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是攻擊，不是威脅，而是親吻。
    林翰一輩子還從未有過這種體驗。
    就當芮娜口中的一切都要成為現實時，她竟突然軟了下來，給了他一個完全料想不到的吻。
    而當瑞納的嘴唇離開很遠，林翰的視線接著看向幾米遠的另一端。
    芮娜的眼睛卻笑得彎彎的，完全沉浸在了逗林翰玩的快感裏。
    “幹嘛？你以為我真的要跟你動手啊？
    我還有妹妹要照顧，沒空陪你去玩這種小孩子把戲。
    自己的事，還是自己去弄吧。”
    直到這個時候，林翰超長的反射弧才終於意識到了一切。
    芮娜根本沒有想著真的跟他動手。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為了這個猝不及防的吻？！
    不是，那這算什麽？！
    女流氓嗎？！
    雖然不得不承認的是，芮娜的嘴唇冰冰涼涼，好似那現摘的薄荷入口，一瞬間清澈而涼爽。
    這種感受，倒是和芮娜平常所展現出來的形象有天差地別。
    林翰明白，芮娜不喜歡遮遮掩掩。於是為了緩解這種尷尬局麵，他半開玩笑道：
    “所以，這算是你跟我收的谘詢費？”
    “嗬嗬嗬，當然，林翰。你知道的，天底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
    芮娜輕聲笑著，笑得好似有一種計謀得逞的快感。
    ......
    在得知了芮娜並不能幫他忙後，林翰還是有那麽一些惆悵的。
    目前已知的情況是，除非是林翰自身的力量不夠用，陷入極度虛弱的情況，否則蓋亞惡魔是不會輕易現身的。
    他現在和蓋亞惡魔的關係，其實特別像他曾經看過的一部動漫。
    《火影忍者》。
    裏麵的主角鳴人體內也是住著一個九尾妖狐，同樣隻有在鳴人虛弱時，妖狐才會現世。
    但不同的地方就在於：
    在動漫裏，鳴人有很多老師可以教他如何控製這種力量；
    但是林翰沒有。
    他已經是目前除去ko、以及未知的反派勢力之外的地表最強者。
    他所認識的人裏，根本沒有人實力比他強，自然就沒人可以直接站出來，充當這個老師的身份。
    正當他一籌莫展之際，閑不住的暮蝶又給他打來了電話。
    可他剛接上電話，甚至一句多餘的話都還來不及說，暮蝶就直接開始了她的長篇大論：
    “在忙嗎，林翰？我設計了一個超棒的跑團劇本，就是之前跟星礈一起探討的那個！
    我感覺如果拿去給他們玩，他們肯定會誇我的天才設計的吧？
    肯定會！你肯定也會這麽覺得！
    所以，趕緊來哦，別讓我等著急了，好嗎？”
    說罷，暮蝶不知道是誤觸了還是怎麽的，又突兀地掛掉了電話，林翰連個拒絕的機會都沒找到。
    “暮蝶啊暮蝶，你不是都活了六百多年了嗎，天天哪來這麽多活力...”
    林翰在心裏暗歎道。
    但就是這樣一句隨口的抱怨，居然讓他發現了些許轉機。
    “六百多年...永生...永生惡魔！
    對了，也許暮蝶知道點什麽！
    她當初不是可以直接通過儀式召喚出永生惡魔嗎，沒準蓋亞也行！”
    在有了眉目後，林翰火速出發，在兩分鍾內就趕到了暮蝶的住所。
    “我靠，你嚇我一跳！我是讓你快點來，但是沒讓你這麽跑著來啊！”
    一見麵，暮蝶看到林翰滿頭大汗的樣子，還以為他被什麽人追殺了。
    “大...大事。”
    林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什麽大事？你把氣捋明白了再說！”
    林翰旋即冷靜了一分鍾，在逐漸穩定下來後，他開口道：
    “你當時是不是通過祭祀儀式召喚出的永生惡魔？
    你還記得儀式的內容嗎？
    有沒有辦法把我體內的惡魔召喚出來？”
    暮蝶沒有任何思考，幹脆利落回答道：
    “當然啊，我都召喚了那麽多次了，咋可能隨便忘！
    一些惡魔的象征物，負責構建祭台根基的風幹鼠尾草，一串特定的咒語，最後再加上宿主本人的鮮血。
    不過嘛，我是不太清楚像你這種，惡魔不是寄居，而是完全居住在你體內的，適不適用。”
    說完這些，暮蝶有些不放心地上下掃了林翰兩眼，補充問道：
    “但是啊，我有一個問題。惡魔在你體內住的好好地，你人看著也沒啥問題，幹嘛把祂召喚出來？”
    “我們現在麵對的敵人越來越強...我很難說我後麵不會徹底失控。
    我想在這件事發生前，把風險給降到最低。”
    林翰正色道。
    暮蝶點點頭。
    “那行，隨便你了，我正好陪你去看看。
    我還說叫你看我寫的跑團劇本呢，估計是沒戲咯！~”
    終於從暮蝶這裏得到一個正麵的反饋後，林翰那簡直不是一般地興奮。
    他很早之前就期待揭穿蓋亞的麵紗。
    他想知道，蓋亞惡魔明明有實力毀滅所有人，為什麽偏偏要住在自己這麽個凡人身上。
    單說力量、潛力什麽的，人人都可能有。
    肯定是有什麽更深層的理由。
    比如說，林翰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麵前顯山露水過的係統。
    之後，在出發的飛行器上，林翰還跟暮蝶詢問了一些更詳細的內容。
    類似於，祭祀儀式的地點有沒有要求，儀式會不會讓人感覺更虛弱等。
    暮蝶給出的答案都是否定。
    也就是說，祭祀儀式需要的東西不多，更沒有什麽明確的規定。
    暮蝶之所以一直去蘇格蘭的地下教堂進行召喚，單純隻是因為她覺得那裏足夠神秘。
    不過林翰為了防止他沒有打過蓋亞惡魔，還是給自己留了後手的。
    他把祭祀儀式的地點，選在了一個廢棄的防空洞內。
    這裏絕對封閉，也足夠堅固。
    隻要他把防空洞的大門封住，就不可能有任何外人進入，蓋亞惡魔也不可能隨便跑出去為禍世間。
    祭祀儀式的一切東西都非常好準備。
    關於惡魔的象征物，林翰拿出了當時在幽邃地窟的蓋亞神樹上，取下來的能量塊。
    確定進行完畢了所有的準備工作，林翰連著深吸三口氣，和暮蝶最後遠遠地對視了一眼。
    隨後他用針頭挑破手指，忍著排異反應帶來的胸口劇痛，把能量塊放置在鋪設有風幹鼠尾草的地下，隨後把滴著鮮血的手指放在上麵。
    一滴，兩滴，三滴。
    在第三滴血落上去的刹那，林翰感覺到整個地下防空洞似乎都開始顫抖。
    與此同時，他體內的排異反應更加劇烈，好似有什麽東西要衝破他的身體，從他的後背裏鑽出來。
    林翰的雙腿很快失力，迅速跪倒了下去，但仍然無意識地大張著嘴，從嘴邊不停地流出哈喇子。
    這種狀態持續了半分鍾。
    半分鍾後的一個瞬間，林翰後背的衣服被完全撐破。
    一個足足有五米多高、長著七頭十臂、猩紅色的惡魔怪影，出現在了林翰的後方！
    是的，蓋亞惡魔，被林翰成功地召喚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