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失望。
    仿佛在期待一場精彩的煙火表演，結果卻隻看到了一群熊孩子在玩摔炮。
    “就這？”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語氣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
    “我還以為，能有多厲害呢。”
    說完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
    他甚至都沒有站起來。
    隻是懶洋洋地靠在沙灘椅上，緩緩地抬起了他的右手。
    然後朝著那毀天滅地般的攻擊洪流，輕輕地，向前一推。
    就像是在驅趕一群煩人的蒼蠅。
    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爆發。
    沒有毀天滅地的法則對撞。
    隻有一股看不見，摸不著，感知不到，卻又無處不在的無形力量，以他為中心輕柔地擴散開來。
    然後讓在場所有存在，都畢生難忘，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終極幻覺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那由二十多位至高存在聯手發出的，足以重啟多元宇宙的恐怖攻擊洪流……
    在接觸到那股無形力量的瞬間……
    竟然就那麽消散了。
    是的，就那麽憑空消散了。
    就像是被橡皮擦擦掉的鉛筆字跡。
    就像是被微風吹散的嫋嫋青煙。
    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無論是大長老那足以抹除一切存在的時間湮明。
    還是第三長老那能夠放逐一切的維度放逐。
    亦或是其他議員們那五花八門，威力無窮的高階時間法術……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股無形的力量麵前，變得毫無意義。
    甚至連一絲一毫的波瀾都沒有激起。
    前一秒還是毀天滅地的末日天災。
    後一秒就變成了風平浪靜，萬裏無雲。
    整個過程平靜得就像是一場荒誕的鬧劇。
    “……”
    “……”
    “……”
    整個審判大廳，再次陷入了永恒般的死寂。
    所有議員，所有長老，都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一般。
    呆呆地保持著出手的姿勢，僵在了原地。
    他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那空無一物的空間。
    又看了看那個依然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仿佛剛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的黑衣青年。
    他們引以為傲的足以毀滅無數個宇宙的時間法術……
    他們聯手發出的足以讓創世神都退避三舍的至強一擊……
    竟然連對方的防禦……都破不了？
    不，這已經不是破不了防的問題了。
    他們的攻擊，甚至連觸碰到對方的資格都沒有。
    “不……不……這……這是幻覺，一定是幻覺。”
    一位議員突然歇斯底裏地尖叫了起來。
    他的精神，在親眼目睹了這顛覆認知的一幕後，徹底崩潰了。
    “假的，都是假的。”
    “我們是至高的議會，我們是無敵的。”
    “區區一個凡人……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他的話還沒說完，身體就突然嘭的一聲炸成了一團血霧。
    是議會主席出手了。
    他那被星光籠罩的臉上雖然看不清表情。
    但從他那劇烈波動的氣息可以看出。
    他此刻的心情也同樣掀起了滔天巨浪。
    “安靜。”
    議會主席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凝重。
    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定著張玄。
    那雙仿佛蘊含著無數宇宙生滅的眼眸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震驚和……
    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恐懼。
    “你……”
    他艱難地開口，每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聽到議會主席這充滿了前所未有凝重，甚至帶著一絲顫抖的質問。
    張玄終於收起了臉上那副懶洋洋的表情。
    他緩緩地將靠在沙灘椅上的身體坐直了些。
    僅僅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在場所有議會的至高存在們心髒都漏跳了一拍。
    他們感覺仿佛有一頭沉睡了無數個紀元的。
    比整個多元宇宙都要古老的恐怖巨獸終於睜開了它的雙眼。
    張玄的目光平靜地掃過王座上那位被星光籠罩的身影。
    那眼神中，沒有嘲諷，沒有輕蔑，甚至沒有了之前那種看待井底之蛙的鄙夷。
    有的，隻是一種純粹的，漠然的，仿佛在看一塊石頭，一粒塵埃的無視。
    “我是什麽東西？”
    張玄輕輕地開口聲音不大，卻仿佛是這片混沌虛空中唯一的真理，清晰地烙印在了每一個存在的靈魂最深處。
    “這個問題你們還沒有資格知道。”
    “不過……”
    他話鋒一轉，嘴角重新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看在你們即將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的份上，我可以仁慈地告訴你們一件事。”
    “你們引以為傲的，所謂的時間法則，所謂的多元宇宙秩序……”
    “在我眼中連個屁，都算不上。”
    此話一出，整個最高審判大廳徹底暴動。
    如果說之前的井底之蛙是奇恥大辱，那現在這句連屁都算不上。
    就是將整個時間議會從創立之初到現在無數個紀元的榮耀、尊嚴、存在意義全部都踩在腳下，然後狠狠地碾進了汙泥裏。
    這已經不是挑釁了。
    這是終極的，最徹底的，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的侮辱。
    “啊啊啊啊啊！”
    “雜碎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啊。”
    “主席下令吧，啟動永恒湮滅陣。”
    “將他和他的整個時間線，他所在的整個宇宙，全部都格式化，徹底抹除。”
    “殺！殺！殺！不殺此獠，我等誓不為人。”
    所有的議員，所有的長老，在這一刻都徹底瘋狂了。
    他們的雙眼變得血紅，身上爆發出前所未有，狂暴到了極點的殺意。
    他們已經不在乎什麽後果，不在乎什麽未知了。
    他們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將眼前這個狂妄到無法無天的男人，用最殘忍，最痛苦的方式，徹底從存在層麵抹除掉。
    然而，麵對這足以讓整個多元宇宙都為之顫抖的滔天怒火。
    王座最上方，那位至高無上的議會主席，卻出奇地冷靜了下來。
    他緩緩地抬起手，製止了所有人的咆哮。
    他那被星光籠罩的雙眼，死死地鎖定著張玄，那雙眼中已經沒有了憤怒，沒有了震驚。
    有的，隻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到極致的凝重，和一種做出了最終決斷的瘋狂。
    他終於明白了。
    眼前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什麽變數，也不是什麽無法理解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