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腦海中列表格這樣的事，乍一看很牛掰，很高大上，但這真的隻是一個還算優秀的豪門後代的最基礎技能的操作而已。
    然而就算是這樣的基礎技能操作，也能讓他們這些人分出高下。
    這種差距乍一看好像表現在每個人的技能熟練度上，能否完整地列出表格，整合數據。
    然而實際上體現的，卻人與人之間的信息差與資源差。
    好比如現在，坐在宋平清對麵的鄭玖的腦海中也有這樣的表格。
    但其中的數據遠比宋平清腦海中那一份貧瘠得多。
    鄭玖不比宋平清手裏有桃寶的股份，雖然能隱約察覺這項目如果做成能獲得不少收益，但卻對於網絡購物平台內部的數據了解並不清晰。
    這就導致鄭玖無法判斷董強勳口中的數據是否有水分。
    宋平清就不一樣了，作為桃寶的股東之一，宋平清雖然不直接參與桃寶的管理，但手裏並不缺少那些數據。
    自從知道了董強勳的項目方向，她就已經提前將那些數據過了一遍。
    此時便派上用場了，宋平清隻需要略一思索對比，立刻就能知道董強勳的數據可不可靠。
    於是在鄭玖還在思考數據真實性時，宋平清已經開始反問了：“這個數據是從哪兒得來的？”
    “這個數據是我們根據......”董強勳顯然已經被質疑了許多次，聽到問題後回答的速度飛快。
    不等鄭玖反應過來，宋平清新的問題就又已經拋了出來：“既然前一個數據是這樣得出的，那麽你又是如何保證這個數據的可靠性？”
    一來一往，兩人就這樣原地直接答辯起來了。
    董強勳的情商其實不低，隻是出身所限並不熟悉這些明麵上的規則。
    但此刻和宋平清的交流內容涉及到了項目，直接讓他回歸主場，數據簡明，邏輯清晰，即使沒有ppt和項目書做提醒也能匯報得有條有理。
    眼看著宋平清越問越刁鑽，越問越犀利，旁邊的鄭玖頭皮發麻，董強勳卻是心理素質良好，依舊氣定神閑不緊不慢地回答著。
    他這樣子的長處，不討論項目還真的很難看出來。
    鄭玖聽著聽著就聽蒙了，看向一旁的丁陸衡：“這人...”
    他昨天還在疑惑宋平清為什麽放著丁陸衡這樣的人不結交，而是更關注那個情商一般不熟悉規則的董強勳。
    現在再想，宋平清真乃牛人是也，大約一早就意識到了真相——董強勳有這麽顯而易見的缺點，卻還能被丁陸衡帶著出現在這種場合，肯定有他獨特的本事。
    “有點本事吧？”丁陸衡笑道。
    鄭玖點了點頭。
    他已經完全跟不上旁邊那兩個人的節奏了，麵前沒有ppt觀看，手中又沒有項目書可以作參考，隻能被迫開始擺爛。
    “宋女士是我見到的第一個能和強勳一來一往這樣快速答辯的人。”
    丁陸衡小聲說罷，又補充一句：“還是在沒看項目書的情況下。”
    鄭玖嘴角微抽，心中暗暗吐槽：那是，宋平清要是沒點真本事，能在這麽短短幾年時間發展到這地步嗎？
    總有人把宋平清的成功全部歸結於“抱住了慕容家的大腿”，可要是本事不夠，大腿也不會讓她抱啊。
    然而明麵上，鄭玖卻隻是誇讚道：“這可是我們這一屆的真學霸。常年穩居年級前五的。”
    白樺學院的年級前五還是能體現出許多個人能力的。
    丁陸衡隻小聲回答了兩個字“神仙”。
    宋平清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旁邊那兩人的心裏已經被吹噓成了“神人”，隻一邊繼續和董強勳一來一往地答辯，一邊繼續旋轉著手中的麻將牌。
    和桃寶從網頁版起步不同，董強勳的思路更激進一些，準備起手直接推出手機app端。
    這和桃寶算是同品類，存在一定的競爭關係，但現在的線上支付係統還是由桃寶背後的金融公司牽頭，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中間人，這項目絕對沒有起來的可能。
    “難怪你們找了那麽多人都不肯投資。”
    宋平清笑了，無奈地搖了搖頭：“就從目前你們展現出來的這個盤子來看，錢、關係、勞動力、地皮，沒有一處能節省的。”
    但還是那句話，別人不能，不意味著宋平清也不能。
    董強勳正要開口說話，宋平清的手機響了。
    來電人：慕容雪。
    這誰敢不接？
    宋平清第一時間接通：“喂？怎麽了？”
    “你到底準備幾點回來？”慕容雪的聲音涼涼的，“玩不夠了是嗎？”
    “嗯？”宋平清抬手看表，這才發現已經過了十點半。
    她居然就這樣和董強勳一問一答了快兩個小時。
    “有個比較有意思的項目，聊起來沒注意時間，我馬上回去。”
    “嗯。”慕容雪沒多說什麽，直接掛掉電話。
    聽到宋平清這樣說，丁陸衡就知道今天已經不會再有新的進度了，但宋平清願意在這個項目上和他們聊那麽久，就已經能傳遞出“她對此感興趣”的訊號。
    於是丁陸衡立刻接替了麵露失落的董強勳，對著宋平清道：“是我們不好，一下子耽誤您這麽長時間，真是不好意思。”
    這兩個人，還真就適合一起做搭檔。
    宋平清點點頭，抽了張名片遞給丁陸衡：“交換一下聯係方式吧。等到校友聚會結束，我在萬慕大廈的辦公室見你們。”
    宋平清給丁陸衡的是一張私人名片，上麵沒有任何頭銜，隻有姓名電話以及一些簡單的圖案設計。
    等宋平清回到房間時，慕容雪已經鑽進了被窩，臉上敷了一張麵膜，正背靠床頭的軟包，翻看著手裏的資料。
    聽見宋平清回來的動靜，慕容雪連眼皮也沒抬一下，隻輕哼了一聲：“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你在外麵玩野了呢。”
    這場景，配合著這語氣，再加上慕容雪這個霸道總裁的身份加持。
    宋平清：真的，現在的我，實在是像極了那個偷跑出去玩，回來時卻被抓了個正著的小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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