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畫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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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鈞一發之際,穆宸光的防護盾爆發出最強力量,硬生生扛住這一波又一波的恐怖攻勢。
    他把三人圈在防護盾內,腳下步伐疾如閃電,以最快速度朝著樂師閣外後退。蟒蛇一路圍追堵截,發出尖銳爆鳴,似是不甘心讓他們逃離。
    離開樂師閣許久,關小西劇烈的心跳聲仍在耳邊轟鳴。
    “不愧是中級畫卷,好可怕!”於瀧心有餘悸,若不是有a級的穆宸光在,剛才那般險情,自己絕對抵擋不住。
    穆宸光緊緊盯著關小西,輕輕扶著她的雙臂,“小西,沒事吧?”
    她好不容易緩過勁來,搖搖頭,“還好還好。”原來這就是畫卷世界,每一步都充滿未知與危險。
    三人稍稍穩定心緒,向公主府進發。天色漸晚,他們腳步匆匆,不敢有絲毫懈怠,從樂師閣到公主府幾乎繞了皇宮一圈。
    關小西把齊綸季的梳子遞給芸月,話音輕柔而期待,“芸月公主,我們又給您帶了一把梳子,不知……”
    芸月見到那把梳子,眼中露出神采,還未等關小西說完便雀躍跳起,“是季郎的梳子——季郎的梳子——”
    她如獲珍寶,手指不斷摩挲著梳子上的半朵月季。接著,她拿出自己那把,將兩把梳子背並攏,赫然出現一朵完整的月季。
    “作為答謝,我給你們一份回禮。”
    她從床邊抽屜取出個嵌著雲母的木盒,關小西接過,打開木盒,一支畫筆靜臥其中,筆杆仿若凝脂,觸手溫潤。
    她沒想到畫筆以這種形式陡然出現,第一次見,既興奮又驚喜。穆宸光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於瀧也喜笑顏開,總算看到走出畫卷世界的希望。
    從公主府出來,已然到晚餐飯點。三人前往禦膳房的路上,途經禦花園,關小西忽然三兩步跑到前麵,彎腰注視著一株花束,“這個季節居然有浮生花。”
    一根花莖拔地而起,傘形花序,雄蕊略伸出花被外,花絲紅色。一株被滿園月季圍繞的浮生花,顯得尤為與眾不同。
    於瀧疑惑:“浮生花?”
    “就是和忽地笑很像的一種花,不過忽地笑是黃色的,浮生花是紅色的。”關小西解釋。
    “什麽笑??”於瀧幹瞪眼。
    “忽地笑——”她一字一字地說道。
    “你們女孩子真喜歡花花草草——”
    紅色的浮生花……穆宸光瞥了一眼,若有所思。
    晚飯時,於瀧將找到畫筆的消息告知其他入畫人,眾人欣喜,陰霾稍減。依舊是一桌佳肴,關小西狼吞虎咽,蟒蛇、禁忌,再加上日行幾萬步,一整天又驚又累。
    “畫筆都長一樣嗎?”關小西邊吃邊問,嘴裏還塞著食物,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不同的畫卷,筆的樣子不一樣。”於瀧道。
    “那怎麽知道我們找到的是正確的畫筆?”
    “拿到手上那一刻便知。”
    確實,當關小西觸碰到畫筆時,仿佛心靈感應般,很確定這是出畫的關鍵道具。
    “我發現這幅畫的npc,都得哄著才肯給線索,其他畫卷也這樣嗎?”關小西問。
    “也不全這樣,npc嘛,各有各的性格。畢竟中級畫卷,刁難一下很正常。”
    關小西:“……”這何止是刁難一下,若完不成,可都是要命的禁忌。
    於瀧又道:“還差畫框,你們覺得會如何觸發?”
    “今天在芸月寢室,你們有注意牆上的畫嗎?”關小西吞下嘴裏的魚腩,“畫裏一男一女策馬奔騰,看穿著打扮,是太子和芸月。”
    經過這兩天相處,於瀧對關小西大為改觀,“你是認為,畫框觸發,和太子有關?”
    “是的。”
    穆宸光靜默吃飯,未參與話題,關小西看向他,“光光,你怎麽都不說話?”
    “走一天,有點累了。”穆宸光放下筷子,語氣淡淡。
    關小西聞言迅速扒拉完碗裏的飯,又囫圇塞了幾塊牛肉,一邊努力嚼動,一邊嗚啦嗚啦說道:“我們回房吧,今晚早點休息。”
    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輕輕落在她的發頂,穆宸光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慢點,也沒那麽累。”
    關小西還是速度吞咽嘴裏的飯菜,拽著穆宸光回了房。
    這幾日晚飯後,穆宸光都會在床邊端然盤坐,凝神修煉。入畫了也這麽刻苦,關小西望塵莫及。
    來到這個世界,手機變成板機,黑屏無法使用。沒有手機消遣,關小西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她想起昨晚做的那個夢,夢境熟悉而溫暖,隻可惜看不清白衣小少年的模樣。
    她正沉浸在夢中思緒,突然,屋頂再次傳來詭異的腳步聲。接著,禦花園內,響起芸月淒楚的音調。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又在那念叨:“季郎,你在哪裏——季郎、季郎——”
    關小西暗歎,每晚都來一次……
    經過這兩天,她膽大不少,直接走到窗邊觀望。窗外,夜色如墨,芸月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孤寂。
    芸月的聲音持續很久也沒停下的跡象,關小西無奈,“她要嚷一整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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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默無聲,穆宸光未回應。關小西發覺不對勁,走到他身邊,單手搭在他肩上輕晃,“光光,光光——”
    穆宸光雙眼緊閉,眼皮微微顫動,眉心輕蹙,額上沁出細密汗絲,似在努力抵抗什麽。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仿佛在與一股無形的力量抗爭。
    他毫無反應,聯想到之前他疲累沉默的狀態,關小西腦海閃現“精神控製”四個字,不禁大驚失色。她雙手急切又慌亂地搖他肩膀,叫著他的名字,“光光,光光——”
    關小西尋思,這是他第九幅畫,精神威壓定是不小。若是平時,應能應對。但這幾天他一直神經緊繃照顧她,再加上白日抵禦蟒蛇群攻擊,能量消耗巨大,多強大的人都會力竭。
    她強壓慌亂,深吸一口氣,腦袋狠狠撞上穆宸光的額頭。
    “砰”一聲悶響,穆宸光瞬間睜眼,身子跟著後仰,抬手捂著額頭,“你幹嘛呀?”
    “我剛剛叫你好久,你都沒反應,”關小西聲音帶著細微的哽咽,眼眶泛紅,“我真怕你被精神控製了。”
    “我是a級,沒那麽容易被控製。”
    看她額頭撞擊處腫起小包,穆宸光用指腹輕輕摩挲,“你怎麽那麽虎呢,用自己的頭不疼嗎?你的拳頭難道是擺設——”
    “我哪舍得用拳頭——”她的尾音打著顫,輕悠悠地飄散在空氣裏。
    穆宸光的喉結動了一下,他瞥開視線,“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你前兩晚都沒闔眼吧?”關小西看著他眼下的烏青,輕聲道,“光光,我從沒有怪過你把我拉進這個世界,這隻是意外。我不希望自己成為你的弱點——”
    穆宸光沒有回話,也沒有看她。
    “你能不能對我有點信心,相信我能照顧好自己。”關小西拽著他的衣角,左右輕晃。
    “我不能賭,這不是我能承受的後果。”他的聲音發澀,靜靜看著她拽著自己衣角的小手。
    關小西解下發帶,長發散落,“如果實在不放心,我們綁在一起,無論誰起身,另一個都能察覺。”
    她將穆宸光的左手和自己的右手綁住,抬眸凝視他,“這樣你能好好睡覺了嗎?”
    穆宸光盯著兩人纏住的手腕,良久才道,“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今晚雖沒死人,關小西卻感覺驚恐更甚前兩晚。又驚又累的一天,她剛沾枕頭就眼皮沉重。
    她睡著後,穆宸光被綁住的左手與她的右手十指相扣,雖然芸月淒婉的聲音在屋外回蕩了一夜,但穆宸光徹夜酣眠。
    地球出現能量覺醒者後,在各國領導人組織下,將部分覺醒者組成聯盟。
    穆宸光兒時流落街頭,撿到蹲在街角的關小西,問其父母住處一問三不知。二人流浪一陣後被聯盟收養,將他們帶回聯盟的人提道,這女娃記憶缺失,情識受損,怕是經曆過不好的事。
    穆宸光心想,小小年紀就在街上流浪的,誰經曆能好。
    之後,二人在聯盟生活,彼此陪伴,一起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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