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入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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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前,地球上陸續出現能量覺醒者,本以為是上天的恩賜,沒成想,卻逐漸衍變為一場致命饋贈。
“歡迎來到畫卷世界,本次畫卷主題——月季。請盡情享受畫卷之旅。”
強烈的失重感伴隨腦海中傳來甜美女聲,天旋地轉,周遭的一切都在瘋狂扭曲、變形。緊接著,“撲通” 一聲,關小西狼狽地跌坐地上,迷茫地看著四周的紅牆黃瓦。剛還在人來人往、熱鬧喧囂的大街上,轉眼置身古建築之中。
她想起方才腦海中的聲音,四處張望的眼裏閃著不可置信,嘴張成一個圓圈。畫卷世界在現世並非秘密,要找到畫筆、畫框,並正確作畫方能離開這裏。
但是,隻有c級以上覺醒者才會被隨機召喚,關小西隻是d級,她徹底懵了,她怎麽也進來了?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毫無征兆地劃破這死寂的空氣,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裏回蕩,讓人毛骨悚然。
“是誰?”關小西猛地站起身,驚恐不已。從一開始,她就感覺到,自己身後,有一雙眼睛,正冷冷地、死死地盯著她。她不斷轉身,動作急促而慌亂,可無論怎樣,都無法捕捉到視線來源。
她之前就聽說,畫卷世界危機重重,詭異頻發,充滿禁忌。最可怕的是,觸犯禁忌,會被抹殺。在畫裏死亡,出畫後也會死!
關小西還在尋找那道森冷的視線,耳邊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她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呼吸也愈發沉重。
突然,一隻手掌悄然落在她的右肩,刹那間,她的血液都凝固了……
“啊——!”她下意識驚呼,聲音裏滿是恐懼。
待看清來人,是穆宸光,她稍稍鬆了口氣,可心跳依舊劇烈。穆宸光緊盯她上下打量,“有沒有怎麽樣?剛才就讓你別碰我——”
“你忽地往後摔,我才下意識伸手拉一下。”關小西驚魂未定,“我怎麽會進入畫卷世界?我隻是d級而已!你剛才有沒有聽到女人在尖叫?”
穆宸光抬手打斷她一連串問號,“我們先去集合,晚點和你解釋。”
關小西跟在穆宸光身後,穆宸光道:“這幾天跟緊我,決不能觸犯禁忌!”
兩人沿著宮廷小徑來到禦花園西南角,禦花園中月季盛放,花香濃鬱,透著一絲詭秘氣息。陽光下,花瓣散射出五彩炫目的光,色彩雜亂晃眼,無端讓人頭皮發麻。
已有數人聚集在此,關小西數了下,包括自己和穆宸光,一共九人,六男三女。他們正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什麽,眼神中透露出緊張與不安,時不時警惕地看向四周。
覺醒者可相互感知對方等級,穆宸光和關小西一出現,道道探究目光投向他們。穆宸光是九人中唯一的a級覺醒者,而他身邊的關小西,竟隻有d級。
d級覺醒者入畫很少見,有人麵露惋惜,有人則是鄙夷,都認為她會很快掉隊。
入畫前是炎炎夏日,這裏卻是春末夏初,些許寒涼。風吹動樹葉,發出沙沙聲,關小西的身體不由瑟縮一抖。肩頭一沉,穆宸光將身上的外套搭在她身上,隔絕了外界的涼氣。
“我是張嬤嬤,五日後,長春殿前將舉辦古典弦樂盛會,這期間,汝等需好好打理禦花園內的花草樹木。”
循聲望去,眾人跟前來了一位身穿深藍色緞麵長袍的中年女子,身後跟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宮女。
張嬤嬤的目光森冷地掃過眾人,“宮裏不似民間,入了宮,便要遵守宮內規矩。誰敢壞了規矩,後果自負。”說罷,她轉頭向身後宮女交代幾句,便麵無表情地離開。
宮女自稱翠竹,她把入畫人領到禦花園南邊不遠處院落,那裏有幾間下房,是入畫人這幾天的住處。穆宸光和其他人簡單寒暄,除關小西仍在狀況外,大家對這一環節輕車熟路。
之後,眾人自發分為幾組,有的進了下房,有的往別處走去。
穆宸光叫住欲離開的翠竹,“請問,剛剛張嬤嬤說的宮內規矩,都有哪些?我們初入宮,不懂規矩,怕冒犯了主子。”
翠竹眼神閃躲,含糊其辭,“宮裏規矩多,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你們晚上多觀察便是。”
她沒給穆宸光繼續詢問的機會,匆忙道:“我還有別的活計要忙,先走了。”
翠竹走後,穆宸光扭頭對關小西說:“這次的身份是園丁,時限是五日。我們先在皇宮轉轉,熟悉環境。”
穆宸光領著關小西重新往禦花園方向走去,“入畫後,入畫人一般會被安排一定身份方便探索畫卷劇情。”
關小西拉攏外套,讓自己更暖和些,有穆宸光在,她現下已然安定不少,“我們要怎樣才能找到畫筆畫框?還有,我一個d級的怎麽進來的?”
“你是因我入畫時觸碰到我,被我拖進來的。”穆宸光一邊觀察周圍環境一邊解釋,“畫筆和畫框的線索,大多和畫卷劇情相關。”
“這幅畫禁忌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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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宸光搖頭,“不清楚,但我猜測和宮裏的規矩有關。”
走了半晌,兩人停在皇宮地形圖前打量,關小西感歎,皇宮真大,這麽久隻走了小半圈。
此時,一個穿著青色襯衫的男子從他們身旁掠過,關小西記得他是入畫人之一,叫蘇剛丞。他的臉上滿是驚懼,眼睛瞪得滾圓,嘴裏念念有詞:“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他看都沒看他們,徑直向前狂奔。
緊接著,關小西注意到周圍站崗的侍衛們開始竊竊私語,時不時朝他們這邊投來異樣的目光。隨後,所有侍衛竟三三兩兩朝同一方向快速趕去,步履匆匆,腳步聲透著局促與張惶。
關小西滿心疑惑,剛想向穆宸光發問,遠處走來一絡腮胡子,體格壯碩的男子,自我介紹時自稱於瀧,與蘇剛丞同住一屋。
他的聲音雄渾有力,“穆哥、關小西,來禦膳房,到點吃晚飯了。”於瀧雖比穆宸光年紀大得多,但依然這麽稱呼他。
關小西看他似乎和於瀧認識,穆宸光道:“我和於瀧此前在一幅畫卷中遇到過,合作還算愉快。”
行至禦膳房,兩張圓桌,另一桌已開吃。關小西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禦膳”,全是綠油油的青菜,肉少得可憐。
看她一臉失望,穆宸光夾了塊勉強飽滿的豬肉放她碗裏,“這世界夥食就這樣,餓不死就行。畫卷裏要時刻保持警覺。”
“哦……”關小西小聲應著,默默低頭扒飯。
正吃著,她聽到旁邊那桌入畫人在小聲交談。
“快入夜了,這可是中級畫卷,聽說夜晚會有……”話音戛然而止,似乎不敢繼續說下去。
“不知今晚會發生什麽?之前很多人第一夜就……被那個了。”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充滿了恐懼。
“我是第一次入中級畫卷,好可怕,萬一、萬一……我不想死。”女子說話時帶著哭腔,聽著似要崩潰。
“你可得千萬小心點。”
他們的聲音壓得很低,仿佛怕被什麽看不見的東西聽到,時刻透著一種壓抑不住的緊張。
穆宸光手肘輕觸關小西,“畫卷世界夜裏不太平,天快黑了,趕緊吃完。”
一頓飯,關小西能明顯感覺到入畫人個個坐立難安,凝重氛圍彌漫在空氣中。仿佛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慢慢將他們籠罩,而他們,隻能在這網中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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