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東點頭道“原來如此，剛剛是我夫人唐突了。本來你們要殺些靈獸我們是不該去管的，隻是你們造殺孽太多，我夫人向來心善，看不慣欺淩弱小，所以才出劍阻止，請不要介懷了。”
    肖雨涵聞言，有些意外看著張旭東，她沒想到張旭東還主動替她道歉，她都不知道有何道歉的必要。
    女修士說道“既如此，我和夫君可以走了嗎？”
    肖雨涵追問道“你們日後還會殺靈獸取內丹嗎？”
    女修士以懇求的語氣說道“這位小姐，呃…，這位夫人，我們來這神罰之地數甲子，不曾灰心懈怠，一心想要出去。如今有此天緣，是永恒真神對我們考驗結束後的獎賞，我們為何要放棄呢？難道你為了這區區靈獸要為難同為人族的我們夫婦二人嗎？”
    肖雨涵一時語塞，來這神罰之地的修士，別說隻是獵殺靈獸，隻要有機會邁入煉神境，就算是殺同族殺同門甚至殺親朋的都有，實在不算什麽稀奇事，她的確是多管閑事了。
    張旭東看肖雨涵局促的模樣，上前解圍，微笑著說道“不錯，你們的確是有緣，不管是遇到這些靈獸，還是遇到我們，你們這個階段的修行已經圓滿了。既然我夫人不喜歡你濫殺無辜，你們就去下一個神罰之地繼續修煉吧。”
    兩夫婦聞言不解其意，張旭東也不多做解釋，抬手一揚，各有一塊三寸見方的中央戊土出現在他們身前，說道“這是先天之物中央戊土，不僅靈氣濃鬱，而且於神魂有大益處，更能升華神魂，你們且拿去修煉，不日便可功成。就算是我夫婦替這些靈獸求情，你們不可再濫殺無辜了。”
    那夫婦二人聞言大喜，道了聲謝，捧著中央戊土，歡喜離去。
    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肖雨涵不解問道“旭東，你替這些靈獸求情也就是了，怎麽反而還割舍了那麽多珍貴的先天之土啊，這值得嗎？”
    張旭東微笑著說道“雨涵，我福至心靈，感應到這二人的確是該離去的時候了。其實，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麽，隻是為了生存罷了，如果我在這裏困縛了數甲子時間，遇到絕境，我可能也會采取一些極端的手段。再有就是，那男子被你一劍梟首，那女人卻沒有想著逃跑，顯然他們之間的確夫妻情深，我們怎麽好壞了他們的機緣呢？”
    肖雨涵點點頭，白了張旭東一眼說道“那你也太吃虧了。”
    張旭東說道“不虧，因為我們恰好也找到目標了，這就叫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肖雨涵說道“你是說這些靈獸內丹的先天之氣有問題？”
    張旭東微笑著說道“不是有問題，而是沒有問題。”
    接著他又轉頭看著一直未曾離去獸群，朗聲說道“諸位，你們都是生於此方世界，是先天於識海內誕生了傳承神通的靈獸，既然開啟了靈智，你們這些靈獸族群百萬年來必然遇到過無數人族修士，也該通曉人族語言，我說的話對否？”
    這群靈獸剛剛一直沒有離開，此刻見張旭東果然有話要問，其中那領頭的金毛犬鼓起勇氣，說道“人族修士，你們既然救了我們，為何不殺了那兩個殘忍之輩？反而要給他們送上先天至寶？”
    張旭東微笑著說道“我們若是為了你們而去殺同族，那不是假慈悲嗎？我這一路過來，也見過你們白蛇、金毛犬和靈鹿的同類，你們也是在這裏修煉生存，你們不也要捕殺其他更弱的靈獸嗎？物競天擇，強者生存罷了。說實話吧，以我看來，既然不是同族之間的殺伐，談不上殘忍之說。
    至於我送他們先天至寶，那是因為我斷了他們的機緣，以此彌補他們罷了。”
    金毛犬道“我們三族承你的救命之恩，所以留在這裏沒有離開，我知道你們肯定有事要問，對嗎？”
    張旭東點頭道“聰明，不愧是生了靈智的靈獸。”
    金毛犬道“嗬，靈獸？你們這些修士隻知道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四方聖獸，卻不知道這世界於陰陽五行中又誕生了諸多神獸嗎？若不是這些神獸調和陰陽搬運五行，這方世界哪裏會誕生如此多的花草樹木和蟲魚鳥獸？”
    張旭東好奇道“這些我等倒是未曾聽聞，倒要請教一二。”
    金毛犬點頭道“看你這位後生雖然沒有你夫人這麽善良，但你說話還算實誠，不是假慈悲，我就說一點先天秘聞給你聽吧。
    這些也是從我們祖輩傳下來的傳說，傳說世界的第二個紀元初期，陰陽各分五行，五行卻不聚首，於先天五行之中誕生了東方屬木少陽青龍，西方屬金少陰白虎，南方屬火太陽朱雀，北方屬水太陰玄武，中央戊土陽極生陰有黃龍。”
    張旭東聽到這裏心生疑惑，打斷道“中央戊土不是陽明之氣嗎？”
    金毛犬白了張旭東一眼說道“你懂陽明之氣嗎？”
    張旭東想了想說道“陽明之氣為陽之極盛，厥陰之氣為陰之極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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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毛犬聞言皺了皺鼻子，接著它那張狗臉上生出擬人性的忍俊不禁之色，說道“你的這種說法是錯誤的，或者說太過極端片麵。我好好跟你說一說這個世界陰陽之變吧。
    太陽之氣才是真正的陽之極盛，此時陽氣達到頂峰。陽明的特點是太陽之氣開始收斂的階段，處於陽氣從盛到衰的轉折點。當陽氣收斂到一定程度時，陰氣逐漸增長，所以陽明轉太陰，體現了陰陽消長、循環轉化的規律。
    而厥陰之氣是陰盡陽生的狀態，不是片麵的陰之極衰。它處於陰陽轉換的交界點，就像這方世界的寒暖之交，其中蘊含著陽氣生發的契機。
    厥陰之氣為陰盡陽生破而後立的階段，所以厥陰盡而生少陽，少陽再盛則轉太陽。陽明之氣為太陽之氣由盛轉衰、物極必反的階段，所以陽明而轉太陰。太陰之氣為陰之極盛，但盛極必反，所以陰極而生少陽。少陰之氣盛則轉太陰，衰則有陽氣滋生向厥陰轉化。
    所以中央戊土為陽明之氣，他是太陽之氣收斂納陰氣的產物，所以它反而更顯溫暖柔和，那正是因為陽極生陰。”
    張旭東想了想問道“那少陽之氣能不能逆向生發呢？”
    金毛犬搖頭說道“陽氣為生之根本，少陽之氣對於生命而言不能極衰，若有衰敗之相，則生物內裏的太陽之氣和陽明之氣會補足轉化，若是再無法補足，那少陽極衰必亡其肉身，而生陰靈邪魅之物。
    陰陽不是簡單的對稱或絕對相反，而是相互依存、相互轉化的關係，共同維持著生命活動的平衡與和諧。這不僅體現在生命體，即便是世界的變化也是如此。”
    張旭東仔細咀嚼這些話，以前對於陰陽之變，先天之物的誕生不理解之處此刻有豁然開朗之感。
    就比如，十天幹中甲為陽，乙為陰，甲乙皆屬木，所以在他的認知中乙木應該是陰木才對，而且是厥陰之木。
    可《造化一炁真經》中關於東乙青木的描述卻隻是簡單的點明其少陽主春，這一點張旭東卻是一直不解其意。
    四季中，凜冬之時為太陰最盛，所以有北水玄元，冬末陰極而轉衰，厥陰之氣又生。冬去春來，陰衰不可久留，厥陰又轉少陽。所以東乙青木雖為陰木，卻源源不斷生發少陽之氣，滋養萬物。
    此刻他聯係神罰之地五方世界的樣貌，和外麵世界四季變化，心中的迷惑終於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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