸發了緊急開關，急忙圍攏過來，眼神裏滿是探尋與擔憂。
    “高醫生，你們不是出去了嗎？這怎麽從電梯裏出來了，還有，李先生這臉色是怎麽回事？” 領頭的醫護人員說著，一個箭步上前，迅速給李奧搭起了脈，那動作快而精準，手指穩穩地落在李奧的手腕上，眼睛緊緊盯著自己的手指，似是要從那脈搏的跳動中解讀出所有秘密。
    “無關緊要，通宵跟高醫生暢聊了些新思路，起初是去到了外邊，後來覺著有些冷，就換到地下室裏去了。沒曾想，那地下室簡直就是個靈感寶藏庫！靈感跟噴泉似的往外湧，根本停不下來，這一聊就沒注意時間。” 李奧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個略帶歉意的笑容。
    賀雨虹在一旁默默地豎起了大拇指，眼神裏滿是佩服，那意思分明是：還得是李奧，這應變能力，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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