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小西剛踏入一樓大廳，林端端便匆匆跑來，滿臉急切地問：“小西，你方才去哪兒了？突然就跑了。”
    “沒什麽特別的事。對了，畫框還是沒出現嗎？”
    林端端苦著臉，“沒有。到底怎麽回事兒？”
    陸天也踱步過來，眉頭緊鎖，“難道舉報館長倒賣文物，不是畫框出現的條件？”
    “那畫框到底要怎樣才出現？”林端端十分焦躁，不停搓手。
    關小西拍拍林端端肩膀，“別著急，我們再想一想，還遺漏什麽線索。”
    陸天沉吟片刻，“館長兩年前一上任，就開始親自保管展櫃鑰匙，恐怕這不是他第一次盜竊文物。館裏的仿製品，或許不止那三件。”
    林端端瞪大眼睛，“啊？難不成要我們把剩餘的仿製品全找出來，畫框才出現？”
    “這麽多文物，我們隻剩不到兩天時間，怎麽找得完？”陸天額頭冒出細密汗絲，顯然已亂了陣腳，“怪不得這幅畫死這麽多人。”
    林端端聽了，滿臉絕望，“那我們豈不是死定了。”
    “不可能。”關小西道，“我們所有文物都查看過，其他仿製文物沒有任何指向性線索，肯定有別的方式找到畫框。”穆宸光和她說過，畫卷世界不會設置絕路，必有解法。
    這種時候，關小西仍麵色如常，陸天對她的欽佩不禁加深幾分。
    “我們把已知信息再梳理一遍，看有哪些異常的地方。”
    關小西聲音平穩，絲毫不見半點驚慌之色。此前也多虧她，方能找到畫筆。陸天和林端端見她如此，也跟著鎮定不少。
    三人坐在大廳長椅上討論，這時，關小西瞧見清潔工紅姐推著清潔車，笑容滿麵地路過。
    館長剛被民警帶走不久，此刻博物館工作人員臉上皆帶著些許驚疑和不安，紅姐的輕鬆愜意與其他員工形成鮮明對比。關小西想起那天員工都和孟哲新殷勤打招呼，隻有紅姐擺著臭臉繞道而行。
    “秘書提過紅姐和館長不睦，知道原因嗎？”關小西突然轉頭問陸天，“按理說，紅姐是清潔工，沒理由得罪館長。昨天也聽館長對她諸多抱怨，可又一直容忍沒開除她，這是為何？”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關小西提議陸天再去和秘書打探一下紅姐的情況，陸天聞言，立即展開行動。
    “小西，那我們做什麽？”
    “我們去找紅姐。”
    關小西和林端端找到紅姐時，紅姐正在二樓三號展廳擦展櫃玻璃，嘴裏還哼著小曲兒。
    “紅姐，我們是來研學的學生。昨天實在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關小西順手拿起清潔車上的抹布，“我來幫您一起擦吧。”
    “我也來幫忙。”林端端也拿起一塊抹布跟著擦起來。
    “喲，現在的大學生可真懂事。”紅姐笑道，“你們有這份心就行了，放著我來吧。”
    “您別客氣，我們弄撒了垃圾，讓您受累，本就該做些彌補。”關小西道。
    紅姐也沒再拒絕，關小西、林端端邊擦玻璃邊找話題和她攀談。
    聊天過程中，陸天回來和關小西、林端端講述從秘書處探知的消息。
    紅姐是博物館老員工，是孟超學親自介紹來工作的，和孟超學是同鄉。孟超學在世時，兩人頗為投機。孟超學在辦公室意外身亡，也是紅姐第一個發現。
    至於現任館長孟哲新，孟超學在世時，他是副館長，當時和紅姐的關係還算正常。可孟超學一過世，兩人關係突然變得很僵，具體原因秘書也不清楚。
    陸天也加入展櫃玻璃清潔工作。三人繼續找機會和紅姐聊天，關小西裝作不經意提起，是他們三人向秘書揭發孟哲新倒賣文物的行為。
    “竟然是你們？”紅姐驚訝道，“你們可真是幹了件大好事啊！”
    “我們來博物館研學，聽聞老館長事跡，對他十分敬佩。”關小西道，“著實沒想到，他兒子竟做出這樣的事，這行為和老館長簡直是背道而馳。”
    “就是啊，太震驚了。”林端端也附和道，“老館長要是在天有靈，得多傷心啊。”
    紅姐“哼”了聲，“我看是老孟在天有靈，才讓他這個敗家子進了局子。”
    “此話何意？”關小西趕忙問道。
    “老孟在世時，這敗家子就偷拿家裏文物去賣，老孟索性把全部家藏都捐給館裏。”紅姐氣憤地說道，“想不到，敗家子都偷到館裏了。”
    “館長這麽缺錢嗎？不應該啊。”陸天疑惑道。
    “老孟就這麽一個兒子，寵壞了。”紅姐無奈道，“敗家子從小花錢大手大腳，之後還迷上賭博，多少家產都被他敗光。”
    “想不到館長竟是賭鬼，真是人不可貌相。”關小西道，“直到老館長意外過世，都沒能讓他醒悟半分。”
    “什麽意外，我看根本是被他氣死的。”紅姐咬著後槽牙，擦玻璃的手勁也跟著加重幾分。
    聽她這話，關小西直覺有蹊蹺，“聽說，紅姐您第一個發現老館長發生意外，為何您說是館長把他氣死的呢？”
    紅姐像是打開了話匣，說起當年的事情。
    那天，博物館閉館後，紅姐做完清潔工作準備下班。聽到館長辦公室動靜不小，孟哲新對孟超學將家藏全部捐贈一事極為不滿，兩人再次為此事發生激烈口角。
    紅姐不便插手別人家務事，收拾完就下班回家了。次日，紅姐照例先來館長辦公室做清潔，卻發現孟超學倒在辦公室。警方判定是意外摔倒導致心肌梗塞，未及時就醫身亡。
    “老孟身體向來硬朗，若不是那天吵得那麽厲害，情緒太激動，怎會隨便一摔，人就沒了？”紅姐恨恨道，“我看，就是被那敗家子氣死的。”紅姐正是因此和孟哲新不睦。
    “想不到當年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關小西發出感歎。
    三人和紅姐告別後，關小西對畫框的找尋方向有了新的設想，“聽紅姐這麽一說，老館長的死因，似乎沒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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