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絕望和茫然。
    “這種能力……這種權柄……”
    “這……這隻有傳說中，開天辟地，創造了時間這個概念本身的……時間創世神……才能掌握啊。”
    他的這聲尖叫也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在場所有議會高層的心理防線。
    時間創世神？
    傳說中比所有宇宙，所有神明都要古老，是一切的起始與終結的，那個至高的存在？
    他們……他們竟然妄圖挑戰這樣一位存在？
    他們……他們竟然還想審判這樣一位存在？
    他們……他們竟然還用井底之蛙這種詞匯去形容這樣一位存在？
    哈哈……哈哈哈哈……
    何其可笑。
    何其荒謬。
    何其……愚蠢啊。
    “完了……一切都完了……”
    大長老癱軟在地，他那雙能洞察一切因果的雙眼，此刻變得渾濁不堪，充滿了死寂。
    “我們……我們從一開始……就錯了……”
    “錯得離譜……”
    張玄看著腳下那群徹底崩潰，失魂落魄的神明。
    臉上那淡漠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他緩緩地低下頭，那雙如同古井般不起波瀾的眸子，俯瞰著這些可憐的蟲子。
    “現在，明白我們之間的差距了嗎？”
    他的聲音，平靜地在所有人的靈魂中響起。
    “就憑你們這些，連河裏的水都沒摸清楚，就敢自稱是大海主人的螞蟻……”
    “也敢，自稱掌控時間？”
    隨著他話音落下。
    他緩緩地，抬起了右手。
    然後，朝著下方那奔騰不息的時間長河，輕輕地，隨意地一揮。
    嘩啦。
    就是這麽輕描淡寫的一揮。
    那浩瀚無垠，奔騰不息的時間長河竟然瞬間沸騰了起來。
    緊接著，在所有議會高層那驚駭欲絕的目光中。
    無數條巨大的支流，竟然就那麽從時間長河的本體中被強行分離了出來。
    每一條支流，都比之前他們見過的任何星係都要龐大。
    每一條支流中，都蘊含著足以將一個大千宇宙衝刷回混沌的，最純粹，最本源的……時間之力！。
    這些支流，如同億萬條從天而降的創世之龍，咆哮著，翻滾著朝著地麵上那些已經徹底喪失了抵抗意誌的議會高層們，狠狠地衝刷而去。
    這不是攻擊。
    這是……清洗。
    是要將這些膽敢褻瀆神明，汙染了時間長河的垃圾徹底清洗幹淨。
    “不。”
    眼看著那足以將自己從存在層麵徹底抹除的恐怖洪流襲來。
    求生的本能終於讓大長老從絕望中驚醒了過來。
    他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瘋狂地壓榨著自己體內最後的一絲因果本源之力試圖進行最後的抵抗。
    “因果屏障，萬法不侵。”
    他怒吼著，身前瞬間浮現出一道由無數因果線編織而成的，看似堅不可摧的巨大屏障。
    這是他最強的防禦手段，理論上可以偏轉一切形式的攻擊。
    然而在絕對的本源麵前，任何法則，都是笑話。
    “滋啦啦……”
    那條蘊含著過去之力的時間支流。
    在接觸到因果屏障的瞬間，甚至都沒有絲毫的停頓。
    大長老駭然地看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因果屏障。
    在那恐怖的時間之力衝刷下。
    竟然如同被扔進烈日下的冰塊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消融，瓦解。
    緊接著，那奔騰的過去之河狠狠地衝刷在了他的身體之上。
    “啊啊啊啊！”
    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從大長老的口中發出。
    他那原本仙風道骨，須發皆白的身體在那過去之河的衝刷下，竟然開始了快速的衰老。
    他那能洞察一切的智慧雙眸，瞬間變得渾濁，幹癟。
    他那原本光滑如玉的皮膚，瞬間爬滿了老人斑和深深的皺紋。
    他那一頭飄逸的白色長發開始大把大把地脫落，露出了光禿禿的頭皮。
    他那原本挺拔的身軀，也開始佝僂，萎縮……
    僅僅是一瞬間的衝刷。
    這位活了無數個紀元，掌管著因果時序的至高存在。
    時間議會的大長老竟然就從一個仙風道骨的老神仙變成了一個行將就木。
    半隻腳已經踏進棺材的垂死老頭。
    他的生命力，他的神性，他的法則感悟……所有的一切都在這過去的衝刷下。
    被不可逆轉地，消磨殆盡。
    “不……我的力量……我的壽命……”
    大長老感受著體內那飛速流逝的一切，發出了絕望的哀嚎。
    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玩弄了無數個紀元的因果與時間。
    最終，竟然會以這種方式，被時間本身所吞噬。
    何其諷刺。
    何其……可悲。
    而在另一邊，那位剛剛還不可一世的第二長老在看到大長老的慘狀後，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他想都沒想，立刻就做出了最明智的決定——逃。
    “因果逆轉時空跳躍。”
    他怒吼一聲，拚盡最後的力量發動了自己最擅長的逃命神通。
    他要逆轉自己來到這裏的因果，強行將自己傳送回億萬個時空維度之外。
    隻要能逃離這個魔神的掌控，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值得。
    然而他的身體剛剛泛起一陣空間波動的光芒。
    下一秒，他臉上的表情就徹底凝固了。
    因為，另一條蘊含著未來之力的時間支流，已經無聲無息地衝刷在了他的身上。
    “嗡……”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第二長老那即將進行時空跳躍的身體，竟然就那麽停住了。
    他駭然地發現，自己的能力……竟然失效了。
    不，不是失效。
    而是他發動能力的那個未來已經被這條奔騰的未來之河給……徹底衝沒了。
    在這位真正的時間主宰麵前。
    他所謂的逆轉因果，所謂的時空跳預，簡直就像是一個三歲小孩在跟世界百米冠軍說我們來比比誰跑得快一樣，可笑到了極點。
    “不……為什麽……我的因果逆轉……”
    第二長老的眼中，充滿了極致的茫然和不敢置信。
    而就在他愣神的這一刹那，那條未來之河已經徹底將他淹沒。
    與大長老的快速衰老不同。
    被未來之河淹沒的第二長老，身體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但他臉上的表情，卻瞬間變得比見了鬼還要驚恐一萬倍。
    因為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那是一個無比清晰卻又無比絕望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