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
    程隨原本貧嘴找到的理由瞬間說不出口。
    平時他還可以瞎扯糊弄過去。
    但林以糯現在這樣說了，肯定是很認真的想知道真實情況。
    回家的十一路公交正巧到了，程隨試探性的問道：“要不然等我回家再說？”
    倒不是車上發不了消息，主要他不想讓旁邊坐著的程圓偷看到。
    “好。”
    回複完消息，林以糯情緒複雜的看著窗外。
    藍天，白雲。
    一輛輛車從眼前劃過，好像都在追逐自己的答案。
    有的答案是上班。
    有的答案是回家。
    有的答案是去找自己心愛的朋友或者戀人。
    林以糯腦海裏漸漸的出現了一個疑惑？
    她要的答案是什麽？
    高中程隨和自己回家的場景緩緩的在車窗玻璃上浮現出來。
    “班長這麽巧，你回家也坐這趟車？”
    “學霸同桌，怎麽又在車上碰到你了？”
    “林以糯以後回家叫我一個，我怕趕不上車。”
    原來自己的心中已經有了明確的答案嗎...
    但...
    她還是想聽程隨親口說出來。
    似是因為有人在等待自己想要的答案，原本半小時的車程也被影響，沒一會就到了家。
    “程隨哥哥，程圓，我先回家啦。”電梯打開，王雨涵回過頭說道。
    “歐克。”
    把王雨涵送走後，程隨扶著腿腳不靈活的程圓慢步朝著家裏走去。
    低頭看著還在緩慢滴血的膝蓋，程圓眼中一絲低落的情緒閃過。
    抱著最後的希望問道“哥，我這大約要多久才能好？”
    “一個星期左右傷口應該就好的差不多了，”程隨不確定的說道。
    一個星期？
    可是下周就要比賽了。
    程圓“哦”了一聲就沒在說話，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
    ......
    打開門的下一秒。
    正在啃蘋果的項雪梅聽到了動靜：“我的寶寶們回來啦？”
    聽到這話，程隨嚇得手上的書包都掉到了地上：“媽你正常點。”
    “那不正常了，我看視頻上都說要對孩子溫柔一點。”
    “少看點營銷號。”
    走到客廳，把程圓扶到沙發上，程隨指著膝蓋說道：“你要是想溫柔點，就對著程圓吧，畢竟她現在是傷員。”
    話音剛落，同樣接受不了這種老媽的程圓立馬拒絕：“不要不要，就以前那樣挺好的。”
    “無趣。”
    隨後拿了個蘋果遞了過去，項雪梅說道：“先吃點這個補補。”
    “媽，誰家受傷了吃蘋果補。”把手機充上，接過蘋果，程圓一臉無語的吐槽道。
    “不要急不要急。”指著電視上還在播放的畫麵，項雪梅繼續說道：“看完這集，等會我讓你哥去買隻雞給你補補。”
    “為什麽不現在去？”
    望著已經關上的房門，項雪梅抱著抱枕靠在沙發上，慵懶的說道：“現在不想動。”
    程圓：“......”
    攤上這樣一個媽也是沒誰了。
    ————
    房間內。
    把桌子上的台式電腦打開，坐在椅子上，程隨直接撥通了語音通話。
    另一邊同樣剛回到家半躺在床上的林以糯看到程隨的電話立馬接通。
    隨後從床上下去，和程隨小聲的說道：“你先別說話，我找個耳機。”
    從抽屜裏找出以前買的耳機，戴上後開口：“可以啦，你說吧。”
    整理好在車上準備的話語，程隨輕聲說道：
    “其實坐九路公交不能直接到我家。”
    “然後呢？”
    “然後...我是為了多跟你待幾十分鍾才假裝偶遇的。”
    已經猜到這個情況的林以糯也不由得動容。
    假裝偶遇...
    假裝了三年嗎？
    除了幾次家長來接以外，她和程隨基本上都是一起回去的。
    強壓心中的巨浪，林以糯淡淡的問道：“那你一般從這趟車下去還要坐多久才能到家？”
    “沒多久。”程隨下意識的逃避這個話題。
    “快點說。”
    “也就十來分鍾。”當然這是能在第一時間下車就碰到回家的車的情況。
    沒碰到的話，那就需要等二十分鍾的下一趟。
    林以糯輕“哦”一聲。
    “我要是不喜歡你的話，你這種不就是變態了？”
    “你不喜歡我的話，我也沒對你做什麽啊。”
    他和林以糯一起回家，他也就會借著問問題的機會多說說話而已。
    就連多看她一眼，他都不敢。
    怕看了一眼後，就挪不開視線。
    怕看了一眼後，你會發現我不僅僅想和你隻當朋友。
    怕看了一眼後，心中的秘密被發現。
    “哦，我討厭你。”
    “哦，我...喜歡你。”
    林以糯顯然不知道程隨會這樣說。
    她本來設想的是程隨聽到這話，然後問為什麽討厭。
    這樣自己就可以說：“討厭你讓我知道的太晚。”
    一時間，林以糯的cpu都沒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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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海裏都是程隨的：我喜歡你...
    下一刻。
    從耳根開始紅到臉頰。
    從心跳聽到這話慢了一拍，到反應過來後加快的不隻一拍。
    從我喜歡你變成，輕聲說道：“我也喜歡你，特別喜歡。”
    程隨本來還想反撩，但房門不合時宜的打開。
    “程隨去買隻雞給零零補補。”
    手機另一邊的林以糯表情有點呆住。
    “你快去買吧，我也有點事。”
    發完這段話，林以糯連忙掛斷。
    一把撲在被子上，把頭蒙住。
    兩隻小腳一直在踢著空氣表達自己的害羞。
    啊啊啊。
    阿姨怎麽進來了。
    她不會聽到自己剛才說的話了吧？
    ————
    看著手機上剛接收到的消息，程隨說道：“媽，下次進來能敲個門嗎？”
    “為什麽？”
    “因為...”
    考慮到還沒正式表白，程隨剩下的話沒說出來。
    正準備出門。
    項雪梅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
    “你有要洗的衣服沒有？”
    程隨本來是想說沒有的，隨後目光被椅子上掛著的黑色外套吸引。
    沒記錯的話，這件衣服好像還是上次借給林以糯的那件。
    “這件。”
    把程圓的校服外套塞進去，項雪梅讓開身位：“自己放進去，放完順便啟動。”
    “行。”
    急著出門的程隨忘記檢查口袋裏有沒有東西。
    隨手放了進去，然後啟動。
    等他走後。
    洗衣機裏，隨著逐漸加速的轉動。
    前幾個字為江城航空的紙張從最上麵的一件黑色外套裏麵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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