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手中的紅紗巾，像一團不安的火焰，在許瑤心頭跳動。
    街道辦主任的話更像一盆冷水，澆滅了她心中最後一絲僥幸。
    紅紗巾，女同誌，這一切都指向了一個人——林婉。
    次日，許瑤拿著寒瑤紡織廠的染料檢測報告去街道辦遞交廠慶申請。
    辦公室裏，一個女人背對著她，鮮紅的紗巾從肩頭垂落，像一條蜿蜒的毒蛇。
    “林同誌，這是……”許瑤小心翼翼地開口。
    女人猛地轉過身，紗巾飛舞，露出一張精致卻刻薄的臉。
    “寒瑤紡織廠的染料檢測報告？”她一把奪過文件，重重地摔在桌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
    “薛寒同誌當年的未婚妻，可不會讓黑心商人生產毒布料。”
    許瑤心頭一緊，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頭頂。
    林婉從抽屜裏翻出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年輕的薛寒和一個紮著麻花辮的女孩並肩站在部隊大院的門口，女孩赫然就是年輕時的林婉！
    許瑤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像是有無數隻蜜蜂在耳邊嗡嗡作響。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在這時，供銷社的王嬸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林同誌，你這話就不對了！許家的布料，我婆家都燒過，結實耐用，哪裏是什麽毒布料！”說著，王嬸掏出一盒火柴，“不信，你點！”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辦公室裏裏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
    林婉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緊緊地攥著紗巾，指節泛白。
    紗巾被她扯得滑落，露出領口一枚暗沉的軍用偵察兵徽章。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
    事情還沒完，下午的集市上，林婉又出現了。
    她披頭散發，手裏捧著一塊布料，哭得梨花帶雨。
    “薛寒哥！許瑤用摻膠水的次品騙你！你看看這布料，一扯就斷！”
    薛寒麵沉似水，大步走到林婉麵前，軍靴狠狠地碾碎了她腳邊的“驗貨布”。
    “每匹布都留著驗貨口，”他抖開布料，露出清晰的經緯，“林質檢員的‘毒布’，和碼頭查獲的走私貨，用的可是同批染料。”他修長的手指劃過異常規整的針腳，“這針腳，倒像是紡織廠淘汰的次品。”
    圍觀群眾開始竊竊私語，看向林婉的眼神充滿了懷疑。
    王嬸突然從人群中擠出來，一把掀開林婉的竹籃，底下露出一遝化療藥單。
    “大家快來看啊！這墨水，和孫家賬本一模一樣！”
    街道辦主任聞訊趕來，現場一片混亂。
    薛寒已經將林婉按在青石板上，他舉起那條紅紗巾，“你軍裝上的偵察兵編號，早該隨著部隊改製注銷了。”
    林婉的假發套滑落，露出後頸一道猙獰的槍傷疤痕——和孫誌強的傷痕如出一轍。
    孫母突然從人群中衝出來，一把抱住林婉，“小婉是我外甥女！你們不能抓她！”
    人群再次炸開了鍋，議論聲此起彼伏。
    薛寒的目光落在林婉的疤痕上，眼神深邃而冰冷。
    他緩緩開口，“林婉，或者說……”
    秋日的集市，人聲鼎沸，像一口沸騰的大鍋，各種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混雜在一起，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
    許瑤站在人群中，看著披頭散發、哭得梨花帶雨的林婉，心裏一陣冷笑。
    這女人，戲真多！
    “薛寒哥！你看看，你看看這布料！”林婉哭喊著，手裏捧著一塊破布，用力一扯，“嘶啦”一聲，布料應聲而斷。
    薛寒麵沉似水，大步走到林婉麵前。
    他那雙眼睛，像寒冬臘月的冰窟窿，冷得讓人直打哆嗦。
    他一把奪過林婉手中的布料，看都沒看一眼，直接用靴子狠狠地碾了上去。
    “哢嚓”一聲，布料被碾得粉碎。
    “每匹布都留著驗貨口，林質檢員的‘毒布’，和碼頭查獲的走私貨，用的可是同批染料。”薛寒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刺穿了林婉精心編織的謊言。
    他抖開一塊完好的布料，露出內襯的驗貨口，清晰的經緯線，像在無聲地嘲笑著林婉的拙劣表演。
    “這針腳，倒像是紡織廠淘汰的次品。”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騷動，大家竊竊私語，看向林婉的眼神充滿了懷疑。
    就在這時，許瑤清點布料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她拿起一塊被調包的次品布料，發現上麵竟然纏著一條熟悉的紅紗巾。
    這條紅紗巾，和林婉今天戴的那條，簡直一模一樣！
    “這條紅紗巾……”許瑤倒吸一口涼氣，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還沒等她說完，薛寒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
    他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你前世女兒的校服……”
    許瑤猛地抬起頭，震驚地看著薛寒。他怎麽會知道？
    薛寒沒有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他展開那塊次品布料，指著內襯的驗貨口，沉聲道：“用的也是這種摻膠水的線。”
    刹那間，許瑤感覺自己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渾身麻木。
    前世的畫麵，如同潮水般湧入她的腦海。
    女兒、校服、劣質的布料……一切都對上了！
    秋月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她指著林婉上衣上的偵察徽章，尖叫道：“和害死媽媽的女鬼一樣！”她的聲音尖利而顫抖，充滿了恐懼。
    暮色降臨，集市上的人漸漸散去。
    薛寒一把拽過許瑤，將她拉進一間廢棄的倉庫。
    “林婉的紅紗巾……”薛寒抖開一條紅紗巾，遞到許瑤麵前，“聞聞。”
    許瑤顫抖著鼻子，輕輕嗅了一下。
    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撲麵而來，緊接著，又隱隱約約地聞到了一絲消毒水的味道。
    “和你前世女兒病床的消毒水氣息一模一樣。”薛寒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一把砂紙，磨得許瑤心頭一陣刺痛。
    許瑤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她試圖藏起秋月的胎記照片，卻被薛寒一把按住了指尖。
    “我薛寒的女人，誰也別想動。”薛寒的呼吸溫熱而粗重，拂過許瑤的耳垂，像一團火，瞬間點燃了她心中的火焰。
    街道辦主任的辦公室裏，燈光昏暗。
    林婉的檔案照片下，赫然壓著一張泛黃的畢業合影。
    照片上，許瑤前世的女兒穿著學士服，笑容燦爛而陽光。
    隻是，在這張照片的背後，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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