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盤星教老巢到現在其實已經基本廢棄，除了偶爾會有一些膽子大的“探險小分隊”過來，幾乎沒了人煙。
    ——夏油傑當初叛逃去盤星教的時候就把整個教會團體基本都清洗了一遍又順帶換了個總部，這個據點也自然而然地被他擱置。
    後來夏油傑身死，如今教眾四散，殘黨如驚弓之鳥般隱匿在陰影裏，避免遭到咒術界的圍剿。
    畢竟盤星教這麽多年已經轉變成了詛咒師團體，而不再是普通人教會團體，現在的盤星教可不受到普通人保護條例的庇護。
    小光之子牽著眾人的手在空中劃出炫目的光軌，順帶給他們展示自己精湛的飛行技巧。
    比如彈射起飛，比如螺旋飛，比如翻滾飛，最後竟劈開雙腿帶著大家來了個標準的空中一字馬。
    末了還不忘用飛行尾跡在天幕畫了個歪歪扭扭的愛心。
    光崽：得意晃腦袋）怎麽樣？
    眾人：麵色鐵青）啊啊啊——嘔——啊啊啊！
    這哪是飛行，分明是集體處刑！
    且不論這些五花八門的飛行技巧到底有多麽考驗他們的前庭係統，至少那個劈叉飛行就十分考驗他們的韌帶。
    當雙腿被強行拉成一字馬的瞬間，幾乎所有人都聽見了自己韌帶發出的悲鳴。
    當劈叉姿勢拉直韌帶的瞬間，他們不僅看到了自己素未謀麵的太奶，甚至恍惚間連祖宗十八代都似乎在雲端向他們招手。
    但每當疼痛到達臨界點，光之子傳來的溫暖能量就像麻醉劑般稍作緩解——讓他們緩過勁來繼續受刑。
    終於落地時，眾人整齊劃一地表演了標準“暈機三件套”：鬆手、捂胸、幹嘔。
    不僅如此，雙腿也酥軟得要命，抖得像剛上岸的美人魚。
    不是嚇的，純粹是肌肉記憶還在回味那銷魂的拉伸感。
    也就是五條悟、家入硝子和夏油傑這曾經的高專三人組、現在的教師三人組能夠穩住自己，保持著體麵。
    五條悟的墨鏡都沒歪，甚至還有閑心整理被吹亂的劉海。
    ——他的大腦本就24小時超頻運轉，無時無刻不在接收外界的信息流灌輸，這點炫技表演對他而言就像多了個免費的雲霄飛車+大擺錘項目，帶來的眩暈對他來說就像在六眼信息海裏多扔了顆石頭。
    他的反轉術式早就實現了自動刷新，絕對保證自己狀態完美。
    家入硝子韌帶還不錯，加上全程給自己刷著反轉術式，除了有點腿軟，狀態還算不錯。
    至於夏油傑，完全就是吃到了先祖的福利。
    他現在作為亡故複活的先祖，根本不受現實物理法則限製，要是他想，當場給大家表演一個360°轉頭殺都沒有問題。
    隻是潛意識中對於自己仍然是人類的認知讓他保留了些許眩暈感，但也比真正的人類要好很多。
    真正的人類·眾學生們：啊對對對，所以受傷的隻有我們是吧？
    好樣的，你們真的都是好樣的啊！
    學生們癱坐在地上，用死魚眼瞪著眼前還有閑心觀察周圍環境的幾人。
    “真是好樣的……”
    “下次這種團建……“
    “請務必不要叫我們……”
    光崽歪了歪腦袋：“真的？”
    然後伸手指著盤星教舊址門口正在發光的先祖，“那這個先祖……”
    話音未落，原先還癱在地上半死不活吐魂的眾人瞬間複活，幾乎是連滾帶爬、爭先恐後地來到小光之子麵前，疊羅漢般撲過來搭住它。
    果然，熟悉的纏繞著黑暗植物的藍金色先祖出現在他們眼前。
    艸！
    這裏居然還有！
    “剛才都是幻覺！”
    “我最愛飛行了！”
    "請務必帶我去見先祖！"
    熊貓被擠在最下麵，毛茸茸的臉都變了形，但還是艱難地表達自己的強烈意願：“沒錯！剛才說的請務必當個屁給放了！”
    熊貓的話一出，所有人不約而同腦袋後仰，眉間皺起發出嫌棄的“咦~”
    夏油傑微微蹙眉：“這個氣息……”
    “嗯？”五條悟好奇地看向夏油傑，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傑你這家夥居然看得見嗎？”
    他們現在可沒有觸碰到小光之子，哪怕是他的六眼也最多看出那裏的咒力波動有一點點細微的紊亂，卻也難以看出更多了。
    夏油傑從鼻腔擠出一聲“哼”，寬大的袈裟下擺無風自動，“我本來就是先祖，能看見自己同類不是很正常？”
    五條悟：……
    好像也是哈。
    但這種被排除在外的微妙感是怎麽回事？
    家入硝子已經幹脆利落地收回搭在夏油傑肩上的手，“嗯，但是牽上他看不見。”
    明明牽著光崽就可以看見的，身為同類的夏油傑居然不行。
    她彈了彈並不存在的灰塵，“嘖。”
    五條悟：？
    硝子你動作這麽快的嗎？
    夏油傑也緩緩轉向硝子，眯起的眼睛裏寫滿難以置信：“你剛才‘嘖’了吧？”
    “絕對是‘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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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對著一個死人‘嘖’？”
    早早接受自己死亡的夏油傑，埋汰起來連自己也不放過。
    光之子看著已經開始小學生吵架的成年人，頗為老氣橫秋地搖頭歎氣：果然，這個家沒了它得散啊！
    好在他們也就是打打嘴炮，等真要做事的時候還是十分靠譜的。
    最後一個回憶影像就在建築內，五條悟指尖微動，門鎖與符咒應聲而碎。
    大門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緩緩朝內打開。
    穿著高專製服的夏油傑站立在他們前方，腦袋微微低垂，有些散亂的發絲垂落在臉側，眼睫微垂，在眼下落下一層陰翳。
    而他的對麵，五條悟懷抱著被白布包裹的少女遺體向他走來，四周環繞著身穿白衣、麵帶詭異微笑的教眾，掌聲如同潮水般將兩人淹沒。
    像一場荒誕的默劇。
    兩人頭頂是小光之子曾經在夏油傑的回憶中看到的那一段對話。
    “傑，要殺了這些家夥嗎？現在的我大概不會有任何感覺……”
    “不必了，沒有意義。”
    ……
    “意義啊……那種東西真的的有必要嗎？”
    “……相當重要……對於術師而言尤其重要……”
    夏油傑聽著熟悉的對話，長睫微垂，指尖微不可察地顫了顫。
    “那，現在還重要嗎？”家入硝子瞥了某個默不作聲的先祖一眼，語氣平淡。
    夏油傑沉吟一聲，而後輕笑出聲，寬大的袖擺泛起漣漪：“怎麽不算重要呢？”
    當初的那些主嫌他可是一個都沒有放過呢。
    每一個都死得很有“意義”。
    家入硝子沒說話了，隻是輕輕地哼了一聲。
    天內理子的屍體最終被五條悟和夏油傑帶回去火化安葬，恰好，和五條悟給夏油傑選的還是同一個墓園。
    離開盤星教舊址的時候所有人都默契地避開了舊址外的中心廣場那個先祖的話題。
    直到最後完成回程的路上，五條悟這才懶洋洋地提起這件事。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條件，但是以前見過英年早逝的熟人似乎都成為了先祖呢~”
    比如夏油傑、比如天內理子，甚至連伏黑惠的玉犬都可以。
    真是萬物皆可先祖啊！
    光之子突然從鬥篷裏掏出一朵玻璃罩下的小玫瑰，得意洋洋：“當然！我們還有小玫瑰先祖哦！”
    禪院真希：“玫瑰？真的玫瑰？貨真價實的植物玫瑰？”
    “哼哼！沒錯！是小王子心愛的玫瑰哦！”
    “小王子？那個b612星球的那個？”虎杖悠仁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沒錯！”
    “聽起來真是一個很美好的世界啊！”
    像是童話一樣。
    “當然！”
    小光之子也開始和他們分享原先的世界的趣事。
    比如它們大多都喜歡湊熱鬧，哪裏有桌凳哪裏就有小光之子，從晨島到伊甸，就沒有小光之子們嘮不了磕的地兒。
    它們也喜歡鑽研各種稀奇古怪的地方發掘全新景點和大家分享，然後去打卡拍照。
    也會有一些很厲害的小光之子會帶著好友去四龍圖或者暴風眼，刻意引來巡視的冥龍然後表演花式馴龍。
    ——它其實也學過，但是總是容易墜機，龍沒訓成，反倒表演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天女散花。
    他們曾帶著意外到訪的小王子遊覽雲中王國，也曾參加歐若拉的演唱會，滿目盡是彩色羽毛球……
    等到幾人回到熟悉的薨星宮內，原先籠罩在樹根下守護了千年堅不可摧的結界竟在眾目睽睽之下頻閃了幾下，像被陽光照射的薄冰般開始融化。
    屏障泛起漣漪，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緩緩洞開一個完美的圓形缺口。
    眾人：？？？
    虎杖悠仁張大的嘴巴能塞下整個宿儺手指：“這合理嗎？？”
    而結界彼端——
    天元大人雖然正襟危坐在自己居所內的會客廳小矮桌旁，但完全忍不住朝著入口的方向探頭探腦。
    "這下……總該注意得到了吧？”
    五條悟突然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大笑，墨鏡都笑歪了：“哈哈哈哈！老頭子你也有今天！”
    他一把撈起光之子舉到缺口前，“快看！是千年來第一次主動破防的結界精哦！”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對視一眼，扶額：“......”
    果然啊……
    就不能指望他能憋什麽好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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