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心底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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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加貝特任憑赫敏如何劈砍,連衣角都未掀起半分褶皺。
更何況赫敏刻意收了力道,那些看似凶猛的攻擊,落在他身上不過像春日柳絮拂麵。
不過,哈加貝特卻故意踉蹌後退,而在狼狽躲閃的同時,指尖總若有似無擦過赫敏的腰際、手腕,每次佯裝躲避不及的碰撞,都讓赫敏耳尖泛起薄紅。
當赫敏終於抓住他攥著水晶球的手腕,哈加貝特似是慌亂掙紮,任由水晶球脫手滾落在地。
赫敏幾乎是撲過去搶起水晶球,屏息凝視內部流轉的幽藍光暈。
她將水晶球反複翻轉,看著澄澈如洗的球體內部,冷汗卻順著脊背緩緩滑落——預想中記錄著自己狼狽模樣的畫麵並未出現,此刻的水晶球,分明是從未啟用過的嶄新狀態。
赫敏猛然抬頭問道:“你騙我!這裏麵什麽都沒有!”卻見對方倚著雕花石柱,慢條斯理地將指尖湊到鼻尖輕嗅,嘴角勾起的弧度滿是得逞的戲謔:“赫敏小姐也是香香的呢。”
“回答我的問題!”
“別生氣嘛。”哈加貝特雙手舉起作投降狀,眼中卻燃著狡黠的火焰,“沒有記錄你不堪的畫麵,難道不是值得慶幸的事?還是說……”
他突然欺身逼近,溫熱的呼吸拂過赫敏泛紅的耳尖,“你其實是想讓我用這個水晶球,記錄下剛剛的景象?”
赫敏得到回答後並不想在做停留,立刻閃身,隨後快速離開了這裏,遠離哈加貝特。
回到龍騎士營地後,赫敏仍怒氣難消。直到望見那個青睞的身影,她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
她快步上前,道出了他落選的真相——一切都是哈加貝特暗中操縱。
男子聞言,滿臉驚訝與疑惑:“赫敏,這些消息你從哪兒聽來的?”
“是哈加貝特王子親口告訴我的。”
“什麽?你竟然去找他了!?”男子神色驟變,急切追問,“他沒為難你吧?沒對你做什麽過分的事吧?”
赫敏連忙搖頭:“沒有沒有,他說隻要你繼續努力,下次一定能成為龍騎士。”說著,她掏出裝滿金幣的袋子,“這是哈加貝特王子給你的補償。”
男子接過袋子,微微一怔,眼中滿是疑惑。
打開袋子的瞬間,他愣住了——滿滿一袋白金幣,其價值遠超他平日的開銷,甚至足夠添置一套全新的裝備。原本沉浸在落選失落中的他,眼中陰霾一掃而空。
見男子終於露出笑容,赫敏懸著的心才落了地。
“赫敏,雖說我信王子殿下暗中動了手腳,但要說他會這麽慷慨給我補償……這裏麵恐怕還有別的隱情吧?”
赫敏心頭一緊,慌忙組織語言:“是……是這樣的,是黛西小姐想要一隻亞龍坐騎。”
“你也知道,王室和貴族都在極力拉攏她,王子殿下打算送她一隻亞龍,所以才臨時淘汰了一個人。”
“或許是做給黛西看的,又或許是受幾位聖女候選人和精靈的影響,他多少有了些愧疚?”
說到最後,連她自己都有些底氣不足。畢竟,她剛見識過哈加貝特的無賴做派,深知這位王子私下裏是個十足的混蛋。可為了不讓心上人擔憂,她也隻能如此解釋。
男子思索片刻,讚同地點點頭:“還是你心思細膩,我之前都沒察覺到這些。”隨即,他又關切地問,“不過,你去找他時,他真沒對你做什麽出格的事?”
赫敏擺擺手:“真沒有。說不定是精靈和聖女候選人讓他收斂了些,也可能是我運氣好。正巧他最近在追求黛西,暫時沒心思對其他人動手。”
男子目光掃過赫敏的臉龐:“也是,黛西小姐她們確實貌美出眾,王子殿下自然會更傾心於她們。之後還得好好感謝黛西小姐,要不是她,恐怕就沒有這補償了。”
這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冰刃,直直刺進赫敏的心口。
她精心維持的笑容瞬間碎裂,指尖在袖中不自覺地攥緊。那些為了討要補償而忍受的屈辱,那些在哈加貝特麵前強撐的勇氣,此刻都化作苦澀的潮水翻湧上來。
原來在他眼裏,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抵不過別人無心插柳的機緣,連容貌都要被拿來作比。酸澀感順著喉間蔓延,她突然覺得眼眶發燙,卻倔強地不肯讓淚水落下。
男子這才注意到赫敏驟然蒼白的臉色,驚覺失言的瞬間,慌亂地向前半步:“我不是那個意思!赫敏,你也美得獨一無二!在我心裏你才是最美的。”說著,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抓住她的手腕。
恍惚間,赫敏像是看到了哈加貝特那雙不懷好意的手、帶著輕佻意味的觸碰,於是猛地向後退了一步,聲音裏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別碰我!”
話一出口,兩人都僵在了原地。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隻有遠處亞龍的低吼聲偶爾打破死寂。
赫敏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大腦有些混亂,想解釋自己不是在對回避心上人,但心上人剛剛的話語還縈繞在耳邊,使得赫敏實在不知如何開口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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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強行壓下心頭翻湧的思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呃……對了,我還有訓練,先去訓練了。”不等對方回應,她轉身便跑,發梢在風中淩亂地掃過泛紅的眼眶。
男子望著赫敏倉皇遠去的背影,撓了撓頭,滿臉困惑:
“咦?今天這是怎麽了?真生氣了?不應該呀,平時開開玩笑說其他姑娘好看,她也沒這麽大反應啊,難道真是有要緊的訓練?”他盯著赫敏消失的方向,目光中帶著不解。
“肯定是這樣!”他突然一拍大腿,篤定道,“赫敏馬上就要成為龍騎士了,現在訓練強度肯定增加了。說不定是急著去加練,才這麽著急。”
想到這兒,他反而鬆了口氣,覺得等她訓練完,心情平複下來自然就沒事了。“現在上去解釋,說不定還得碰一鼻子灰,等她氣消了再說道歉的事兒。”
殊不知,此刻赫敏在意的,從來不是幾句無心的外貌比較。那些被他忽視的付出,那些獨自承受的屈辱,早已在她心裏結成了疙瘩。他以為的小插曲,在她眼中卻是被漠視的真心,這份誤解,像一根刺,紮得生疼。
接下來的訓練日裏,赫敏的劍總是揮得又急又亂。每當劍鋒劈開空氣,她眼前就會浮現男友那句“多虧了黛西小姐”——明明是自己強忍著惡心與哈加貝特周旋,才換來的補償,可在他眼裏,這竟成了黛西小姐的功勞。
更刺心的是,再次相遇時,男友竟像無事發生般,笑著跟她打招呼,絕口不提那日的失言。
赫敏攥緊劍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這份刻意的忽視比直白的羞辱更令人窒息,仿佛她那些委屈與掙紮,在他眼中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滿心鬱憤化作訓練場上的失誤。她本該格擋的盾牌偏了角度,本該精準的刺擊落了空。
教官的斥責聲與隊友的側目像潮水般湧來,懲罰的加練任務沉甸甸地壓在肩頭。可比起這些,更疼的是心底那道被漠視的傷口——原來她拚命守護的心意,在他那裏竟輕如鴻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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