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
    蓋亞咆哮了。
    到頭來，林翰還是像那些庸俗的人一樣，隻是想通過自殺讓祂鬆口！
    簡直是做夢！
    於是祂抽出樹枝，讓受了重傷的林翰就那麽失去支撐，癱倒在地上。
    可是林翰嘴角的笑意沒有消退。
    完美靈魂體狀態下，他是不會死的。
    受再重的傷都不會。
    這已經是他經過無數次試驗之後的結論。
    隨後，林翰雲淡風輕地掏出治愈球，隻是對著他破損的胸腔一放。
    治愈球中瞬間爆發出大量青綠色的生命能量，片刻間便治愈好了林翰的一切傷勢！
    “你簡直是個瘋子！”
    看著林翰重新若無其事地站起身，蓋亞已經徹底不想和祂現在的宿主談判了。
    他現在體內的力量，強到可怕，甚至已經可以自然形成一個循環。
    而且隻要沒有徹底弄死他，他還有無數次從頭再來的機會！
    因為戰鬥時間太長，林翰的皮膚上，已經出現了不少明顯的碳化痕跡。
    這些痕跡雖無法消除，但恰恰向蓋亞宣示著他的決心！
    這麽混戰，最終隻有兩個結果。
    要麽，祂和林翰同歸於盡，以一條凡人的命，搭上一個號稱世間無敵的究極惡魔的命。
    要麽，祂放棄戰鬥，和林翰談判，並給予林翰祂全部的力量。
    不論怎麽選，蓋亞都是虧的。
    可究竟是哪一步錯了呢？
    是在意識世界的時候，看見林翰被囚禁，沒有下死手，徹底消滅林翰的意識？
    祂還來不及思索。
    在蓋亞的頭頂，一道粗壯的自然閃電從天而降，直接朝著地麵劈來。
    一看目標，受害者正是林翰！
    如果讓這道雷電的傷害來到最大，蓋亞不敢想，祂本就所剩無幾的力量，還能不能撐到祂打敗林翰！
    最後，祂做出了一個看似愚蠢的決策。
    祂揚起巨爪，將林翰掀翻到一邊去，從而避開了雷電的正中心。
    “嗬，不得不說，你在自殘方麵很有天賦。”
    蓋亞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口氣，對於林翰也總算是沒有了敵意。
    這家夥簡直不像個正常人，很難保證他後麵不會做出什麽更加誇張的舉動。
    “所以，你大費周章，叫我出來，就是為了要我的力量？”
    林翰搖頭。
    “我遇到了無法解決的敵人，而因為你一直在我體內，我害怕我失控。”
    蓋亞完全不相信林翰的說辭。
    “無法解決的敵人？你能把我逼到這種絕境上，別人又能奈你何？”
    “我的所有攻擊，對他都不奏效，而且他還掌握著比我更加先進的科技，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你剛才要跟我同歸於盡的時候，態度可沒有這麽好。”
    蓋亞依舊保持不信任。
    林翰轉過身來，重新懟在那根粗壯的樹枝上，一副又要自殺的模樣。
    蓋亞不得不收回樹枝，同時離開林翰一段距離，免得這家夥又想不開。
    林翰每受一次傷害，自己的力量就會被削減一分；但林翰能自我療愈，祂可不能。
    隻有無窮無盡的戰鬥，才能讓祂從敵人身上吸取力量。
    “那你現在想幹什麽？既不想讓你自己失控，還想充分使用我的力量，要我幫你戰鬥？”
    蓋亞竭力去理解林翰的目的。
    “是的，辦不到嗎？”
    “開什麽玩笑！你以為我為什麽叫惡魔？用了我的力量，就必須承擔失控的風險！否則我不應該叫惡魔，應該叫傻白甜天使！”
    蓋亞諷刺道。
    林翰這下反倒有點怔住了。
    他忙活了這麽久，又是祭祀又是自殘的，以為隻要打服蓋亞，他就能無壓力使用蓋亞的所有力量。
    結果到頭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不過，我知道有一處地方，那裏的力量絕對充沛，前提是你幫我解除封印，完成一場複仇。”
    沉默了半分鍾後，蓋亞突兀地開口道。
    “幫惡魔複仇？”林翰這還是第一次從蓋亞的口中聽到請求。
    驚訝之外，他的情緒中更多的是期待。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害蓋亞這樣一個強大的惡魔，淪落到不得不居住在人類體內的這種窘境。
    蓋亞的紅色虛影下沉了些許，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在你之前，我曾經有上百任宿主，可是，除去那些愚昧到不知道我的存在的、以及那些隻想著擁有我力量的，真正知曉我力量的，有且僅有一人。”
    “是誰？”
    “隻是一介渺小凡人的姓名，我還沒有落魄到連那玩意都要深刻銘記。
    我在他體內居住的時間最長，但是，我卻沒有想到，他居然敢背叛我！
    他為了所謂的忠誠，用黑色鉚釘把我的本體釘在十字架上，並且利用審判的力量毀掉了我的全部！
    我之所以靠著這些弱小的凡人活到現在，都是為了向他複仇！！”
    蓋亞的火氣越說越大，到最後幾乎又成了咆哮。
    不過這次，祂並沒有將怒火發泄在召喚祂出來的林翰身上，反而更像是自責。
    “你不是說，像我們這些凡人，根本不可能傷害你嗎？那毀掉你本體的那個人，又是怎麽回事？”
    林翰發現了一處邏輯上的漏洞。
    “我曾經也是個普通人，隻是被毀掉本體後，我帶著無窮的恨意，糅雜著大量的負麵訴求，變成了現在隻有虛影、沒有實體的惡魔。”
    蓋亞解釋道。
    “而正因恨意太強，我誕生了極強的力量，並且發誓，我要用我的力量，殺掉所有不忠不義的人類！”
    蓋亞那本就扭曲的臉龐，在這一刻看起來更加可怖。
    但聽罷祂的話，林翰卻從其中，看出了祂已經變形到幾乎無法分清輪廓的五官。
    蓋亞所言沒有一字為虛。
    祂曾經確實也以“人類”自居。
    可是發生過太多事，最終讓祂變成了現在這樣。
    “所以，幫你複仇的獎勵，就是你帶我去那個力量豐富的地方？”
    林翰有些不確定蓋亞的想法。
    “當然。我會不遺餘力地幫你，直到複仇結束，我自會實現這個承諾。
    但你別指望，我會完全聽你使喚。”
    “一言為定。”
    隔著無法觸摸的空氣，林翰和這個僅有紅色虛影的惡魔實現了碰拳。
    隻要徹底掌握蓋亞之力，王國公司一定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