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皇宮後。
    紀塵直奔天靈殿。
    大殿內，寂空獨自坐在蒲團上打坐。
    還未等他踏近，低沉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
    “回來了。”寂空道。
    “在下謝過前輩！”
    紀塵恭敬行禮道。
    之前在浮屠塔外，寂空力保的情景讓他有些感動。
    他與寂空相識不久，對方卻願為他得罪聖者。
    若不是第一次和寂空相遇，他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自己某位親人了。
    胡思亂想之際，寂空指著一旁的蒲團。
    “坐吧。”
    “是。”
    紀塵來到蒲團前。
    待他坐下後，寂空才緩緩睜眼，看過來。
    “陛下沒有為難你吧。”他緩緩道。
    “沒有，我與陛下無冤無仇，他何故為難在下。”紀塵搖頭笑道。
    “你們聊了些什麽，細細說來。”
    紀塵沒有隱瞞，隨即將宮中談論的事情全都說出。
    寂空聽後，沉默了好一會。
    許久，他才道：“鬼子母出世，大劫起。
    陛下說的沒錯，必須趁她還未完全恢複實力，將其鎮壓。
    否則，整個西域，都將迎來一場浩劫。
    可惜，此次要讓陛下失望了。”
    “寂空大師這是何意？”紀塵問。
    寂空摸了摸手中念珠，緩緩道：“回來後，我便通過秘法，算了算鬼子母的去處。
    但始終沒有結果。
    我懷疑，她為了防止天命師窺探，早已擾亂天機。
    否則，以再怎樣，天命也該有所顯現。
    但我卻隻能看到一層迷霧。”
    紀塵聽後，眉頭一皺。
    他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果。
    “不過，事情關乎整個西域存亡，等我煉化長生花後，會再算一卦。
    屆時，我會使用觀命之法。
    此舉雖會消耗壽命，隻要能找到鬼子母所在，便是值得。”
    寂空說著，臉色平靜。
    仿佛消耗壽命對他而言，是件稀疏平常之事。
    但紀塵知道，寂空身為天命者，經常推算。
    這麽多年來，壽命本就消耗了許多。
    鬼子母的實力又在他之上，且懂得天命之法。
    想要算到她的下落，所要消耗的壽元，將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他不禁有些不忍，此等舉動，無疑是在搏命。
    “寂空大師，在下知道您心係於民，但如此代價，是否太大了些。
    您的壽元本就不多，若再使用秘法推算，隻怕……”
    紀塵說到此處，沒再繼續。
    他相信，寂空已，明白他的意思。
    然而，寂空卻搖了搖頭，“如果犧牲老僧一條性命，可以換得整個西域安穩，又何嚐不是件功德。
    隻可惜，這麽多年，老僧也沒找到一個合適人選繼承衣缽。
    萬一老僧出事，這天靈殿，又該誰來繼承……”
    說到此處，寂空情緒有些傷感。
    紀塵聽罷，心中已猜到寂空話中暗示。
    這是想要挑選一位弟子呢。
    以前，他也有學習觀命之術的機會。
    但此術或多或少需消耗壽元，當年的他也隻學了些皮毛便覺得夠用了。
    如今想起，卻越發覺得，觀命之術可以不用，卻不能沒有。
    而且，隻要突破仙境，壽元將得到極大增長。
    哪怕消耗些許，也不是什麽大事。
    他沉吟片刻，做出決定：“寂空大師若不嫌棄，在下願拜您為師，學習觀命之術，並將它傳承下去！”
    “哦？此言當真？”寂空眼睛一亮。
    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在下不敢妄言。
    隻是，在下還需前往仙山，恐沒有太多時間待在大師身邊。
    不知大師是否介意……”
    紀塵輕聲問。
    他誌不在此，且遲早會飛升仙界。
    即便學會觀命之術，他也擔心今後沒時間打理這天靈殿。
    “嗬嗬嗬，無妨。
    老僧隻想將這一身本領傳授下去，以免失傳。
    你是老僧見過天資最佳的孩子，你若學得這觀命之術，老僧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將它發揚光大的。”
    話已至此，紀塵哪還有不學的道理。
    “既然大師不介意，那在下便厚著臉皮，學一學了。
    請大師受學生一拜！”
    說罷，他鄭重的行了一個拜師禮。
    “嗯，好，好，好！”
    寂空打量著紀塵，臉上掛著笑容，十分滿意。
    能收到這樣一位二十出頭，便擁有九品靈魂之力的學生，他豈能不高興。
    “既然你已行了拜師禮，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寂空的學生了。
    老師我也沒太過貴重的東西，這太衍龜甲，便當是給你的禮物了。”
    寂空從袖口中掏出一塊古色龜甲遞給紀塵。
    龜甲整體呈橢圓形，輪廓如上古星辰軌跡般圓潤流暢。
    甲身表層覆蓋著重疊的甲片，每一片都如上好的墨玉般，泛著深邃的暗青色。
    拿在手上，透著一絲溫潤的輕靈。
    紀塵接過龜甲，眼中浮現一抹詫異之色。
    龜甲正中央有一塊掌心大小的凸起，形似太極圖的陰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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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凸起處的甲質更為通透，能隱約看到內部包裹著一縷淡金色的氣流，並閃爍著神秘符文。
    當指尖輕觸甲麵時，那些流轉的符文會隱隱亮起，並流露出淡淡靈韻。
    在看到龜甲的瞬間，他便判斷，此物不屬於凡界！
    “老師，這龜甲從何而來？”他不禁問道。
    說起龜甲，寂空思緒回到了百年前。
    “這龜甲是百年前，忽從天而降。
    當時，老師正在雪峰修煉，天色驟暗。
    此甲被火焰覆蓋，如隕石落至山中，最後被我撿到。
    這麽多年，我翻閱了各種古籍，卻看不出它的來曆。
    老師懷疑，此物，是仙界掉落下來的。”
    果然，如紀塵所想，這龜甲並非凡間之物。
    至於為何會從天而降，便不是他能猜到的了。
    “太衍龜甲伴隨了老師上百年，雖研究了許久，但哪怕到現在，老師也隻發掘了它十分之一的功效。
    當你持有此甲，發動觀命秘術時，它會放大你的神識，讓你與天地相連。
    可以說，太衍龜甲，是為觀命之術而生。
    即便你絲毫不懂觀命之術，憑借此甲，也能窺之一二。”
    寂空介紹太衍龜甲道。
    “老師，這麽貴重的東西，對您而言，應該很重要吧。
    還是老師您自己留著，學生偶爾看看便好了。”
    紀塵將太衍龜甲退還到寂空麵前。
    如今他還未學會真正的觀命之術。
    此等靈物放在他手中，豈不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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