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收工。”
    壹決十分放鬆地吹了一下槍口，接著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槍，同時讓周身的紫色屏障緩慢落下。
    現場甚至都沒有留下任何發生過槍戰的痕跡。
    即便是在解體的巡邏車內，也完全注意不到射入的那顆子彈頭。
    它已經和廢棄的車體混成了一團。
    除非有人專門去拆解這團垃圾，並且一口咬定這顆子彈的來源就是壹決。
    而經此一事，林翰瞬間就理解了。
    壹決之前，為何能夠成功刺殺無數重要目標，而不遺漏一丁點蛛絲馬跡。
    因為他的戰鬥方式，便是追求完美。
    他對於槍械以及子彈的理解，早已經超過了所有人。
    他絕對配得上“槍鬥藝術家”這個名號！
    “該走了，巡邏車失控這事，又不隻有你我注意到了。
    盡管國內對源能者持寬鬆態度，但這不代表我們就可以肆無忌憚。”
    ...
    “剛才沒來得及問。所以，你已經見過幽影了？”
    離開巡邏車失控的地方後，壹決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
    林翰是清楚幽影的複仇計劃的。
    但在這裏，他選擇明知故問。
    “你找他有什麽事？因為你們曾經都是沙漏之子手下的殺手？”
    壹決輕微點頭。
    “差不多。詳細的，可能要等回組織之後才能告訴你。不過，在和沙漏之子交戰的時候，你注意到他的表現了嗎？”
    “表現？他對於那個地方已經無比痛恨，根本不需要作秀給誰看！”
    林翰對於壹決的這個答複還是蠻失望的。
    他本意是讓壹決多告訴他一些，有關複仇計劃的詳盡部分。
    畢竟當時隻是偷聽，很多具體的細節，他並不清楚。
    老實說，除掉沙漏之子，對於林翰來說，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怕再被人追殺。
    但是跟提升女特工們的好感度這種事，就八竿子打不著關係了。
    可是就像他最近的遭遇一樣，即便碰到追殺，以他的能力，逃脫是不成問題的。
    這也是林翰現在無比糾結的一點。
    如果分心出來應付沙漏之子，他不確定女特工們的好感度，到底何時才能發展到滿。
    按係統隻有好感度這麽一個分欄的尿性，林翰想要逃離無畏契約世界的辦法，估計就隻有發展好感度這麽一個路子。
    “喂，林翰，你經常走神，真的不需要看一看心理醫生？”
    壹決發現，戰鬥結束都好一會了，林翰還是呆在原地不走，立馬有些狐疑。
    “我在，想一些事情。”
    “你還有東西瞞著沒告訴我吧？比如說你的來曆。”
    林翰一聽這話，瞬間感覺大腦皮層的褶皺都舒展開了。
    果然，中國人不騙中國人，這句話的含金量還在上升。
    和同樣出身中國的賢者相同，壹決同樣對他的來曆感興趣。
    而且同樣會把他的異樣與他未知的來曆聯係起來。
    哎，這大概就是為什麽，壹決能夠吸引賢者的原因了。
    就單單一個國人因素，就能讓賢者對壹決的懷疑大打折扣。
    畢竟母語都說漢語，思考方式也大差不差。
    林翰於是歎了口氣道：
    “這件事，我們邊走邊說吧。”
    ......
    “你也是挺能藏啊。我不問，你是不是沒準備告訴任何人？”
    壹決饒有興味地看著林翰，好似找到了同道中人。
    “反正捷風到現在都不知道，你覺得呢？”
    林翰聳了聳肩。
    “我之所以有這個懷疑，還是你的名字。你知道的，在外國的取名邏輯裏，林一般是不作為名字的第一個字出現的。”
    “這你都知道？！”
    “我殺過的人，估計比你見過的人都多。”
    “...”
    林翰沉默片刻，隨即開始抬頭觀察四周的情況。
    兩人現在已經回到了最開始會麵時，那個坑坑窪窪的小巷。
    這裏的破敗依舊，地麵依舊不平整。
    但正是這不平整的地麵上，讓林翰發覺了一連串雜亂，且絕對不止有一個人的腳印！
    “你怎麽看？”
    林翰用手指沾了一點潮濕的沙土，想要學著電視劇中的樣子，通過鑒別氣味的去向從而判斷對方的行進路線。
    “怎麽看？站著看咯。別忘了，我們的計劃隻有伏擊，沒有主動出擊。
    而且再告訴你一個事實，凡是不按我計劃執行的項目，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會黃。”
    壹決的黑色幽默，讓想要挑起話題的林翰再一次語塞。
    他甚至已經詞窮到，不知道該用什麽來形容壹決。
    因而他隻好按照壹決的原計劃，兩人分別尋找一個絕佳的躲藏點，等待敵人的主動上鉤。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且無聊的。
    林翰不記得他等了多久，隻知道他的眼皮都開始一跳一跳了，這才終於聽到了耳機裏壹決自信的聲音：
    “要來了，這些家夥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坐不住啊。”
    林翰旋即用力搖頭，打起十二分精神。
    巷口處，緩緩走過高低胖瘦各不相同的兩男兩女。
    “這就是你一直在追查的三a集團高層?隻有這麽幾個人?”
    林翰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這些人，怎麽看都不像是什麽高手，反而像是新一批炮灰。
    可這一次，壹決沒有回話，而是耐心等待著這些人更進一步。
    率先傳入兩人耳朵的，是其中一男一女之間的爭吵：
    “……他媽的，讓我告訴他們配方?癡心妄想！某些人總以為自己的小裝置能騙過他們?”
    “本，這邊不是我們的領地，說話還是小心點。再說了，沙漏之子他們，曾經還是咱們的合作夥伴不是？”
    “簡，我看你他媽就是慫！當初試藥的時候，你在床上可比現在的表現好得多！”
    “你！”
    緊接著有了第三道聲音開始勸架：
    “本，別忘了我們來這裏的任務！我知道你看簡不爽，但抓不到關鍵人物，你我誰都別想好過！”
    “輝，你個小白臉也好意思勸我？當初不是你非要讓當地的黑幫去辦這事，新藥提前三個月就能研發出來！”
    ……
    這些聲音聽完，林翰隻有一個想法。
    這些人真的正經嗎？！
    那個名叫“本”的家夥，一看就是個典型的狂躁症加抱怨狂。
    而假如本說的是對的，那麽輝大概率是被簡包養的這麽一個弱雞。
    至於第四個人是幹啥的，林翰已經不想往下聽了。
    別說其他的了，就這樣的人，居然還能當上三a集團的幕後人？
    那這跨世界的大集團，到底是怎麽維持下來的？！
    壹決與林翰同樣持相同想法。
    他本意是等這些家夥再靠近下，從而方便他一網打盡。
    但現在聽完他們對話，壹決已經忍不了了。
    隻聽得鋁皮易拉罐幾乎被捏成了一團褶皺的聲音後，壹決就已然怒不可遏地站在了馬路正中央。
    “連一些小事都處理不好，我居然會在追查你們這些人身上浪費十年！
    一群烏合之眾，你們一起上吧，省得我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