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斌立刻走過去把她攙扶起來。
    “李女士，你不要這樣，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李欣怡再次央求道：“袁局長，求求你，求你幫我做主。我這麽多年的努力，好不容易擠進了市裏的歌舞團，被領導騷擾，最後被開除的人反而是我。”
    袁斌這時問了她一句：“你說於青書騷擾你，那他有沒有和你發生實質性的關係？”
    李欣怡回道：“他是想要這麽幹，但我拚命抵抗，他沒有得逞。不過我們單位很多女團員都被他給糟蹋了。我們單位還有一個女團員跳樓自殺了，就是因為於青書。”
    袁斌提醒道：“你說你們單位有很多女人被於青書糟蹋，但是她們並沒有過來報案。”
    李欣怡氣道：“袁局長，這個於青書上麵有人。很多女團員都被他威脅，誰要是敢搞事，就停誰的職。她們就都害怕了，但我不怕，去和上麵反饋，果然就被停職了！”
    說完李欣怡又開始哭：“袁局長，他們都說你是好官，求你一定要幫幫我。”
    袁斌深知銀口政治鬥爭之殘酷，官場中，女人是幹掉政敵的利器，這種事，他不可能偏聽李欣怡的一麵之詞。
    何況按照李欣怡的說法，於青書並沒有強迫和她發生實質性的關係。
    這種情況警方沒辦法插手。
    袁斌給她的建議，也和楊永恒說的類似，讓她去谘詢市場監管勞動仲裁的相關部門去投訴。
    聽到袁斌的話，李欣怡的表情變得異常冰冷，搖搖頭說：“我早就該知道，銀口這種地方，都是官官相護，你們都是一夥的。”
    袁斌不接受這種道德綁架，回道：“你如果想讓我幫忙，就把你們單位被於青書禍害的女職工叫過來，讓她們拿出被於青書禍害的證據。我不能聽你一麵之詞，就去調查於青書。何況以你目前所說的情況，公安係統不便插手。”
    李欣怡麵如死灰的走到袁斌辦公室的門口，準備走出去之前，她又回頭看了一眼袁斌。
    她的眼神中帶著無盡的失落和絕望，仿佛她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和她對視的瞬間，袁斌從她眼神中感受到一種不易被察覺到的決絕。
    在袁斌看來，這種眼神有些危險。
    他於是立刻吩咐李申琦：“申琦，我這邊暫時不需要你做什麽，你去幫我盯著這個女人。”
    李申琦立刻照做。
    跟在李欣怡後麵，李申琦覺得這個女人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明明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卻走出了老太婆的氣勢。
    李欣怡最初並沒有明確的目標，像個迷路的羔羊一樣，在街頭巷尾漫無目的的穿梭。
    期間袁斌打來關心的電話。
    “申琦，你還在跟著她麽？”
    李申琦回道：“局長，我跟著呢，她就圍著一條街道不停地繞圈。”
    袁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讓李申琦匯報位置。
    李申琦說完自己所在的位置，不到十分鍾，袁斌就打車找了過來。
    此時跟蹤李欣怡的便成了他們兩個人。
    “局長，這女人到底怎麽回事？”
    袁斌小聲把李欣怡今天講的情況說了出來。
    李申琦聽後說：“現在看的話，她說的可能是真的，感覺她現在很痛苦。”
    袁斌也點頭：“你說的沒錯。她最初在我辦公室講那些事，我不能隨便斷定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但她走之前，她的眼神給了我答案，她的確是受害者。”
    兩人正說著，李欣怡突然朝著一個方向跑了起來。
    袁斌立刻說：“跟上她！”
    袁斌和李申琦連忙快步跟在後麵。
    他們三個人一路跑到了銀口的西大河橋。
    袁斌心想糟了，這女人要尋死。
    此時正好是下班時間，西大河橋兩側的人行道上人流不息。
    有人發現李欣怡站在大橋護欄上，意識到她是要跳河自殺，立刻指給身邊的人看。
    很快就有更多人注意到想要跳河的李欣怡。
    很多人都拿出手機，打算拍下這一幕。
    由於大量的人和騎電動車的人停下來觀望，導致後麵的車流都阻塞了。
    袁斌和李申琦見事情不妙，雙雙擠進人群。
    袁斌一麵往裏麵擠，一麵衝著李欣怡的方向喊道：“李欣怡，我是袁斌，我們兩個好好聊聊！”
    由於人聲嘈雜，再加上李欣怡一心求死，她根本沒有聽到袁斌的叫喊聲。
    此時的李欣怡盯著橋下麵的河，想著自己隻要從這跳下去，這世間和自己有關的一切煩惱就都被衝走了。
    她隻需要一咬牙一狠心。
    可決定要跳的時候，她又想到了把自己辛苦撫養長大的母親。
    她原本是不舍，可忽然又想到了最這件事，母親也在指責她，懷疑她在外麵和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在一起。
    在關鍵的人生節點，最親的人捅下來這一刀，反而是最痛的。
    想到此處，李欣怡沒有半點留戀，正準備往下跳的時候，身後傳來袁斌的聲音。
    “李欣怡，你千萬別跳！”
    李欣怡才剛找過袁斌，此時聽出聲音是袁斌，微微轉過頭。
    袁斌看著橋下的河水，心想人一旦跳下去，基本上很難生還。
    所以他一定要想辦法穩住李欣怡。
    “李欣怡，今天是我不好，沒有及時理解你的苦衷。你上來，我們兩個再好好談談這件事。”
    李欣怡聽後苦苦一笑：“和局長聊天，我不配啊，我隻是一個草民，不對，我連草民都不配，隻是一個賤民。像我這樣的小人物死了，你們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周圍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一聽說袁斌是局長，旁邊還有一個女的要跳河，立刻就聯想是袁斌把李欣怡逼成這樣的。
    他開始帶節奏：“現在當官的是真壞啊，把老百姓往死裏逼！”
    他周圍好幾個人跟著起哄。
    李申琦聽後氣不打一處來，咬牙道：“你們什麽都不知道，別跟著瞎起哄！”
    對方還不服氣：“我什麽不知道？現在當官的就是壞，仗著有錢有勢，到處欺負老百姓家的孩子，百姓家的孩子連訴苦的地方都沒有，被逼得隻能去跳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