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衣服，又有人過來給她們梳妝。
    宋平清和慕容雪並排坐在鏡子前。
    慕容雪當然坐得住。
    但宋平清不行。
    前兩天剛重新染過一次狼尾上的白色，宋平清這會兒還沒緩過勁兒呢。
    慕容雪“嘖”一聲。
    宋平清立刻老實了。
    “腦袋好重啊。”宋平清依舊有些抵觸。
    慕容雪直接對妝造師提要求：“給她換個輕點的。”
    她們可是花了錢的。
    很快做好打扮，各有各的風格，然而站在一起卻相當和諧。
    慕容雪的發飾上簪了幾朵器料花，這東西並不名貴，卻十分小巧精致，愈發顯得她整個人嬌俏可人。
    沒錯，嬌俏可人，前提是要忽略那張精致麵容上的冷淡的表情。
    宋平清打扮時雖然有些坐不住，但打扮後看起來要穩重許多，原本仿點翠的裝飾宋平清嫌棄太重，妝造師就簡單簪了些輕盈的絹花上去。
    看著花團錦簇，卻不累脖子。
    宋平清看一眼時間：“這就十一點了，距離飯點還有一會兒呢。”
    “嗯，文化體驗，既然裝扮上了當然也要拍照。”
    幾位宮女造型的妝造師給兩人係上鬥篷，又往她們的手裏各放了一個內置暖水袋的兔毛袖筒。
    頓時更多了幾分冬天的樣子。
    “走吧，我們先去拍照。”慕容雪率先朝外走去。
    服務生正要拿花盆底鞋過來，宋平清攔住了：
    “不穿這個，不方便。”
    京市前幾天剛下過雪，眼下積雪還沒化完，那玩意兒肯定非常不安全。
    服務生看向慕容雪，在後者點頭之後，臨時又去準備別的鞋子。
    最後拿來了兩雙老京市布鞋牌子的靴子。
    行吧，和身上的衣服一點也不搭，但總比兩人來時穿的黑色長筒皮靴看起來和諧一些。
    “來來來，再貼的近一點——”攝影師指揮，“好——再親密一些——”
    “小可愛笑一個，不要繃著臉——”
    如果不是看在這位攝影師非常會教她們擺姿勢的麵子上，慕容雪是絕對不允許有人喊自己小可愛的。
    宋平清注意到慕容雪的小情緒，還不肯放過，湊到慕容雪耳邊道：“小可愛？你怎麽害羞了小可愛？”
    慕容雪的耳朵“唰”一下就紅了，抬手就往宋平清身上拍。
    宋平清一扭，就要往旁邊躲，這手就錘到了宋平清的背上。
    攝影師怎麽可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抬起相機“哢哢”就是一套連招。
    老板說了，今天這組照片隻要能拍的足夠親密，那他就會有額外的兩千塊獎金！
    那可是兩千塊！！！
    他一天工資才多少。
    攝影師看著相機裏的成片，笑出了一臉“姨母”樣。
    哎呀，打情罵俏怎麽不算親密呢？
    看看這照片，多自然。
    好多拍婚紗照的小夫妻都沒這麽自然。
    又是化妝打扮，又是拍照，一直等到十二點半，宋平清終於坐在了餐桌前。
    早上吃的那點東西早就消化幹淨了，現在別說什麽宮廷禦廚傳承人做的飯了，就是讓她蹲到路邊去吃肉夾饃，宋平清都連吃三四個。
    宋平清盯著來來往往的小宮女服務生，思考著菜單為什麽還不上。
    慕容雪把她這副難耐的樣子看在眼裏，端起茶喝了一口：“這家店沒有菜單。”
    “該不會是做什麽全看廚子心情吧？”
    那和無菜單料理又有什麽區別？
    “不是，是看每天運過來的食材哪些最好，再看那些食材適合做什麽。”
    慕容雪說話間，小宮女終於把兩張燙金的單子送了上來。
    上麵標注了今天所用的菜品、產地和做法。
    就是這菜名...宋平清沒聽說過。
    她還以為會是什麽很經典的開水白菜呢。
    正盯著單子思考間，慕容雪那邊已經在另一張單子上簽了字，並把黑卡一並交了過去。
    “這一頓下來要多少錢？”宋平清隨口一問。
    這不得來個人均啊？
    結果慕容雪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
    這也就是宋平清此時此刻沒在喝水。
    她要是在喝水，這會兒高低得噴一個出來。
    有那麽一瞬間，宋平清陷入思考：要不，就別帶秀秀來了。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且隻有一個人能共情宋平清的消費觀，那一定得是秀秀。
    小秀秀吃過午飯，回房間掏出手機，就看見她親愛的奶姐大人給她發了條消息過來。
    “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
    六個明晃晃的大感歎號，充分地表達出了發信人的震驚心情。
    小秀秀下意識地做起了閱讀理解，然後回複：“什麽東西這麽貴？飛往學校的機票嗎？”
    “不，是今天的午飯，兩個人。”宋平清秒回。
    小秀秀石化了，手機砸到腳背上才“嗷”一聲反應過來。
    不顧腳背上被砸出的一片青紫，小秀秀抄起手機回複了六個明晃晃的大問號，然後追加一條：“你去吃金子了？”
    “我到寧可是我去買了十八萬的金子！”
    宋平清：我再也不敢向慕容雪許願了。
    請問這跟向財神爺許願有什麽區別啊？
    “早知道我就應該在吃過飯之後再問了。”宋平清夾起一片鋥光瓦亮的白菜，細細觀賞幽幽感慨，“我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一口下去幾百塊。”
    “出息。”慕容雪舉止優雅，慢條斯理地繼續用餐，“喜歡下次再過來就是了，又不是天天吃。”
    見宋平清一臉肉疼的樣子，慕容雪拿起桌上的紙巾，沾沾嘴角問：“你說如果一個人用她半天的工資吃頓飯算貴嗎？”
    “不算。”
    “那你一年收入十幾個億，這頓飯也就是你半天的工資，能算貴嗎？”
    ......在這兒玩恩格爾係數呢？
    宋平清木著臉，第一次對自己賺錢的能力有了新的衡量標準。
    “所以好好享受你的生活。”
    慕容雪拿起筷子，繼續用餐，腦海中都是剛才攝影師給她看的照片。
    想起那些親密和諧的照片，慕容雪的心情一片大好，今天的這筆錢花的非常非常值得。
    此時的攝影師還不知道，隻是在她吃了個午飯的功夫，她的獎金又翻了一倍。
    慕容雪：錢，就是要賞給聰明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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