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跳的不錯。”蘇彌雅笑盈盈地看著盤坐在庭院裏的白秋夜。
    “咳。”
    慶典結束便自己偷偷溜回庭院擼貓的白秋夜指尖一頓，感受到舒適感停滯的橘貓不滿地用尾巴拍打他的手腕，少年耳廓上的絨毛泛起一層粉紅。
    “瑪莉帶的好。”
    “真的嘛？”花神從蘇彌雅的背後探出頭來，金色長發垂落肩頭，眼眸狡黠地眨了眨。
    “假的。”白秋夜翻了個白眼：“還不是你拉我下去的？”
    “誒……”花神聞言嘟起了嘴：“可你後來明明跳得很開心呀？”
    “你看錯了。”白秋夜沒好氣地別過臉去。
    “……”蘇彌雅掩嘴輕笑，素手翻轉間變出一碟精致的糕點：“晚上的宴席你都沒參加就溜走了。”
    她將瓷碟遞了過去：“填填肚子吧。”
    “……謝謝。”白秋夜怔了怔，隨即伸手接過，笑著道謝。
    “是因為阿赫瑪爾吧。”花神垂下眼簾，俏臉上帶著歉意：“抱歉，他的性格就這樣……”
    “……主要還是想它們了。”白秋夜微微搖頭，表示並不在意，轉頭將手中咬了一半的糕點遞給盤臥在膝頭的橘貓：“要嚐嚐嘛？”
    橘貓張嘴欲咬。
    “誒。”手掌迅速收回，將糕點送進口中：“不給。”
    “……”
    橘貓人性化地翻了個白眼，腦袋重新垂了下去，重重地呼了口氣。
    累了，毀滅吧。
    “你怎麽還欺負人家。”蘇彌雅有些哭笑不得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嘿嘿。”白秋夜隻是樂在其中，時不時將糕點湊到橘貓那粉嫩的鼻頭旁，每當它張口欲咬地時候又及時地拿開。
    直到橘貓撇過頭去不再理會這可惡的男人。
    “秋夜還真是喜歡貓呢。”花神蹲下身，揉了揉不知何時跑了過來蹭她小腿的長毛貓：“話說宵夜沒有我的份嘛？”
    她看向蘇彌雅。
    “嗯？”蘇彌雅柳眉微挑：“沒有哦，宴席上你也沒少吃吧？這就餓了？”
    “！”花神感受到白秋夜那古怪的眼神，俏臉蹭地一下漲得通紅：“哪……哪有吃很多……”
    花神的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粉色眼眸有些躲閃，最終在兩人促狹的目光中羞惱地跺了跺腳：“我回去啦！”
    “別跑太快哦~”蘇彌雅的聲音帶著掩不住的笑意，翡翠色的眸子彎成月牙：“吃得太撐劇烈運動的話對身體不好——”
    “……不跟你好了！”花神氣急的聲音從遠處傳回。
    “嘛，以她的體質也不會有什麽事就是了。”蘇彌雅注視她的背影遠去，唇角微微揚起。
    “你明天打算去奧斯曼狄斯那裏？”蘇彌雅側眸看他，眼底漾著溫柔的光。
    “嗯。”白秋夜輕輕點頭，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撫過膝頭橘貓的背脊，“在須彌待的也夠久了，盡快把事情解決掉吧……”
    “其實也可以直接回去的吧？”蘇彌雅捋了捋裙擺，在他旁邊坐下。
    “……”白秋夜沉默了片刻，修長的手指停在貓咪柔軟的皮毛間，“連他那樣的人都付出如此代價找我幫忙了，總不能讓他失望才是。”
    “……這不算是你的真實想法吧？”蘇彌雅望著那清俊的側臉。
    “……或許都有吧。”少年仰首望向那柔和的月光：“如果讓我眼睜睜看著人類被肆意屠殺，或者被當做食物……”
    “……我做不到。”
    “為什麽？”溫潤的目光更加柔和。
    “為什麽……”白秋夜聞言一怔，轉頭望向那雙翡翠般的美眸：“我……”
    “我不知道……”眼中莫名地閃過一些畫麵——璃月的萬家燈火，稻妻的夏日焰火，今日慶典上民眾純粹的歡欣：“就像……不知道風為何要吹拂，雨為何要落下。”
    深埋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滔天巨浪中，奧賽爾的猙獰身影撕裂雲層，八虯的嘶吼震碎山巒，天衡山在狂暴的洪水中搖搖欲墜，移霄燃盡仙骨撐起最後一道屏障，鳴海化作光雨消散於浪濤之間……而那位總是溫柔笑著的麒麟，亦被漆黑的潮水永遠吞沒。
    莉翠婭掀起的腥風血雨，猙獰的海獸遍布歸離原，千岩軍的戰旗在洪流中折斷，年輕的將士們手挽著手築成人牆，直到被巨浪拍碎成血沫……
    少年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可能是不願看到人類受苦吧……”
    “也可能是不甘心？”白秋夜笑了笑。
    “貝爾？”蘇彌雅擔憂地扶住他顫抖的肩膀。
    “……”白秋夜微微搖頭：“米雅也是一樣的吧。”
    金色的眸子望向遠處連綿的雨林。
    夜風拂過，枝葉沙沙作響。
    蘇彌雅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翡翠色的瞳孔中恍惚間倒映著萬千生靈的剪影。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撫上心口：“是啊……”
    她的聲音溫柔得如同拂過嫩葉的晨露，“看到子民們歡笑的模樣，這裏就會變得溫暖。”
    橘貓突然仰頭，琥珀色的瞳孔中映出兩人都未察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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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糊的影子轉頭望向它。
    “噓——”修長的食指豎在唇邊。
    橘貓縮了縮腦袋，默默地低下了頭。
    為何見到人類受苦會憤怒？為何聽聞惡獸作亂會戰栗？問題的答案早就成了他靈魂裏最深的烙印了。
    猩紅的寶石望了許久，最終隻是留下一聲輕歎，緩緩消散。
    就在這時，一陣細微的震動從腰間傳來，白秋夜疑惑地摸索片刻，掏出一枚閃著亮光的符文玉盤。
    “這是什麽？”蘇彌雅好奇地湊了過來，銀白長發垂落在少年肩頭。
    “歸終姐搗鼓的小玩意，結合奧斯曼狄斯那邊的技術做出來的副產品，說是能遠距離通訊，但需要借助地脈。”
    白秋夜指尖輕點玉盤表麵浮現的符文，他困惑地皺眉：“不過這邊分明沒有信標啊？”
    “難不成是壞了？”他伸手敲了敲閃著亮光的圓盤：“怎麽用的來著？”
    “昂~”蘇彌雅恍然，調笑道，“專門為你研究的是吧？”
    “咳。”經常跑丟的白虎大人臉頰一紅，“沒有的事……”
    “讓我看看。”蘇彌雅說著，她纖柔的腰肢自然前傾，銀白的長發如流水般垂落，幾縷發絲不經意掃過白秋夜的臉頰。
    隨著她傾身的動作，月白色的紗衣微微收緊，勾勒出胸前優美的曲線，領口處若隱若現的雪白肌膚在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她修長的手指輕輕點向圓盤，就在觸碰的瞬間——
    “臭小子！你可算是接了！”元氣滿滿的聲音跟隨著虛影響起，卻在看清畫麵後突然僵住：“咦？這是哪位？”
    虛影中的歸終瞪大眼睛，目光在幾乎貼在一起的兩人身上來回掃視。
    蘇彌雅依然保持著俯身的姿勢，從這個角度看去，她精致的鎖骨與頸線，以及薄紗下的腰肢曲線一覽無餘。
    “晚上好啊，歸終姐。”白秋夜有些新奇地打量著活靈活現的虛影畫麵：“不是說這邊沒有鋪設信標使用不了嗎，您這是怎麽傳過來的？”
    “對了，這位是我在須彌認識的朋友——”還沒等白秋夜說完。
    “蘇彌雅·布耶爾。”翡翠色的眼眸含著溫和的笑意，“久仰，歸終小姐。”
    “……啊，你好。”歸終沉默了一瞬，她不著痕跡地側頭，餘光瞥向畫麵外的某個方向。
    “怎麽了？”雷電真並沒有出現在對麵的畫麵中，但她的眼神卻一直鎖定在虛影畫麵上，感受到歸終的視線，她隻是笑咪咪地詢問了一句。
    “……沒、沒逝，哈哈哈……”歸終幹笑一聲，她開始朝著對麵擠眉弄眼：“怎麽傳過來的就不用你關心啦，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過些時日吧？應該不會太久。”白秋夜皺了皺眉：“您的臉不舒服嗎？”
    “……咳咳咳。”歸終臉上的動作一僵，似乎是被白秋夜的問題給嗆到了，她咬牙切齒地擠出笑容：“你打算先回哪？”
    “回哪？”白秋夜茫然地撓了撓臉頰，下意識道：“我不就……”
    “咳咳咳——”歸終的咳嗽聲打斷了白秋夜的話語：“你再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白秋夜一臉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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