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自己的事情壞了醫院的規矩，這種事袁斌肯定不願意做。
    將來院長再拿這件事做文章，說我們醫院為常務副縣長提供特殊服務，一旦傳出去，對袁斌非常不利。
    盡管溫婉的說法讓袁斌心生憐憫，但袁斌還是沒有同意。
    “溫婉，我不能讓你們醫院為了我壞了規矩。”
    電話掛斷後，商溪雲問袁斌：“袁哥，你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我幫你解決？”
    “我沒事。你剛才說要和我談重要的事，是什麽事？”
    商溪雲說：“袁哥，你是個能人，我想和你合作。”
    “合作？”袁斌微微蹙眉，“我們倆合作什麽？”
    商溪雲抱起肩膀，慢聲慢語地說道：“虞山縣的環境特別複雜，袁縣長想要爬上去，得有一個私底下幫你做事的人。”
    商溪雲把話說到一半，停下來看袁斌的反應。
    袁斌盯著她道：“你繼續。”
    “我爸生前總說，虞山縣的政府班子全是酒囊飯袋，一個像萬軍那樣的能人都沒有。但他隻見過你一次，就對你讚不絕口。”
    袁斌淡淡一笑：“商溪雲，你是想走你父親的老路麽？”
    “不可以麽？”商溪雲反問。
    “當然不可以！你父親是黑社會，幹的事情很多都是違法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商溪雲十分不服氣的挺身：“什麽叫黑，什麽叫白？一些人製定了規則，利用這個規則發財，賺的利益全被他們瓜分，還讓底層人守規矩。我們隻是稍稍壞了一點規矩賺錢，就說我們是黑社會？”
    “商溪雲！”袁斌的語氣嚴厲起來，“你表叔殺過人，殺了不止一個，他叫人把屍體切碎了做成飼料。你覺得那些人都是誰讓他殺的？如果我是警察，你現在已經在監獄裏了，你也犯了法。我念你年紀太小，當時的情況也的確是對你不利，才沒有叫警察找你麻煩，已經對你足夠仁慈，你如果敢胡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商溪雲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湊過來，坐在袁斌身邊：“袁哥，當初可是你說的，認我做個妹妹，你就這樣對待自己的妹妹？”
    袁斌回道：“如果你是這樣的妹妹，那咱們的兄妹名分就到此為止。”
    商溪雲忙說：“得，我怕了你，我一切都聽你的，行了吧？”
    離開袁斌的房間後，她給手下高雲飛打電話：“過來接我。”
    高雲飛問：“商總，搞定了麽？”
    “還沒談。不急，慢慢再說。”
    虞山縣有三大家族，商家、周家和孫家。
    商坤還在的時候，商家的勢力最大。
    如今商溪雲接班，另外兩個家族就想借機把商家的氣勢打壓下去，搶商家的生意鏈條。
    商溪雲這次找袁斌，是想找他做自己背後的靠山，可袁斌偏偏是一個一身正氣的人。
    商溪雲暫時搞不定，決定慢慢找機會。
    坐在車裏後，高雲飛再次發問：“商總，咱們要不換個人試試？”
    商溪雲眼睛瞄著窗外，說道：“其他人都是酒囊飯袋，隻有袁斌可靠。我再想想辦法。”
    說這句話的時候，商溪雲已經冒出一個大膽的設想。
    假如袁斌是自己的男人，他應該就會幫忙。
    接下來的一周，袁斌幾乎都在鬱悶中度過。
    他知道張雨晴是趙啟安在自己身邊安的監控，但你不能隻有監控這麽一個功能。
    張雨晴幾乎什麽都不幹。
    袁斌記憶中她幹過唯一的活，就是打掃自己的辦公室，一對大眼睛好像是個擺設，漏了好幾塊垃圾。
    說白了就是不用心，她給趙啟安掃地，絕對不會出現這種問題。
    光是一個張雨晴，就已經夠讓袁斌頭疼的了，王春祥還時不時給自己添亂。
    他以為柳青的事情找過自己幾次，每次都不明說，但袁斌能看出，王春祥就是想讓自己幫忙說好話。
    袁斌架不住對方嘮叨，開常委會議的時候，袁斌輔助王春祥，把柳青從向陽鎮撈到了虞山縣。
    袁斌其實也沒幹什麽，不過是在會議上說了句：“柳青同誌不錯。”
    這件事就被趙啟安給抓住了辮子，在那借題發揮。
    “袁斌同誌，我的袁縣長，你糊塗啊。”
    袁斌一開始不知道趙啟安因為柳青的事情找他，還有些迷糊，不知道自己在常委會議上做錯了什麽事。
    趙啟安接著就提到了柳青。
    “你知道王春祥為什麽要幫柳青麽？”
    袁斌知道他們的關係，但麵上裝作不知情。
    “柳青是王春祥的小姨子。”
    “那他這個小姨子可是夠年輕的！”袁斌故意打趣道。
    “王春祥好這口，找了個比他小二十的媳婦。柳青是他媳婦的親妹妹。你看似隻是輕描淡寫的誇了柳青一下，可柳青是向陽鎮的人，你也是從那裏出來的，你一句話，就等於把這事給定下來了。”
    袁斌的確也不想開這個口。
    但他想不通，趙啟安為何會對這件事如此上心，可很快他就明白了。
    王春祥的目的不光是要把柳青撈回到縣裏。
    他是想拆除趙啟安設在袁斌身上的監控，換上自己的人。
    柳青回到縣裏，也在政府辦公室上班，做副主任。
    這樣一來，縣政府辦公室裏就有三個副主任。
    其中有一個薑典雅回去生孩子，另外兩個分別是張雨晴和柳青。
    這兩個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柳青到辦公室工作第一天，就和張雨晴大吵了一架。
    這可難壞了辦公室主任文竹。
    這兩人她誰也不敢說，一個是縣委書記的人，一個是縣長的人。
    她隻能兩邊討好，左右逢源。
    這件事傳到袁斌耳朵裏，越發對這兩個女人感到討厭。
    他有次借著工作的機會，親自到政府辦公室去了一趟。
    幾乎所有人看到他，都在臉上擺出諂媚的笑容。
    不過也有一個人例外。
    那個人眼神清澈，笑容恰到好處，少一分顯得對自己不夠尊敬，多一分就同樣淪落成了諂媚。
    袁斌看到他，就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路過他身邊的時候，袁斌問了一句：“你叫什麽名字？”
    那個人回道：“回袁縣長，我叫李申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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