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清的走神行為在第一次半月考後戛然而止。
    無他，不論是分數還是排名都低得有些過分了。
    顧宗年看著宋平清手中的成績單和排名單“蕪湖”一聲：“你居然也有跟我考同樣分數的一天？！”
    “我出去兩年沒學過正經高考內容，還跟你考一樣的分數，丟人的不是你嗎？”宋平清毫不猶豫地嗆了回去。
    兩吊車尾就這樣拿著成績單對嗆上了。
    普考一班是整個白樺學院裏進度最快的班級，上學期就已經開始了第一輪複習，此時雖然高三開學才隻有半個月，但第一輪複習的進度卻已經過半。
    宋平清：我雖然回來的晚，但我基礎足夠紮實，刷題就完事了。
    人在刷題時，時間過得最快。
    當到了每天約定好的時間，宋平清的電話卻遲遲沒有進來時，慕容雪的電話就打回來了。
    手機的震動聲在教室內響起，宋平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忘記了時間，趕緊三兩步彈出教室接電話。
    “在幹什麽？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在刷題。”宋平清深呼出一口氣，“我下回定鬧鍾，不會再忘了。”
    聽到宋平清如此快速地提出解決方案，慕容雪的氣消了兩分：“你怎麽聽起來悶悶不樂的？”
    “能高興嗎？第一回半月考，考了個班級吊車尾，我真是...”
    宋平清這話說不下去了，因為顧宗年從教室裏出來了。
    他們兩個的分數一模一樣，還是不要當著顧宗年的麵提這分數有多拉胯了。
    “沒關係，你剛回去，不適應是正常的。”慕容雪安慰著，“你再要幾張空白卷子，掃描了給我發過來，我們三個也試試。”
    “好啊。”宋平清答應下來。
    失聯許久的白毛天道在這個秋天終於重新出現。
    再次宋平清在來電顯示上看見“白毛”這個備注時，宋平清立刻按下接聽鍵。
    開口就是陰陽怪氣：“哎呦呦~這不是我的老熟天道麽？怎麽事情都風平浪靜了你才冒出來啊？”
    這話怨氣好重，重到了“老熟”這兩個字聽到白毛天道耳中和“老鼠”的發音都有些接近了。
    “我又不能時時刻刻都盯著你看。”白毛天道抱怨一句，“再說了，這隻能證明我的努力有效。”
    “什麽意思？”宋平清沒聽明白，“你努力什麽了？”
    “爛尾或者沒有結局的書本就是什麽都有，有瑪麗蘇有龍傲天，當然還有很多帶有奇怪元素的東西。”
    白毛天道的語氣理所當然：
    “與其在混亂中雜糅起一個不穩定且隨時有可能崩塌的世界，不如一步步收割主角的光環與偏愛，讓一切回歸正軌。”
    “你們人類說‘法不能向不法讓步’，那麽在天道眼裏，正常的世界秩序就是讓人類依靠自身的努力一步步向前推進曆史進程。”
    “那些被惡劣靈魂所無端占有的氣運，當然也應當回歸到普通的人群中。”
    宋平清長長地歎了口氣：“你也該跟我說一聲，讓我有個思想準備。”
    “這樣突然地把金手指暴露出去，多嚇人啊。”
    有那麽一段時間宋平清還以為白毛嘎了。
    “還不是聞灼那小子在無限流世界裏捅了婁子要讓我去修！他的時間線倒是沒什麽影響，但我的時間直接亂掉了！”
    白毛天道炸毛：“你們沒有一個人能讓天道省心！”
    “還不是怪你沒有工作經驗！”
    “你以為天道和人類上班一樣有實習期嗎？”
    “就應該給你們設置個實習期，不合格的直接下崗！”
    說著說著就要吵起來了。
    一個是剛結束了階段性工作的社畜。
    一個是和喜歡的人被迫異地的倒黴蛋。
    怨氣一個比一個重。
    嗆了好一會兒，宋平清才問：“聞灼捅了什麽簍子？能說就說不能說就算了。”
    “也沒什麽，就是在一個很扭曲的世界裏噶掉了造物主的真愛男主，導致小世界徹底崩塌，無限流遊戲來找我算賬。”
    白毛嗤笑一聲：“人人都幻想著自己是可以說出‘天涼王破’的財閥，但在這樣的世界裏，即使是圍繞在主角身邊的人，也不是贏家。”
    宋平清默然。
    “你不知道，慕容雪不第一個改變了氣運走向的人，卻是第一個改變了命運的主角。”
    白毛突然長長地歎了口氣：
    “可這個世界上即將要經曆苦難的女主不止慕容雪一個，有被抱錯在養父母家受盡磋磨的，有被劇情推動得罪了富二代校霸的...多到數都數不過來。”
    “我能力不夠，不可能到處去其他世界搶人，給她們每個人來一場一對一的拯救。”
    “借助你們這些外來者的手，讓氣運流向它該留的地方。”
    白毛天道本以為會收獲宋平清的幾句安慰。
    或者誇誇他是一個好天道也行。
    結果宋平清根本不吃這一套：“少在這矯情。”
    白毛天道：？？？？？？
    “你說什麽？”白毛天道的語氣裏多少夾雜了一些不可思議。
    “我說你少在這矯情。”宋平清罵罵咧咧，語氣非常差勁，“差點兒被你繞進去，資本家pua員工打工的水平都沒你高啊。”
    “你就差沒把‘你的努力是有意義的’這種話說出來了。”
    這話直接把白毛天道給氣笑了：“怪不得都說老而不死是為賊。你真夠厲害的。”
    “沒辦法，多走了一百年的路，見到最多的就是資本家的套路。”
    白毛天道的表情繃不住了。
    幸好這不是視頻電話，否則他高低還得再挨幾句嘲諷。
    在給宋平清打電話之前，他已經聯係過其他十幾個他所“請”來的穿越者了，在腦海中預設了多種宋平清的反應。
    萬萬沒想到，宋平清不僅不吃這一套，甚至還反過來罵他“資本家”。
    白毛天道堅持表達出自己的不滿：“但你怎能把我和那種玩意兒相提並論！我比它們幹淨多了！”
    “你的行為和他們有什麽分別嗎？”宋平清又懟了一句。
    氣得白毛天道憤憤掛斷電話。
    很快鬧鍾響起，宋平清卡著點給慕容雪打過去了電話，溫柔度直接拉滿：“早，起床了嗎？”
    白毛天道的注意力還沒從宋平清的身上離開。
    聽到這截然不同的語氣，立刻給她發了條短信過去【破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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