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能力可能是改變整個咒術界的關鍵！”出雲八重聲音輕柔，像在哄一個迷路的孩子。
    “哦。”光崽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可是悟說讓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不用想太多。”
    所以不要隨隨便便就聽別人的話，把責任攬到自己的肩上。
    他這個大人的還沒有倒下呢，自然輪不到小光之子一個幼崽出來頂著。
    “五條君說得沒錯。”出雲八重立刻附和，語氣溫和，“所以我們隻是想要先用科學的方法了解你的能力，光君想不想幫我們這個忙？”
    五條光咬著下唇猶豫了片刻：“會……會疼嗎？”
    “怎麽會呢？”出雲八重失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兔子形狀的橡皮玩具，“就像做遊戲一樣簡單。我們隻需要做一些小測試，拍幾張照片，最多抽一點點血——比打預防針還要輕鬆。”
    他將玩具塞進五條光手裏：“這個送給你。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聽說你喜歡小動物。”
    夏油傑的目光逐漸核善。
    很好，當著他的麵拐帶小孩。
    老東西你完了。
    小光之子驚喜地接過兔子玩具，手指輕輕撫過它柔軟的橡膠耳朵。
    看得出來總監會為了安撫他是下了功夫的，兔子約莫有成人拳頭大小，摸起來手感綿軟有彈性，捏著還挺好玩的。
    兔子的爪爪和耳朵尖尖、尾巴漸漸都帶著淺淺的粉，看著很可愛。
    不過這熟悉的造型也讓光崽一下子回想起了自己中秋節買來的玉兔頭飾。
    中秋的時候換上月華霓裳套裝和月光耳環，到時候在月桂樹下腦袋上頂一隻兔子，手裏捧著一隻兔子，再找惠惠放出脫兔。
    肯定超級出片！
    嘻嘻嘻，中秋限定仙女造型get?
    這樣想著，小光之子心情也好了許多，嘴角抿出淺淺的笑意。
    對上出雲八重十分刻意又做作的表情才想起自己還在演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朋友。
    好在小朋友的情緒大多明顯且多變，它抿了抿嘴，努力回想起自己因為太饞了偷吃冰箱裏存著的奶油泡芙被自家監護抓了個正著的情緒，目光微微閃爍。
    出雲八重打眼一看就清楚，這小孩明顯是認真想了他剛才的話動搖了。
    瞅瞅這遊離的視線、閃爍的小眼神，沒跑了！
    嘖嘖嘖，他不免心中隱隱自得，自己雖然一頭紮進研究圈這麽多年，但是口才依舊很棒嘛！
    不愧是他！
    “真的隻是這樣嗎？”單純的小朋友怯生生地小聲問道。
    出雲八重歎了口氣，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而莊重：“光君，你知道咒術師每年有多少人因為詛咒而犧牲嗎？”
    光崽：啊？你問我嗎？
    不等男孩回答，他繼續道，“如果能夠通過研究你的能力找到保護他們的方法，那將是多麽偉大的事情啊。”
    光崽：……
    真的和傑跟自己講的話術一模一樣誒！
    好神奇！
    “那，那好吧……”它狀似不安地捏了捏手指，鼓起勇氣道。
    測試室比想象中要明亮溫馨。
    牆壁漆成淡藍色，角落裏甚至擺放著幾個毛絨玩偶。
    房間中央是一把看起來像牙科診所的椅子，旁邊站著兩位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
    測試室的日光燈白得刺眼，五條光坐在可以旋轉的金屬椅上，腳尖懸空，無助地晃了晃。
    椅子冷硬的邊緣隔著腿彎，消毒水混雜著某種古怪的氣味鑽進鼻腔，讓它不自覺地蜷了蜷腳趾。
    出雲八重蹲下身時，白大褂下擺掃過瓷磚。
    他袖口翻轉，數顆半透明玻璃紙包裝的橘子糖靜靜躺在掌心。
    “要嚐嚐看嗎？北海道新產的蜜柑軟糖。”他溫聲道，糖果在燈光下泛著甜蜜的琥珀色光澤，“和五條君常買的似乎是同一個牌子？”
    最後這句尾音微微上揚似乎是有些不太確定。
    但又怎麽可能不是，這還是他們特意找到了那家藏在小巷裏的老鋪子買的。
    光崽接過糖果放在自己背帶褲前的兜兜裏，又拿出一顆指尖撥開玻璃紙，拈起軟彈的糖果就往嘴裏放。
    入口的瞬間，柑橘香氣在舌尖炸開，甜得讓人眯起眼睛。
    糖果的確是五條悟常買的那一家品牌的新品，不過裏麵被他們稍微加了一點料。
    0.3毫升吐真劑，足夠。
    測試室的一麵玻璃牆外，十二台高速攝像機無聲運轉。
    出雲八重嚐試著伸手放到小朋友的頭頂。
    光崽下意識皺起眉頭腦袋後仰，然後似乎是想起嘴裏的糖果還是眼前之人給的，又勉強停下。
    老人和藹一笑，手指輕輕觸碰到小朋友白軟的發絲，撫摸它發頂的動作溫柔得像在安撫小動物。
    同時，袖扣內側的微型咒具針頭寒光一閃，三根帶著毛囊的白發悄然落入采樣槽。
    “這位就是五條光小朋友吧？”一位年輕女性研究員走過來，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我是佐藤，今天由我來協助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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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崽也禮貌地打招呼：“您好，佐藤小姐。”
    出雲八重滿意地點點頭：“光君不用擔心，我們隻是給你戴上幾個傳感器，就像體檢一樣簡單。”
    光崽配合著往後靠了靠，佐藤給他手腕和額頭貼上幾個圓形電極片。
    另一位男性研究員則在調整一台複雜的儀器。
    “這是什麽呀？”五條光指著儀器問道。
    “這是咒力波動監測儀。”出雲解釋道，“可以記錄你使用能力時的咒力變化。現在，能展示一下你的淨化能力給我們看看嗎？”
    五條光眨了眨金色的眼睛：“可是……這裏沒有咒靈呀？”
    出雲八重對佐藤使了個眼色。
    女研究員從推車上拿起一個密封的透明容器，裏麵飄散著些微黑霧和藏在黑霧裏像極了小朋友隨意揉捏出來的橡皮泥作品的四手小怪獸。
    ——這是一隻被捕獲的四級咒靈，弱小到幾乎無法保持形態。
    “這是我們嚐試捕捉來研究的咒靈，沒有多少攻擊性。”出雲說，“你能試著淨化它嗎？”
    光崽盯著容器裏的紅著眼睛，向著不斷自己的方向撞壁——倒地——起來繼續撞壁的螃蟹看了幾秒，然後伸出手輕輕貼在玻璃上。
    他閉上眼睛，長長的白色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細小的陰影。
    一瞬間，白金色的火焰從他掌心泛起，如同陽光穿透雲層，周圍因為火焰而微微扭曲的空氣中甚至恍惚出現了彩虹般的色澤。
    但那也不過是一閃而逝，快到讓人以為隻是錯覺。
    火焰穿透容器落入黑霧中，霧氣開始劇烈翻騰，咒靈似乎是見到什麽天敵一樣瑟縮幾下，然後如同被蒸發般迅速消散。
    儀器發出急促的“滴滴”聲，屏幕上的曲線急劇飆升又垂直下落。
    研究室內一片寂靜。
    兩位研究員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已經空蕩蕩的容器。
    “太……太驚人了……”佐藤喃喃道。
    出雲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的光芒。
    這種能力若是能夠被他研究透徹、複製量產……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嘴角勾起一抹和藹的微笑。
    咒術界的格局將徹底改變，而他，或將成為這場變革的引領者。
    但是稍微聯想一下同為高層的那幾個老家夥，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他猶豫一下又在心中悄悄加了句“至少也是之一”。
    “做得好，光君！這比報告上描述的還要神奇。”
    光崽睜開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這樣就可以了嗎？”
    “當然，我們絕不會傷害你。”他說得很認真。
    畢竟一次性實驗用品還是長期可持續實驗體，他們還是分得清的。
    更何況，真要做點什麽手腳，到時候六眼一來，他們不就全完了嗎？
    他是有野心，不是有死心。
    至少在沒有足夠的反製手段前，他們都不會輕舉妄動。
    這邊測試室裏麵到勉強算是其樂融融，而另一邊天內理子也找到了實驗室和監控室。
    這兩個地方都有測試室的實時監控。
    還是二十多個機位全方位無死角記錄。
    當天內理子透過屏幕看到裏麵給自家小孩喂糖吃的怪叔叔……怪爺爺，氣不打一處來。
    回去一定要讓夏油傑再加一門安全意識教育課程！
    這破小孩怎麽誰給的東西都吃。
    吃出毛病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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