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仁王雅治,瀧荻家欠你的自由我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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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解契符”,根本不是解開羈絆,而是喚醒契約的真正力量——是更深層的封印!
“爺爺!”
瀧荻老爺子現在選擇裝死,到死之前他還想算計狐妖保護自己的孫女,可到底是失敗了。
骨鴉在金光中化為灰燼的同時,庭院裏的廝殺聲也停了。
“爺爺,我知道你想保護我,所以誘導我去解開狐妖的封印,但是,狐妖即便是妖,他也有選擇的權利,我們瀧荻家百年前已經欺騙他一次,這一次,我不會在如此做。”
月歌推開門跑出去,看見仁王站在滿地狼藉的庭院中央,銀色狐尾緩緩收起,後背的傷口又裂開了,血順著黑色外套滴在青石板上,像綻開的紅梅。
“仁王雅治你沒事吧……”
仁王雅治看到月歌手中碎裂的玉佩,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嘲弄,可女人眼中的擔憂做不得假,他也聽到了剛剛女孩對她爺爺說的話。
月歌走到他身邊,仁王低頭看她,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動作比上次在民宿時更輕柔:“沒事。”
他湊近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你說的話我聽到了,沒想到瀧荻家的百年封印,居然可以給我換到你這樣的金主,這麽說,我還不算虧的。”
月歌看著仁王雅治,她到底還是舉起了自己的手。
“仁王雅治,瀧荻家欠你的自由我來還。”
月歌說著,她就要用自己的血解除契約,可仁王雅治卻攔住了她,月歌在觸碰仁王雅治之時一愣。
“你的妖力變強了?”
月歌有些詫異。
“嗯,托你的福,做的是有益蒼生的事,我的能力又強了。”
仁王雅治笑了笑,顯然,他覺得這種事情很諷刺,可他又改變不了,因為他發現,隻有和月歌契約,所謂的天道氣運才會偏向她!
“不過老頭說得對,大妖已經開始行動了,下一次,就不是骨鴉這麽簡單了。”
“金主姐姐,以後的花銷要給我翻倍呀。”
海風吹過古宅的飛簷,卷起幾片骨鴉的黑羽。
月歌握緊掌心還在發燙的玉佩,這玉佩給了那個大妖重創,她看著仁王轉身時露出的側臉——他的嘴角還掛著笑,可眼底的認真卻騙不了人。
她忽然想起那天在樟樹林裏,月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腕上,狐狸印記亮得像顆星星。
原來有些契約,從一開始就不是束縛。
就像此刻,她手腕上的印記與掌心的玉佩共鳴著發燙,像是在說:別怕,你的羈絆,亦是你的鎧甲。
“仁王雅治,我月歌,我賭上陰陽師的名義,這輩子對你不拋棄,不放棄,我把自由還給你,即便是日後陷入險境,我也定然不會利用你,如有違背,天……”
仁王雅治此刻彎下了腰,伸出手指,輕輕點在月歌的唇上,可月歌卻後退一步。
“天打雷劈!”
似乎是天道誓言已成,遠處雷聲陣陣。
“你那麽執拗做什麽?”
那一刻,仁王雅治感覺,女子發誓的樣子像極了他看的電視劇裏的渣男。
月歌讀懂了仁王雅治的思想,一瞬間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我可不是電視劇中的渣男,對於誓言我是真心的,對於你我也是的。”
月歌的誓言像顆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仁王雅治沉寂了百年的心湖裏漾開圈圈漣漪。
他指尖還殘留著觸碰到她唇瓣的微涼觸感,那溫度順著神經末梢一路燒到心口,燙得他有些發怔。
活了太久,久到以為心早就跟被封印的歲月一起僵化。
人類的情感於他而言,不過是百年前那場背叛裏淬了毒的糖,甜得虛假,毒得刺骨。
可此刻看著月歌仰頭望他的樣子,她眼裏的執拗像山間不折的翠竹,明明剛經曆過廝殺,臉頰還沾著點灰塵,偏生那雙眼睛亮得驚人,像是把剛才劈開骨鴉的金光都揉了進去。
“天打雷劈”四個字砸下來時,遠處真的滾過雷聲,仁王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這丫頭倒是比他這個活了百年的妖還信這些天道輪回,可不知怎的,胸口那點莫名的悸動卻越發清晰。
他甚至鬼使神差地想,若是真有天雷要劈下來,他這狐妖的本體,大約是比她這陰陽師更扛揍些。
“你……”
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偏廳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瀧荻老爺子扶著門框站在那裏,臉色灰敗得像張舊紙,卻還是梗著脖子咳嗽了兩聲。
“咳咳...成何體統。”
老爺子的聲音嘶啞得厲害,目光掃過庭院裏相擁的兩人,最終落在月歌身上時,那眼神裏藏著的複雜情緒幾乎要溢出來。
“月丫頭,過來。”
月歌立刻鬆開手,快步走到爺爺身邊扶住他。
仁王看著她的背影,默默收回了懸在半空的手,指尖的溫度仿佛還沒散去。
他往後退了半步,自覺地拉開距離,銀色的狐尾在身後悄然隱去,隻剩下外套上未幹的血跡提醒著剛才的廝殺。
老爺子被月歌扶到廊下的藤椅上坐下,他喘了好一會兒,才抬起手拍了拍孫女的手背。
那隻手枯瘦如柴,指節處還留著常年握符紙的薄繭,此刻卻抖得厲害。
“爺爺,您感覺怎麽樣?”
月歌的聲音帶著哭腔,剛才強撐著的鎮定在爺爺麵前瞬間崩塌。
老爺子卻搖了搖頭,視線越過月歌看向站在不遠處的仁王,眼神裏的戒備淡了些,更多的是一種認命般的疲憊。
“狐妖……”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
“百年前的事,和剛才的事,都是瀧荻家和我對不住你。”
仁王挑了挑眉,沒接話。他不信人類的道歉,尤其是來自瀧荻家的。
老爺子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轉而拉住月歌的手,枯瘦的手指緊緊攥著她。
“月丫頭,爺爺騙了你,解契符確實是更深的封印...爺爺是怕啊,怕我走了之後,沒人能護著你,怕這狐妖...”
他說到這裏,又劇烈地咳嗽
起來,咳得幾乎要喘不上氣。
“爺爺您別說了!”
月歌急忙給爺爺順氣,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傻丫頭...”
老爺子緩過來些,用袖子擦了擦她的眼淚,動作笨拙卻溫柔。
“爺爺知道你怨我把你關在山裏,怨我逼你學那些東西...可陰陽師的命,就是這樣。大妖已經開始異動,以後的路,得你自己走了。”
他看了一眼仁王,又轉回頭對月歌說。
“這狐妖...雖說是妖,卻比某些人更有血性。你既說了要還他自由,就得說到做到。隻是...”
老爺子的聲音越來越低。
“照顧好自己,比什麽都重要。”
說完這句話,他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眼睛永遠地閉上了。
藤椅旁的風鈴還在海風裏輕輕搖晃,發出細碎的響聲,卻再也等不到那個會對著風鈴出神的老人了。
月歌抱著爺爺漸漸冰冷的身體,發不出一點聲音,隻有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青石板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仁王站在原地,看著那個蜷縮在藤椅旁的身影,心裏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活了太久,見慣了生死離別,人類的壽命於他而言不過彈指一揮間,可此刻看著月歌顫抖的肩膀,他卻莫名地想起百年前,那個為了封印大妖而犧牲的同伴,也是這樣倒在他麵前,再也沒有醒來。
他終究還是走了過去,脫下自己的黑色外套,輕輕披在月歌肩上。
外套上還帶著他的體溫和淡淡的血腥味,卻奇異地讓月歌顫抖的身體平靜了些。
“哭夠了,就起來吧。”
月歌愣住了,她以為,他會毒舌的嘲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