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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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天耀在畫框描繪恐龍,通道打開,身後數名入畫人,除柳善仁,爆發一陣歡呼。
    大家挨個出畫,隻餘秦天耀和柳善仁。
    “我們走吧。”秦天耀往前邁步,見柳善仁一動不動,催促道,“快走啊!”
    “天耀,你先出去。”
    “你要幹嘛?還想繼續找她嗎?!”秦天耀急聲道,“都這麽多天,憑你經驗,很清楚,她不可能生還!”
    “無論如何,未到最後一刻,我不想放棄!”柳善仁愈發激動,“我答應過她,會保護好她!可現在卻……”
    “這不能怪你!當時那情況,誰會料到地麵突然塌陷?我們能逃脫升天,已是福大命大。”
    “倘若不是我,她不會精神恍惚,被高大鵬那混蛋騙入畫當墊背!是我害了她!我不能就這樣離開。”
    “高大鵬已被畫卷抹殺,也算遭到報應!你已經盡力做了所有能做的事!”
    柳善仁咬牙切齒,“便宜他了!我恨不能親手宰掉他!”
    “善仁,你冷靜點!你必須馬上和我出畫,這是高級畫卷,即使通道打開,危險也不會消失。”
    “天耀,你先走。放心,如果最後一刻,真找不到她,我會出去。”
    “你是我入畫搭子,因我入畫!我不能留你一人在這兒!”
    秦天耀態度異常堅決,畫卷世界精神威壓,會放大柳善仁對關小西愧疚之意。他很擔心,假使柳善仁再待下去,可能放棄出畫,用生命贖過。
    柳善仁直勾勾盯著秦天耀,半晌,他歎口氣,“好吧,真拿你沒辦法。”
    秦天耀長舒口氣,擦掉額汗,還以為得多爭論一番。
    兩人走到畫框前,柳善仁抬腳。倏地,他轉變方向,伸手一拉、一推……
    秦天耀身軀,沒入畫框。他眉毛高聳,滿臉不可置信。柳善仁消失在他瞳仁,眼前一黑一亮,秦天耀回到畫卷接駁大廳。
    他一出畫,視線在畫卷上逡巡,果然,關小西名字熄滅!
    秦天耀瘋了似地狂拍畫卷,“柳善仁!你給我出來!出來!”他狂亂舉動,引來眾人側目。
    脖子後領猛然收緊,整個人被一股巨大力氣向後拽,秦天耀錯愕不已。
    “你見到小西了嗎?”穆宸光臉色陰沉。
    “她不是…”死了嗎?
    “你見沒見到?”穆宸光提高音量。
    “一開始遇到過,後來發生變故,分開了,她不知所蹤。我們也沒尋到她。”
    “這幅畫有npc嗎?”
    “戈壁荒漠場景,無人區,沒有npc。”秦天耀見穆宸光神情有異,問道,“什麽情況?你們難道沒見關小西出畫?”
    前幾日,關小西燈熄後,未在一分鍾內出現在諸洲畫卷接駁大廳。白譜以為她在臨近城市入畫,發動畫卷組同僚查找,全部未見其蹤。
    彼時,穆宸光毫無生氣,仿如靈魂離體。打從關小西燈滅未出,他就一直保持這個狀態。
    白譜心底產生大膽念頭,“光光,你說小西,會不會被那人救了?”
    此言一出,穆宸光眸子劃過一道光束,瞬間魂魄歸體。他立即安排眾人逐個盤查《穿越無人區》畫卷,所有入畫人底細。同時,擴大搜尋城市範圍。
    這一查,竟無意查出關小西那晚的事……
    “你那個搭子怎麽回事,還不出來,做賊心虛嗎?”穆宸光目光銳利,直視秦天耀。
    秦天耀吞咽口水,背脊發涼,“我不知道你說什麽。我們走散罷了。”
    “他就算出來,也會被我殺死。”
    “他不是故意的!”
    “怎麽?現在知道我說什麽了?”穆宸光語調冰冷,“傷害小西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畫卷世界,神秘空間。
    關小西道:“顧影,過幾個月我入畫,還會在此相見嗎?”
    “這裏,一般外人不能進,這次是例外。”
    關小西頓時緊張起來,“你帶我進來,對你有影響嗎?”
    “偶爾破一次例,無妨。”
    “那就好。還有…”她支支吾吾,“真的不能告訴光光嗎?關於你的事…”
    “你要如何向他解釋?我不信他,同樣,他也不會信我。”
    “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你們有隔閡。”也不想和穆宸光有秘密…
    “畫卷世界存在一天,我們隔閡就不會消散。”顧影道,“小西,我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無論對你,還是對我。”
    “你好像不太喜歡光光。”
    “他也同樣討厭我,不是嗎?”
    “那是他不了解你。”
    “就算相互了解,也一樣會彼此憎惡。”
    關小西怔愣,訥訥道:“為什麽?”
    “時間不早了,再遲,通道會關閉。”
    腳邊大黃,突然翻倒在地,眼裏淌淚,嗚咽低鳴。見它這副傷心樣,本就因離別氣氛感到低落的關小西,眼眶氤氳。
    “大黃,不許不乖。”顧影道。
    關小西蹲下,抱起它,輕輕順毛,“大黃,我們很快會再見,你在這裏好好的,幫我陪著顧影。”
    這時,一扇大門緩緩出現,門內白光耀目。關小西踏入之前,又深深看了眼顧影。淚珠子即將滾落,她趕緊轉頭離去。
    關小西消失瞬間,神秘空間驚雷大作,一道閃電,劃破虛空,如猙獰爪牙,精準劈在顧影身上。
    他單膝跪地,手撐地麵。銀色光芒落入眼眸,他嘴角彎起淺淺弧度,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數道閃電化作長鞭,接連削在他身軀,道道血痕映在白衣上。若是常人,早就發出劇烈慘叫。然而,顧影隻是悶哼,固執地緊閉雙唇。
    大黃圍他轉圈,無法靠近,步伐淩亂,喉嚨哼唧哼唧。
    “沒事,死不了……”
    出畫時限將至,柳善仁遍尋關小西不獲,無力感在他心裏蔓延。他害死了她,如果不是他,她不會被人騙入畫。他答應要保護好她,卻又食言。
    後悔,罪惡,愧疚……將他淹沒。柳善仁癱坐地上,畫框倒映在他眼中,他目光呆滯,嘴巴微張,嘴唇因幹燥起皮皸裂。
    他緩緩合眼,他已無法再為她做任何補償。或許,把這條命賠給她,是唯一方法。
    “你怎麽還在這裏?還不出畫?!”
    柳善仁陡然一震,幻覺嗎?他好像聽到她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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