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這種錢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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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總隻說了兩個字,怨氣,怨氣到底又是什麽意思呢?!
    我和鄭錢對視了一眼,隻聽汪總繼續說:“怨氣,那位高人說,這幅畫的怨氣太重了,成年人抵抗力強不容易受到傷害,但是小麗年齡太小,身體太薄弱,才被這畫中怨氣衝到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驅散畫中的怨氣。”
    鄭錢不是很相信,也許他做字畫這一行很多年,已經見怪不怪了。
    鄭錢不以為然地說:“一張畫而已,直接把那幅畫燒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嗎?”
    汪總皺起眉頭很嚴肅地反駁說:“那可不行,哪能如此草草了結,高人說他必須要做一場法式超度畫裏麵的怨氣,這樣才可以救我的小孫女……”
    鄭錢哼了一聲:“做什麽法式啊,那就一個江湖騙子,怎麽您還那麽信呢,他就為了撈錢,這是騙人的套路嗎!”
    我倒是覺得鄭錢這幾句話說得在理,汪總口中的那位什麽高人,聽起來很像神棍,神棍騙子總是喜歡把一些不靠譜的事情複雜化,一般就是為了從中騙錢。
    試想一下,又有幾個像風清陽那樣有手段的真高人呢?
    我早就聽說過,南方人都特別迷信這個,尤其是做生意的人。
    這種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也沒必多說什麽。
    安靜了一會兒,汪總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隻聽他繼續說:“小麗是我的心頭肉啊,寧可信其有不能信其無啊,隻要能治好小麗,讓小麗暑假後順利上學,我花多少錢都在所不惜啊!!!”
    鄭錢撇了撇嘴,似乎有點兒不愛聽了,冷言冷語地說:“那您就花錢超度吧,反正您有的是錢,不過,估計是沒成功,哼哼,要是奏效了,那麽您還來我們津海幹嘛呢?”
    汪總連忙擺擺手,對著鄭錢解釋說:“啊,是這樣的,我請的那位高人是很專業的,他說他要是接手此事,必須搞清楚這幅畫的出處和來曆,也就是怨氣因何而生,怎麽個前因後果,必須要搞透徹了,才能夠有的放矢,這樣做法式的時候才能夠最大的起到效果啊!”
    鄭錢的表情更加不屑:“呦嗬,這個神棍還特麽挺較真兒的……”
    汪總或許對鄭錢的態度有些反感,就把頭轉向了我這邊,手則朝著女秘書的方向伸過去。
    女秘書從包裏又拿出一個信封,這第二次拿出來的信封,看起來可厚實多了。
    汪總接過來,對我無比誠懇地說:“馬老師,不能讓你白跑,這是一點點的定金,請您先收下,隻要能幫我查清楚這幅畫的來龍去脈,我……我必將重謝的呀!!!”
    傻子都知道信封裏麵裝的是錢了,但是,我可不想接這份定錢,因為這事兒聽起來就很不靠譜兒。
    下意識的,我把身體朝後移,那是為了推脫,可是沒承想,鄭錢這貨卻把信封一把接到了手裏。
    我有點兒愣了,鄭錢跟我根本不熟悉,汪總該不會把我跟他看作是一夥兒的了吧?
    正要分辨,汪總跟女秘書一起站起來了,邁步就朝著門口走。
    我這一著急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攔也不是,送也不是。
    汪總已經走出門口,伸出雙手緊緊地握著我的手,一臉的焦急和長輩對子女的關愛,眼睛裏還冒著淚光,我這一時間更不知怎麽推脫好了。
    眼看汪總越走越遠,他還回過頭朝我揮手說:“有勞馬老師費心,我會留在津海一段時間,有什麽事情隨時聯係,多謝多謝!”
    我被搞糊塗了,好像我還沒有答應幫汪總這個忙,但是一想到連定金都收了,我這心裏這個氣啊,就想埋怨鄭錢幾句。
    一回頭,正看見鄭錢這貨伸出舌頭用手指粘著吐沫數錢呢,我更生氣了。
    “誰讓你接人家錢了?這事兒我可沒答應,出了麻煩你也別找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先走人了……”我瞪著鄭錢喊道。
    “別著急走啊,汪總給了兩萬塊錢,咱們一人一半,你數一數。”
    鄭錢從手裏抽出一遝錢,急忙拉住了我,實實在在地一遝錢塞進了手裏,我要是說自己不想要也確實有那麽點兒虛偽和做作。
    鄭錢絕對是個小滑頭,他看出了我的心裏活動了,就煽風點火說:“馬老師,有錢不能不賺嗎,汪總這個人又不缺錢,一兩萬隻是毛毛雨啦,你就幫著他問一問,如果能問出什麽來最好,你沒聽見人家說,不是還有重謝了嗎?”
    “壓根兒我就不是為錢來的,還提什麽重謝,我不稀罕。”我連忙打斷鄭錢說。
    “哎哎哎,話可不能這麽說,你看人家汪總為了小孫女東跑西顛,一把年紀了都累得脫了相,瘦成了皮包骨,不容易啊,如果我們能幫,還是幫幫他吧!”
    我歎口氣解釋說:“小孫女生病了去看大夫,找神棍幹什麽,能有用嗎?這裏麵跟那幅畫根本就沒關係!”
    鄭錢又勸我說:“哎呀,有病亂投醫嗎,咱們要體諒做長輩的心嗎,不過,有很多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我越聽越煩了,如果我丟下這一萬塊錢錢抬腿走人,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這麽一來,我必然會得罪鄭錢,以及八家堂堂口的所有人,而且,更要命的是,這裏麵還有老崔的人情。
    我需要冷靜,不管怎麽說,都是古董圈子裏的人,以後還要在圈子裏混,我實在也不想得罪太多同行。
    鄭錢也聰明,他看我妥協了,就把錢塞進了我的口袋裏。
    而後,鄭錢的嘴巴湊近我的耳朵小聲對我說:“哎呀,好歹你給問一問吧,能問出來更好,問不出來也沒什麽,本來這件事兒就不是那麽好解決,汪總也能理解……”
    既然推辭不了非管不可了,我就回到八家堂的正屋,坐在大葉紫檀的椅子裏。
    安靜地一想,我這才覺得遺漏了一些東西沒有問汪總。
    我一拍腦門:“壞了……”
    鄭錢很上心地問我:“怎麽了?”
    “我忘了問汪總,那幅畫是從誰的手裏買來的了,知道了賣主是誰,咱們才能順藤摸瓜不是嗎?”
    “這好辦,我打電話問問汪總不就得了,我這就打電話給他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