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忙的話，聊幾句？”
    接到商溪雲的電話，袁斌有些意外。
    自打商溪雲去了趙龍旗的酒店工作，兩人已經很少像之前那樣打電話。
    “今天怎麽有空打電話？”
    聽到袁斌的問題，商溪雲笑道：“給你打電話，我永遠都有空，隻是怕你忙而已。”
    袁斌會心一笑，繼續問道：“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沒什麽事，就想找你聊聊。”
    袁斌非常了解商溪雲，如果不是真的有事，她是不會打電話的。
    “聊吧，你還有十分鍾，之後我要去開個會。”
    一聽說時間緊迫，商溪雲直接進入主題。
    “哥，有人出錢讓我勾引你，怎麽樣，聽起來是不是很刺激？”
    袁斌稍稍蹙起眉頭，問道：“該不會是趙龍旗的意思吧？”
    商溪雲回道：“真是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你。”
    “你如今在他的地盤工作，有人會對你提出這樣的要求，我能想到的隻有他。而且上級領導這次來石橋調研，趙龍旗是直接被打擊的對象。”
    商溪雲聽後說了句：“難怪他要這樣做，原來如此。哥，幫你追到手，我就有幾萬塊的收入。你要不要幫我這個忙？”
    袁斌回道：“你這幾萬塊是賺的容易，我整個人都要搭進去。”
    商溪雲盈盈一笑：“我真有心要賺這筆錢，就不會告訴你了。我打電話給你，也隻是想給你提個醒而已。哥，趙龍旗這個人可不是什麽善類，他現在可盯上你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袁斌對此完全不擔心，反倒勸起了商溪雲。
    “我畢竟是這裏的市長，他膽子再大，也不敢把我怎麽樣。倒是你，四季酒店那麽多舞蹈演員，趙龍旗為何偏偏找你幫忙？”
    “說明他覺得我最有魅力。”
    “說明他已經盯上你了，溪雲，你最好換個地方工作。”
    商溪雲卻不高興了：“幹嘛要換？我在這裏扭扭屁股就能領到工資，上哪裏去找比這還要舒服的工作？”
    袁斌仍然擔心：“可你已經被趙龍旗盯上了，以後有這種需要，他還會讓你去做這種事。如果你長得醜一點還好，可你偏偏生得這麽漂亮。”
    聽到這句話，商溪雲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哥，你好像是第一次誇我漂亮。”
    袁斌“咦”了一下：“我之前沒誇過？”
    商溪雲說道：“從來沒有。”
    “你的確很漂亮，這是事實。溪雲，聽我的話，別在四季酒店幹了。你自己都說，趙龍旗不是什麽善類。”
    商溪雲語氣平靜地問道：“哥，你知道我當初為何會來石橋麽？因為我知道，你去了哪裏，哪裏的環境就會變好，就會有安全與公平。趙龍旗有什麽好怕的？不過一個黑社會而已，你是這裏的市長，我還需要被這種人嚇到麽？”
    這番話讓袁斌很是感動。
    他也不再勸商溪雲，隻是叮囑她小心一點。
    商溪雲隨後繼續說：“哥，其實我在四季酒店還有一個好處，可以幫你盯著趙龍旗。四季酒店是趙龍旗的大本營，他有任何動作，我在這裏幾乎都會第一時間知道。”
    聽她這麽一說，袁斌再次擔心起來。
    “不需要你幫我盯著他，你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
    商溪雲輕輕一笑：“不要太小瞧我，當年我在虞山也算是個風雲人物。銀口有個趙天鷹，我照樣能立住腳跟。區區一個趙龍旗，我還真不太放在眼裏。”
    當天下午，袁斌如期來到金馬公司。
    他本想一個人去，但辦公室主任姚華卻不放心，非要一同跟著。
    兩人來到金馬公司的時候，幾個廠領導早就站在門口迎接。
    劉高成看到袁斌以後，表現得非常熱情。
    “袁市長，真是不好意思，百忙之中我們還要麻煩您來幫忙解決我們公司這點小事。”
    袁斌回道：“獎金的問題可不是小事。再說我也是受到林市長的委托來幫忙處理這件事。”
    聽到這話，劉高成臉上雖然堆著笑，心裏卻偷偷地說：“說什麽林市長的委托！這件事就是你捅出來的。”
    劉高成帶著袁斌直接來到了金馬公司九樓的會議室。
    眾人到了會議以後，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看著袁斌。
    袁斌苦笑了一聲，說道：“大家都坐。”
    袁斌很快發現自己說了也是白說，他不坐，其他人沒人敢坐。
    他和姚華依次坐好以後，其他人才按照級別依次落座。
    這次的會議也很快進入主題，關於金馬公司的科級以上幹部獎金的發放標準。
    劉高成說是讓袁斌幫忙拿主意，其實是想看看袁斌到底要扣掉多少錢。他會伺機而動。
    袁斌最初並不表明自己的想法，而是問劉高成：“劉廠長，獎金的發放標準，根據我粗略的了解，獎金的發放標準，一般來說和安全生產、產量、成本控製和工作質量相關，其中產量的影響因素最大。之前開會的時候，您也提到了產量自然遞減的情況，我們今天先拋開破壞性開采的問題，完全按照礦產的自然遞減來研究。
    產量既然作為影響獎金最主要的元素，既然出現了遞減，那麽獎金應該也按照一定的係數隨之遞減，我這麽說，劉廠長沒意見吧？”
    劉高成隻能說：“沒意見。”
    袁斌繼續問道：“劉廠長，我查過相關資料，幾乎所有的礦產公司，比如油田和煤礦，產量遞減和獎金的發放都有一個係數，我相信咱們金馬公司肯定也有吧？”
    聽到這句話，劉高成十分意外。
    他沒想到袁斌竟然連這種事情都知道，這個市長精明得有點可怕了。
    金馬公司的確有一個這樣的係數，但劉高成絕對不敢拿出來，因為按照他公司的係數去發放獎金，科級以上幹部扣的獎金就會更多。
    到時候別說他這個廠長不願意，公司的很多科級幹部，估計會像之前的工人那樣聯合起來造反，那就真的熱鬧了。
    劉高成隻能硬著頭皮說：“袁市長，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們公司沒有這個係數...”
    袁斌聽完，臉上的表情並無變化，隻是輕描淡寫地說道：“那就按照行業普遍的標準來扣。”
    袁斌說完就提供了一個係數。
    聽到袁斌提供的數字，劉高成頓時臉色大變。
    袁斌提供的數字，和他們公司內部的一模一樣，連小數點後麵的數字都一樣。
    換句話說，袁斌已經知道了金馬公司的獎金係數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