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影護衛擋住大半光景，關小西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呆立當場，那人是c級覺醒者，是犯了何種禁忌？
    好一會兒，關小西才緩過神，深吸口氣，說道：“我們進去吧。”
    兩人邁入當鋪，一股腐朽氣息撲麵而來。燭光在斑駁的牆上投下扭曲光影，似鬼影徘徊。老舊櫃台布滿裂痕，櫃台對麵的長桌上擺放著客人的典當物，有些典當物發出藍色幽光。
    一陣陰風吹過，身後的門“哐當”一聲關閉。原本還能聽到外界嘈雜聲響，現下靜謐無聲。
    關小西暗道，這骷髏耳到底有啥用，門一關，連外邊的喧囂都聽不到了。有那些喧鬧，還能讓她在這詭異環境中壯壯膽。好在，她身邊還有影護衛。
    “來此……典當何物？”櫃台後方不知何時冒出一戴鬼臉麵具男子，幽光中，他用森冷陰寒的眼神緊緊盯著關小西。
    關小西被他盯得頭皮發麻，“掌櫃，您好。我不是來典當的，是想來和您打探些消息。”
    掌櫃冷笑，“沒有點當物，是否有買賣？”
    關小西囁嚅道：“也……暫時沒有。”
    “既無典當，又無買賣，還敢來此地。”
    周圍溫度驟降，關小西不禁打了個寒顫。
    “若是沒東西，也可以用你的……”
    眨眼間，掌櫃閃現到關小西眼前，他驀地向她伸出手，漆黑的指甲伸長數寸……
    就在那指甲尖僅差半毫便要觸碰到關小西左眼眼珠之時，影護衛的聲音適時響起：“這位姑娘是牛頭大人請來幫忙的。”
    掌櫃的動作一滯，尖厲的指甲緩緩縮回。關小西瞧見他虎口處有一道扭曲凸起的疤痕，形似蜈蚣。
    須臾，他閃回櫃台後方。經過這一茬，關小西心髒劇烈跳動，後背全是汗水，方才險些丟了小命。
    “看在牛頭大人的麵子上，有什麽想問的，你問吧。”掌櫃道。
    關小西強壓心中恐懼，平順呼吸，“請問，在這鬼市，有賺錢的法子嗎？”
    掌櫃幽幽說道：“鬼市很多地方可以賺錢……
    暗影巷，武器工匠一條街，那裏的工匠會收購特殊材料用以打造武器。
    咒術公館，收購珍稀材料製作各類符文。
    陰司舊物堂，專門回收珍品。
    忘川藥局，收購有靈性的草藥。
    鬼市賭坊，若運氣好，可實現一夜暴富。
    當然，我們肆號當鋪，也可以通過典當稀奇物件換取鬼幣。”
    獲取到想要的信息，關小西道謝後，匆匆離開了肆號當鋪。當鋪門口入畫人的屍身殘塊已消失不見，那人究竟犯了什麽禁忌？
    回想剛剛的情形，難道進入當鋪這類特定地點，不典當、不買東西，屬於禁忌？但報上牛頭的名號，掌櫃的攻擊即刻停止。方才那人，應該也會自報家門，莫非報上馬麵的名號，並沒有同等效果？
    關小西轉頭問道：“影護衛，你為什麽會帶我來這裏打探消息？”
    “怎麽？”影護衛道，“是不是方才被嚇到了？”
    “你當時報上牛頭大人名號後，掌櫃才肯配合。我猜想，是不是牛頭大人和當鋪掌櫃有特殊關係？牛頭大人是城主候選人，在鬼市裏，應該有一些親信之類的。”
    影護衛思索片刻，“肆號當鋪是牛頭大人特意交代，能信任的場所，或許正是你所說的牛頭大人培植的勢力。”
    “除了肆號當鋪，牛頭大人還提及過其他地方嗎？”
    “沒有。”
    關小西暗忖，如果牛頭有自己的勢力，相對應，馬麵那邊也會有。適才馬麵隊入畫人被抹殺，大概率是因為誤入牛頭勢力範圍。剛入畫，沒有典當物，更不夠鬼幣進行交易。
    現在，即使知道賺錢門道，也不能隨意去其他地方。她是牛頭隊的，若不慎進入馬麵勢力範圍，八成也會麵臨同樣遭遇。
    關小西突然心急如焚，她得盡快和穆宸光碰頭，提醒他不能進入肆號當鋪。她四處張望，渴望在人群中發現穆宸光身影。
    “我想向我朋友傳遞消息，要怎麽找到他呢？”關小西的聲音繞著幾分忐忑不安，“他住在怒馬居，但此刻他不一定在那裏，他或許也在到處打探消息。我擔心他會像剛才那人一樣，進入肆號當鋪。”
    影護衛把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指尖微用力，“小西，別慌。你朋友眼下可能也在找你，你不妨想想，如果你是他，會去哪裏尋你？”
    “蠻牛閣嗎？”關小西訥訥道，“他知道我去怒馬居有危險，不會想我過去。可是，一旦他來蠻牛閣，被人看到，會暴露我和他的關係。牛頭隊其他隊員會怎麽看我，恐怕就不會和我共享信息了。”
    “我清楚你的顧慮，但你會不會想得太複雜。如果我是你朋友，任務、道具、消息……這些都不重要。你的安全，才是需要考慮的第一位。
    我猜他也會這麽做，優先和你碰頭。你在蠻牛閣無虞，出去後有他照應。二人一起行動，其他隊員怎麽看你，根本無關緊要。”
    關小西眼神恍惚，“是這樣嗎……所以你建議我現在就回蠻牛閣？”
    “去看看，也許他在那裏等你。”
    兩人往城主府方向返回，關小西欲了解更多鬼市情況，於是問道：“在鬼市裏，有沒有什麽禁地或者一定不能去的地方？”
    “噩夢回廊。那裏會讓人產生幻覺，陷入噩夢之中。進去的人，往往精神崩潰，最後承受不住，自殺身亡。”
    “那地方在哪裏？”
    “沒有特定位置，據說會漂移，隱匿於黑暗，你務必小心。”
    關小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路上行人頗多，她又問道：“這麽多外來客，他們今晚都會離開嗎？有沒有在鬼市住下的？”
    “每日一到卯時，鬼市城門關閉，接下來進入宵禁時刻，鬼差開始肅清。除了鬼差，所有人隻能待在屋內，直至午時，肅清行動結束。未在卯時前離開的外來客，通常會入住死靈客棧。打算過夜的，一般會提前訂房，以免客滿。”
    “宵禁？宵禁不都在晚上嗎？怎麽白天也叫宵禁？”
    影護衛腳步一頓，“小西，鬼市是永夜，沒有白天。”
    關小西驚呼出聲：“什麽？！”
    她抬頭望向天空中那輪血月，那豈不是她得自己一個人……這還是她第一次，想想就駭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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