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小西對影護衛說道：“我要走了。”
    “好，你多保重。”
    “你也是。可惜大黃不在，這次它幫了很多忙，又是尋人，又是陪伴。都沒能好好犒勞它，也沒來得及道別。”
    “我回去給它加雞腿，也會代你和它道謝。”
    “還有……”關小西道，“那天你說，我應該慶幸，和光光不在一隊。你說得對，如果我們兩人在一隊，可能會不管不顧埋頭找東西，放任兩隊陷入混戰，不僅可能死更多人，也未必能……”找到那些線索。
    關小西誠懇地說道：“你也幫了我很多，非常感謝。”
    “職責所在，分內事，無需言謝。”
    “職責…分內？”
    “我的工作是服務好牛頭找來的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
    關小西若有所思，這就是他所說的分內事。“無論如何，都要謝謝你。下次見麵，不知是什麽時候……”她頓了頓，手指不自覺揉搓袖口，“到那時，能看看你的臉嗎？”那麽多次，竟沒一次見到他真容。
    “等你準備好，會看到的。”
    關小西的頭微微歪向一側，疑惑道：“準備好？什麽意思？”看他的臉需要什麽準備？
    影護衛的眼底盛滿笑意，他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
    “等等！”
    關小西伸手想要抓他，手直接穿過他身體，撈到一把虛空。影護衛化為無數光點，隨風消散。
    她怔愣在原地，直至聽到穆宸光的聲音，“人都沒了，還依依不舍呢？”
    關小西回神，瞧見眾人視線聚焦自己身上，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穆宸光走過來，“怎麽？想秀下畫技？”
    她這才想起，畫筆在她手上，怪不得大家都在看她。她嗬嗬尬笑，遞給他畫筆，“不了不了，你來吧。”
    眾人僅討論一小會兒，一致認為應畫窺天鏡。穆宸光運筆如飛，在畫框內快速描繪。
    關小西見何鳴亨仍目光呆滯，“你還好嗎？”
    “還好、還好…”何鳴亨道，“方才，多謝你了。”
    “不謝。”關小西道，“前天黃甜恬攻擊我，你出手相助的人情，我可是還了哦。”
    何鳴亨抹掉下巴豆大的汗珠，“好說、好說。”方才實在驚險，多虧了她！之前，真小看她了！
    穆宸光耳尖，聽到兩人對話，突然停筆，“她前天又攻擊你？怎麽沒聽你說過？！”
    關小西縮縮脖子，糟糕，說漏嘴了。她裝傻賠笑，“我沒說嗎？可能忘了吧！光光，時候不早了，你趕緊畫。”
    穆宸光眼睛微眯，須臾，視線重回畫布，揮動畫筆，一氣嗬成。
    出畫通道打開，眾人欣喜雀躍。
    諸洲市畫卷接駁大廳。
    一出畫，關小西便誇道：“光光，你畫的窺天鏡好棒啊！簡直一比一完美複刻！鏡子兩邊龍鳳栩栩如生，堪稱神作！”
    “哦？是嗎？”穆宸光淡淡道，“那是我畫得好，還是他畫得好？”
    “他？”關小西茫然道，“誰？”
    “你說呢？”
    “光光！”
    “小西！”
    白譜和唐沁瑤迎上來，關小西高興地抱住唐沁瑤。
    “小西，你怎麽每幅畫都要耗到最後一天…”唐沁瑤抱怨道，“擔心死我了！”
    “沒有踩點出畫就不錯了。”關小西納悶道，“中級畫卷雖比低級難度高，但上課時和其他人討論，大部分都沒這麽難，怎麽總讓我遇上這樣的？怪倒黴的……”
    “這畫卷世界太雞賊，專挑我帶人入畫時召喚。”白譜道，“我本來見你們這幅畫，四個專業入畫人，三個還是a級，以為問題不大，誰知……”十二人，六人被抹殺，時限也幾乎耗盡。
    “穆哥、白哥。”溫如走到他們身邊，剛想說什麽，隻見穆宸光攬過關小西肩膀，看也不看她，“小西，我們走吧。”
    白譜一眼瞧出氣氛不對，趕忙和溫如、覃初琪說了句，“大家剛出畫，一定都累了，先回去休息，有什麽事遲點再說。”
    瞧著關小西遠去的背影，溫如拽緊衣角，眼中劃過一絲恨意。
    白譜開車，唐沁瑤坐副駕，後座是關小西和穆宸光。
    “光光，你和溫如咋回事？”白譜看了眼後視鏡。
    “她被我開除，已不再是畫卷組成員。”
    白譜大吃一驚，“什麽？！發生了什麽事？”
    穆宸光打開車窗，關小西不記得那晚他對溫如做的事，他簡單解釋道：“她違反畫卷組守則，多次觸碰我底線。”
    關小西道：“是因為東郊那件事嗎？”
    白譜道：“怎麽？溫如又欺負你了？”
    “又？什麽叫又？”穆宸光眼神一黯。
    “額…”白譜語塞，那天在醫院的事，他未告知穆宸光。
    “小西，你怎麽回事？怎麽這麽多我不知道的事？你還瞞著我什麽？溫如何時欺負過你？”穆宸光口吻嚴厲，“還有，黃甜恬又是什麽情況？何鳴亨不是在淵冥囚域救的你嗎？”
    關小西被他一連串問題弄得頭大，訕訕道：“光光，你冷靜點。小事、小事罷了……我都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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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次入畫，跟吃了熊心豹子膽似的！一眼沒盯住，就到處亂跑，整一堆幺蛾子。”
    關小西噘嘴抗議，“你把我說得好像很拖後腿，你就不能像影護衛那樣，多誇誇我嗎？”
    “影護衛？”唐沁瑤道，“又是那人嗎？”
    “嗬…”穆宸光嗤笑，“我是沒他嘴甜，會哄你開心！”
    唐沁瑤興致勃勃，“這次怎麽樣？看到他長啥樣了嗎？”
    關小西搖頭，“鬼市不可露真容，所有人都戴麵具，還是沒能看到。”
    唐沁瑤麵露惋惜，“他也太神秘了，我越來越好奇他的樣子。”
    穆宸光：“出畫前，你跑去和他說什麽？”
    關小西：“沒什麽特別的，就是和他道謝，畢竟，這幅畫他幫了我們這麽多。隻是……”
    穆宸光：“隻是什麽？”
    關小西：“他最後說的那句話我不太明白。”
    唐沁瑤再次扭頭看向後座，一臉八卦，“什麽話什麽話？”
    關小西：“我問下次見麵，能不能看他的臉。他說，等我準備好，會看到的。我不理解，這要做什麽準備？”
    穆宸光冷哼，“大抵是長得神憎鬼厭，做好心理準備，以免被嚇到。”
    關小西提高音量，“怎麽可能！他的眼睛這般漂亮！”
    穆宸光直勾勾盯著她，“有多漂亮，比我的漂亮嗎？”
    關小西想了想，“不同風格，一樣漂亮。”
    穆宸光又道：“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是我的畫好看，還是他的好看？”
    關小西為難道：“他又沒畫過窺天鏡，怎麽比較？用窺天鏡和浮生花比？還是孟婆葉？噬魂草？”
    穆宸光別過頭，看向窗外，沒再搭理她。
    車內溫度仿佛跌至零度，唐沁瑤歎道：“小西，你真是榆木腦袋…”
    白譜接話，“朽木不可雕也！”
    關小西皺眉，“什麽嘛…”
    與此同時，溫如站在車水馬龍的路邊，掏出手機，撥通電話，“你幫我辦一件事，手腳做得幹淨點……”
    掛斷電話，她的嘴角彎起一抹狠厲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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