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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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長老被罵得麵無人色,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最後眼前一黑,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陳長老!”旁邊的長老慌忙去扶,議事堂裏頓時一片混亂。
李長老見狀,臉色發白,想悄悄往後縮,卻被秋沐一眼盯住。
“李長老,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說錯了?”秋沐的目光掃過去,帶著冰冷的威壓,“你掌管刑律,卻在去年包庇你那走私軍械的兒子,若不是林安易查到證據,秘閣早就成了嵐月國的武器庫。你說我忘了祖宗,你自己摸著良心說說,你對得起老閣主對你的信任嗎?對得起西燕的律法嗎?”
李長老的臉瞬間血色盡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抖得像篩糠:“閣主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秋沐沒看他,轉身看向其他長老,聲音恢複了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諸位都聽好了。我秋沐是西燕的上官惗,是秘閣的閣主,這一點永遠不會變。複興西燕是我們的目標,但不是要靠魯莽和衝動,更不是要靠勾結外敵、自相殘殺。”
她走到議事堂中央,看著那尊西燕開國君主的雕像,聲音裏帶著一絲悠遠:“我娘當年留下秘閣,不是讓我們當隻會喊打喊殺的莽夫,是讓我們保存西燕的火種,等待真正的時機。現在時機未到,我們要做的是隱忍、是布局、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誰要是再敢在背後煽風點火,再敢質疑我的決策,陳長老和李長老就是例子。”秋沐的目光掃過全場,沒人敢與她對視,“秘閣不是菜市場,容不得你們討價還價。不想幹的,現在就可以滾,我秋沐絕不挽留。”
議事堂裏鴉雀無聲,隻有燭火在風中搖曳,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映在冰冷的地麵上,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魏老看著秋沐挺拔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又帶著一絲複雜。這丫頭,終於有了老閣主當年的風範,甚至比老閣主更狠、更絕,也更懂得如何在亂世中立足。
“都散了吧。”秋沐揮了揮手,聲音裏帶著一絲疲憊,“陳長老醒了之後,讓他去祠堂思過三個月。李長老,革去刑律之職,罰去看守地宮,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
“是。”眾長老齊聲應道,低著頭匆匆退出議事堂,沒人再敢多說一個字。
石門緩緩關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議事堂裏終於恢複了安靜。
秋沐走到主位坐下,長長地舒了口氣,緊繃的肩膀瞬間垮了下來。剛才的強硬和狠厲褪去,隻剩下深深的疲憊。她抬手按了按眉心,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手心竟全是冷汗。
古靈夕端著一杯熱茶進來,眼圈紅紅的:“姐姐,你剛才太厲害了……不過也罵得好!那些老東西早就該教訓了!”
秋沐接過茶杯,暖意順著指尖蔓延開來,卻驅不散心底的寒意。
她自嘲地笑了笑,“不厲害點,他們能聽嗎?這秘閣,就像個裝滿了幹柴的屋子,一點火星就能燒起來。我若不強硬,早就被他們燒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她喝了口熱茶,目光落在窗外的竹林上,夜色濃稠,像化不開的墨。這一個月的奔波,不僅是為了追查南焊錫,更是為了平衡秘閣內部的勢力。激進派、保守派、中立派,各有各的算盤,各有各的執念,她就像走在鋼絲上,稍微不慎就是萬劫不複。
“姐姐,你別太辛苦了。”古靈夕看著她眼下的青黑,心疼道,“實在不行,我們就……”
“不行。”秋沐打斷她,語氣堅定,“秘閣是母親留給我的責任,是西燕最後的希望,我不能讓它毀在我手裏。”
她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清冷的夜風灌進來,帶著竹林的清香,讓她混沌的思緒清醒了幾分。
“靈夕,通知林安易,讓他盯緊陳長老和李長老的黨羽,防止他們狗急跳牆。”秋沐的聲音裏恢複了冷靜,“另外,告訴魏老,按原計劃進行,三日後的破廟交易,讓他務必演得逼真些。”
“是。”古靈夕應聲而去。
窗外的月亮從雲層裏鑽出來,灑下一地清輝,照亮了竹林深處的小徑。秋沐望著月亮,想起了北辰的雪,想起了忘川澗的水,想起了那個總是穿著玄色衣袍的人。
“南霽風……”她輕輕念出這個名字,聲音被風吹散在夜色裏,“你說,我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沒有人回答她,隻有風吹過竹林的沙沙聲,像一聲悠長的歎息。
秋沐深吸一口氣,關上窗戶,將所有的迷茫和疲憊都鎖在心底。不管對錯,她都必須走下去。為了西燕,為了秘閣,也為了那些在忘川澗逝去的亡魂。
北垣城的雪,總比別處落得更急。
南霽風站在影樓的飛簷下,看著雪花簌簌落在青瓦上,轉眼便積起薄薄一層白。簷角的銅鈴被風吹得輕響,混著遠處更夫的梆子聲,在寂靜的夜裏蕩開漣漪。
“樓主,南靈那邊傳來消息,魏老按計劃與南焊錫的人在破廟交易,左眉痣帶了三十個死士,都被魏老的人‘擊潰’,隻‘僥幸’逃脫。”蘇羅跪在雪地裏,聲音壓得極低,靴底的積雪被他跪出兩個淺淺的坑,“按您的吩咐,我們的人在暗處清理了三個想偷襲魏老的嵐月暗樁,做得幹淨,沒留下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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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霽風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冰涼的觸感從指尖蔓延開,瞬間便融成水珠。“秋沐那邊有動靜嗎?”
“上官閣主派林安易帶人去了破廟附近‘接應’,但沒靠近,隻在三裏外的山坳裏觀望。”蘇羅頓了頓,補充道,“林護衛似乎有些疑慮,覺得交易太順利,派人查了周圍的山林,沒發現我們的人。”
南霽風輕笑一聲,指尖的水珠順著指縫滴落,砸在青石板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她自然會疑。以她的性子,怎會信南焊錫的人如此不堪一擊?”
他轉身走進內室,暖爐裏的銀絲炭燃得正旺,將一室熏得溫暖如春。牆上掛著一幅南靈輿圖,上麵用朱砂細細標注著臨城、郢城、長寧宮的位置,幾處關鍵節點旁,還用極小的字寫著“已清”“待查”。
“南焊錫在臨城的糧倉,查到了嗎?”南霽風走到輿圖前,指尖點在臨城西南角的一個紅點上。那是他根據安插在秘閣的人傳來的密信,結合自己安插在南焊錫身邊的眼線消息,圈出的可疑地點。
“查到了。”蘇羅跟進來,從懷裏掏出一卷賬冊,雙手奉上,“確實藏了五千石糧食,還有一批弩箭,都是嵐月國的製式。屬下按您的吩咐,讓人‘意外’點燃了糧倉旁的柴房,火勢蔓延,把糧倉燒了大半,剩下的也被南靈巡檢司以‘查抄私藏軍械’為由封存了。”
南霽風翻開賬冊,上麵的字跡潦草,卻清晰地記錄著糧食的入庫時間和數量,落款處蓋著一個模糊的“嵐”字印章,與柳總管密信上的印記如出一轍。“做得好。”
他將賬冊放在燭火上點燃,看著火苗舔舐紙張,將那些字跡化為灰燼,“巡檢司那邊,是按我說的,讓他們‘恰巧’收到匿名舉報?”
“是,舉報信是模仿南焊錫的死士筆跡寫的,用詞粗鄙,還故意錯了三個字,像急著報功的莽夫所為。”蘇羅低著頭,聲音裏帶著幾分佩服,“巡檢司的王大人本就與南焊錫的人有過節,立刻就帶人查封了糧倉,還上奏南靈皇室,說發現嵐月國在臨城囤積糧草,意圖不軌。”
南霽風看著灰燼飄落在青瓷碟裏,眼神深邃。他要的,就是這樣一環扣一環的“巧合”。
秋沐要借南靈皇室的手清剿南焊錫的勢力,他便替她鋪平道路,讓每一步“意外”都顯得順理成章,讓南靈皇室不得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嵐月國與南焊錫的陰謀。
“郢城的鹽商呢?”他又問,指尖移到輿圖上的郢城。那裏有個用墨筆圈出的名字——張萬霖,南焊錫在南靈的錢袋子,也是當年參與西燕滅國的幫凶之一。
“張萬霖昨晚被人發現死在自家銀庫裏,死因是‘貪財過度,被劫匪滅口’。”蘇羅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冷意,“屬下讓人仿了流寇的手法,搶走了他一半的銀子,還在現場留了幾個嵐月國的銅錢,嫁禍給流竄的嵐月死士。南靈官府已經立案,正四處搜捕‘嵐月劫匪’。”
南霽風微微頷首。
張萬霖手上沾了太多西燕人的血,秋沐雖沒明說要他死,但他知道,這是她心裏的一根刺。如今除去,既斷了南焊錫的財路,也算是替她了了一樁心事。
“樓主,”蘇羅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我們做了這麽多,上官閣主那邊……會不會起疑?畢竟這一連串的事,都太‘巧’了。”
南霽風走到窗邊,看著外麵越下越大的雪,雪光映在他眼底,漾起一層淡淡的暖意。
“她會疑,甚至會查。”他語氣平靜,“但她查不到任何線索。我們的人都是老手,做事滴水不漏,所有的‘巧合’都有合理的解釋,她就算再精明,也找不到指向我們的證據。”
他頓了頓,補充道:“何況,這些事最終都對秘閣有利,對她的計劃有利。她就算覺得奇怪,也隻會以為是南焊錫內部出了問題,或是天意相助,絕不會想到是我。”
蘇羅低頭應是,心裏卻暗自嘀咕。樓主這心思,怕是全放在上官閣主身上了。為了讓她的計劃順利進行,竟調動了潛伏在南靈的大半暗線,連北武帝那邊都差點瞞不住。若是被陛下知道樓主為了一個“失蹤”的王妃,如此大動幹戈,怕是又要掀起風波。
南霽風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道:“北武帝那邊,本王自有分寸。他現在一心想抓住南焊錫的把柄,隻要我們做得隱秘,他隻會以為是南焊錫多行不義必自斃。”
他拿起桌上的一支狼毫筆,在輿圖上的長寧宮旁畫了個圈。“下一步,是長寧宮的禁軍統領。南焊錫在他身邊安了個副將,是嵐月國的細作,你讓人想辦法,讓他‘暴露’。”
“是。”蘇羅應聲退下。
內室裏隻剩下南霽風一人,暖爐裏的炭偶爾發出輕微的爆裂聲。他拿起桌上的一個小巧的木匣,打開,裏麵放著一支斷裂的玉簪,簪頭雕刻著纏枝蓮紋,邊緣處還有一道細微的裂痕——那是當年秋沐在忘川澗墜崖前,他親手為她簪上的,後來從崖底的亂石中找到,隻剩這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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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輕輕摩挲著斷裂的邊緣,眼神溫柔得像化開的春水。阿沐,等這一切結束,我就告訴你真相。等南焊錫伏法,等北境安定,我就帶你回北辰,回我們曾經的家。
在靜塵居,秋沐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案幾上放著林安易剛送來的密報,上麵詳細記錄著破廟交易的經過、臨城糧倉被燒、郢城鹽商被殺的消息。
一切都太順利了。
順利得讓她心裏發慌。
“姐姐,你都看了半個時辰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麽不對勁?”古靈夕端著一碗蓮子羹進來,見她眉頭緊鎖,不由得擔心起來,“林安易說,破廟周圍確實沒發現可疑的人,魏老的人也隻傷了三個,算是大獲全勝。”
秋沐放下密報,端起蓮子羹,卻沒喝,隻是用勺子輕輕攪動著。“太順了。”她低聲道,“南焊錫的死士雖算不上頂尖,但也都是亡命之徒,怎麽會被魏老的人輕易擊潰?左眉痣更是狡猾,怎會如此輕易就‘僥幸’逃脫?”
“或許是南焊錫那邊出了內鬼?”古靈夕猜測道,“畢竟他們做的都是掉腦袋的事,有人反水也正常。”
“內鬼不會同時出現在臨城、郢城、破廟三處。”秋沐搖頭,眼神銳利,“糧倉‘意外’失火,鹽商‘被劫匪滅口’,禁軍副將‘暴露’……這幾件事看似獨立,卻都精準地打在南焊錫的七寸上,時間點卡得剛剛好,像是有人在背後刻意安排。”
她放下勺子,走到輿圖前,指尖劃過臨城、郢城、長寧宮的位置。“你看,臨城糧倉被毀,斷了南焊錫的糧草;郢城鹽商被殺,斷了他的財路;禁軍副將暴露,讓他在長寧宮的眼線徹底失效。這三步棋,環環相扣,比我們計劃的還要周密。”
古靈夕湊近看了看,也覺得有些不對勁:“那……會是誰在幫我們?蕭白昱?”
“不像。”秋沐搖頭,“蕭白昱的勢力雖強,但他的重心在樅楮宮,不會對南焊錫的糧草、鹽商這些瑣事如此清楚。何況,他若想幫忙,不必做得這麽隱秘。”
她的腦海裏,不由自主地閃過一個身影——玄色衣袍,帶雪的劍穗,還有那句在風雪裏模糊的“等我回來”。
不可能。
秋沐立刻掐滅了這個念頭。南霽風遠在北辰,深陷北武帝的猜忌和南焊錫的暗算中,怎麽可能分身來南靈,還布下這麽精密的局?
一定是自己多心了。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或許真的是巧合。南焊錫樹敵太多,有人想趁機除掉他,也正常。”
話雖如此,心裏的疑慮卻像藤蔓一樣瘋長。她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處靜靜地注視著她,替她掃清障礙,為她鋪平道路。這種感覺讓她不安,甚至有些恐懼——她討厭這種被人掌控的感覺,哪怕對方是在幫她。
“靈夕,讓林安易再查。”秋沐的語氣堅定,“查臨城糧倉的柴房是怎麽起火的,查郢城鹽商死前見過什麽人,查禁軍副將暴露的具體過程。我要知道所有的細節,任何一點可疑之處都不能放過。”
“是。”古靈夕見她神色凝重,不敢怠慢,立刻轉身去安排。
秋沐重新拿起密報,逐字逐句地看,試圖從中找出破綻。可密報上的記錄天衣無縫,起火是因為“柴草堆積過密,被火星引燃”,鹽商被殺是因為“得罪了流寇”,副將暴露是因為“酒後失言,被人舉報”。每一個解釋都合情合理,找不到任何人為操縱的痕跡。
就像一場精心編排的戲,所有的演員都在按部就班地表演,而她是那個被蒙在鼓裏的觀眾。
三日後,長寧宮。
南靈皇室收到了禁軍統領的奏折,彈劾副將通敵叛國,證據確鑿。南冶帝震怒,下令徹查,很快便牽扯出一批與嵐月國勾結的官員,其中不少是南焊錫的心腹。
同日,南靈戶部上奏,稱臨城糧倉的糧食確係嵐月國走私而來,結合之前教坊司的刺殺案和破廟的交易,足以證明嵐月國與南焊錫勾結,意圖顛覆南靈。
南冶帝當即下令,關閉與嵐月國的邊境互市,加強城防,並命禁軍全力搜捕南焊錫及其黨羽。
消息傳到靜塵居時,秋沐正在擦拭母親留下的那把軟劍。劍身泛著冷冽的光,映出她凝重的臉。
“姐姐,成了!”古靈夕興衝衝地跑進來,手裏揮舞著一份抄報,“南靈皇室終於對南焊錫動手了!禁軍已經包圍了他在郢城的幾個據點,據說抓了不少人!”
秋沐放下軟劍,接過抄報,快速瀏覽著。上麵的內容與她預想的一模一樣,甚至比她預想的還要徹底。南焊錫的勢力被連根拔起,嵐月國的陰謀暴露,秘閣完美地隱藏在幕後,沒有引起任何懷疑。
可她卻高興不起來。
事情太順利了,順利得像一場夢。
“林安易那邊有查到什麽嗎?”她問道,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又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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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靈夕臉上的笑容淡了些:“林安易說,查遍了臨城和郢城,都沒發現可疑的人。糧倉的火確實是意外,鹽商死前見的都是些生意夥伴,副將暴露也是因為自己不小心……所有的事,都像是天意。”
秋沐沉默了。
天意?她從不信天意。在這亂世之中,能依靠的隻有自己的算計和手中的刀。
可這次,她卻找不到任何人為的痕跡。
“姐姐,你是不是還在懷疑?”古靈夕小心翼翼地問,“其實……就算真的有人在幫我們,也是好事啊。至少我們的計劃成功了,南焊錫完了,西燕的複興也多了一分希望。”
秋沐抬頭看向窗外,陽光正好,竹林在風中輕輕搖曳,一派歲月靜好。
“我知道是好事。”她輕聲道,“可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這種感覺,就像在走一條看似平坦的路,卻不知道腳下是不是萬丈深淵。”
她總覺得,這一切的背後,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很可能與她遺忘的過去有關。
北垣城,影樓。
蘇羅跪在南霽風麵前,匯報著南靈的最新情況。“南焊錫在南靈的勢力已基本被清除,他本人據說逃去了嵐月國邊境。南靈皇室下令通緝,懸賞萬兩黃金。”
南霽風點了點頭,臉上沒什麽表情。“知道了。”
“樓主,”蘇羅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上官閣主那邊,似乎還是在查。林安易的人幾乎把臨城和郢城翻了個底朝天,雖然沒查到我們頭上,但……”
“讓他們查。”南霽風打斷他,語氣平靜,“查得越久,他們就越會相信這是天意,是南焊錫咎由自取。”
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麵已經停了的雪,陽光灑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通知下去,潛伏在南靈的人,除了必要的眼線,其餘的都撤回來。”
“是。”蘇羅應聲退下。
南霽風拿起那半截玉簪,放在手心輕輕摩挲。沐沐,現在你可以安心了。南焊錫已不足為懼,秘閣在南靈站穩了腳跟。
等你想起我,等你願意回來,我再告訴你,這一切的背後,從來都不是天意,而是我。
是我,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為你布下了這滿盤的棋。
隻因為,你是我此生唯一想守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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