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有個習慣，每次跳完舞蹈，都喜歡在歌舞團的外麵找個地方抽煙。
    丁香知道她有這個習慣，故意等她們訓練完以後，跑到外麵找到沈秋所在的位置，然後在附近找個地方蹲下來哭，確保自己的哭聲能讓沈秋聽到。
    沈秋本來沉浸在煙霧繚繞的爽感裏，聽到哭聲以後，好奇的朝這邊看了一眼，發現是丁香。
    她用力抽完最後一口煙，然後來到丁香旁邊：“怎麽了這是？”
    沒等丁香開口，她就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對了，我今天聽他們有人議論你欠債的事？這事是真的？還是這幫玩意無聊在那造謠呢？”
    丁香仍然隻是哭。
    沈秋自語道：“看你的樣子，這事應該是真的。你欠了多少錢？一百萬？”
    丁香點了點頭。
    沈秋咧了咧嘴：“一百萬，就是把我身上所有的零件賣了也不夠啊！我說，你怎麽欠了這麽多錢？你賭博麽？”
    丁香突然開口：“沈秋，這件事有點難以啟齒，我告訴你，你能替我保密麽？”
    沈秋聽完露出犯難的表情：“我沈秋可是出了名的大嘴巴，不過我盡量不往外說。”
    丁香隨後和她講這件事和於青書有關，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簡單的交待了一番。
    沈秋聽完忍不住說道：“於青書也他媽算個男人？這種缺德事也幹的出來！”
    說著，沈秋又拿出煙盒：“來一根不？”
    丁香搖頭說自己不會抽煙。
    沈秋便自己點上一根，抽了一口後說道：“說白了咱們之前就是傻，太把這個歌舞團當回事了，你有了軟肋，就容易被人家拿捏。現在想想，當初就算被於青書開除了又能怎麽樣？我可以開個舞蹈室，帶幾個學生。就算收入不穩定，至少不用看人家臉色吃狗糧了。
    我沈秋不敢說是什麽好女人，可以後哪個臭男人想占老娘的便宜，那絕對門都沒有。尤其那些當官的，大部分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除非碰到像袁斌那樣的局長。可是那樣的局長絕對不會強迫你做什麽無恥的事情。”
    說完這些話，沈秋又問丁香：“你打算怎麽辦？”
    丁香抽泣道：“我也不知道。”
    沈秋突然表情一變，湊到丁香身邊問道：“我聽他們有人說，你之前還買過好幾萬的包和手表？你不是挺有錢的麽？”
    丁香還想著自己待會要怎麽把這個話題引出來，沒想到沈秋自己問了出來。
    丁香表情認真地解釋道：“那些包和手表其實都不是我自己買的。”
    沈秋瞪大了眼睛：“不是你自己買的？難道是於青書送的？”
    丁香一麵點頭，一麵觀察沈秋的表情。
    沈秋明顯動了怒意。
    “這個於青書真他媽的！他什麽都沒送過我，竟然送過你那麽值錢的東西！”
    丁香小聲道：“我撒謊說是自己買的，就是怕你們會生氣。”
    沈秋直言道：“我現在已經生氣了，媽的氣死我了。”
    丁香連忙說：“沈秋，真的很對不起。”
    沈秋卻道：“你和我道什麽歉？應該是於青書那個王八蛋和我道歉。這件事反正也已經過去了，我問你個問題，你之前一周找你幾次？我隻那種事。”
    丁香想了一下回道：“差不多一周一次。”
    沈秋聽完氣得把手裏沒抽完的煙都扔了：“你知道他一周找我幾次？”
    丁香搖頭表示不知道。
    “幾乎是每天！媽的，占盡了老娘的便宜，變著法的玩花樣，別說幾萬塊的手表了，老娘連頓像樣的火鍋都沒吃過。哎，虧死我了。”
    丁香不知道該說什麽，閉口不言。
    沈秋忽然又道：“你可以把那些包和表啊什麽的，都拿出來賣。”
    丁香歎氣道：“新的值錢，二手的賣不了幾個錢。不過我已經都賣了，那些東西加起來，賣了不到兩萬塊錢，恐怕都不夠還利息的。”
    沈秋回道：“湊點是點。多了我拿不出，可以給你拿五萬，都是老娘的血汗錢。”
    丁香大為吃驚：“沈秋！”
    “別那麽大驚小怪，那些放高利貸的都是黑社會，我不能見死不救，我隻是借你，這錢你到時候得還我，不過我沒有利息，借多少還多少就行。”
    和沈秋分開後，丁香再度流淚，這次是發自內心的。
    她感受著這些真情，覺得有愧於他們，甚至覺得還要不要一條道走到黑。
    然而當她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想著呂政幫自己設計的美好未來，還是決定要繼續下去。
    沈秋知道丁香的事情後，把這件事講給身邊的人。
    她想讓更多人知道這件事的目的，是想幫丁香籌齊更多的錢，來幫她還債。
    不過很多人聽了以後卻隻是幸災樂禍。
    “要我說，她就是活該，當初和於青書混在一起，瞧瞧她那個小人得誌的樣子。”
    “就是，那叫一個囂張，感覺歌舞團都容不下她了。”
    “尤其她還對咱們吆五喝六的！忘了當初她跳舞不行，總拖咱們後腿，是誰一直在鼓勵她！”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沈秋聽了很是不爽：“那都是過去式了，當時她也是被於青書那個混蛋給蒙蔽了。如今她被難住了，我的意思是大家能幫就幫一把，畢竟都是一個歌舞團的。”
    有人說：“沈秋，你還幫她說話？她當了主任以後，找茬最多的就是你。”
    “對啊，我們當時都覺得她是嫉妒你身材好，舞蹈功底也好，她當時處處針對你，你現在還幫她？”
    沈秋擺擺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於青書那個王八蛋已經進去了，咱們歌舞團還是要向前看。丁香欠了一百多萬，老實說，我很怕她想不開，會尋短見。”
    “不會吧，她會自殺？我可不信！她自戀著呢。自戀的人是不會輕易自殺的！”
    這些人在私底下議論的時候，丁香剛好路過，聽到了這些人的對話，她的眼神裏寫滿了憤怒，心裏緩慢騰起一句話：“等我將來做了歌舞團團長，我折騰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