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走吧,完成你環球旅行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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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剩的那顆藏著妖丹的頭顱嚇得瑟瑟發抖,卻被仁王雅治死死按住,長尾如同鎖鏈般將它纏得結結實實。
“結束了。”
月歌的聲音平靜無波,她一步步走到那頭顱麵前,長劍直指其眉心。
八岐大蛇的眼睛裏第一次露出了恐懼,它試圖求饒,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仁王雅治已經用妖力堵住了它的喉嚨。
劍光閃過,那顆頭顱連同裏麵的妖丹被一同斬碎。
失去頭顱的身軀在海溝裏瘋狂扭動了幾下,最終化作漫天黑霧,被月歌揮手放出的靈力火焰徹底焚燒幹淨。
海溝恢複了平靜,隻有海水還在緩緩衝刷著殘留的血跡。
月歌收劍而立,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卻依舊身姿挺拔。
仁王雅治變回人形,幾步走到她身後,忽然伸手將她緊緊摟進懷裏。
“喂,幹什麽?”
月歌被他勒得踉蹌了一下,剛想掙開,卻聽到他胸膛裏傳來的、帶著笑意的心跳聲。
“沒什麽。”
仁王雅治的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裏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鄭重。
“就是覺得,這樣並肩作戰的感覺,好像……值得記一輩子。”
月歌愣了一下,隨即輕笑出聲,抬手拍了拍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
“想記就記著吧,不過,不能再有下次了。”
“遵命,金主姐姐。”
仁王雅治低笑起來,收緊了手臂,將臉埋在她頸窩,銀眸裏映著海溝深處微弱的光,也映著眼前這個剛剛斬落八岐大蛇、卻依舊帶著幾分慵懶的身影。
確實值得記一輩子。
他想。
無論是剛才劍光劃破黑暗的瞬間,還是此刻懷裏真實的溫度,都該刻進骨子裏才好。
“話說,你不會就想這麽啃我一輩子吧。”
“有什麽不好的嗎?”
月歌看著眼前不要臉的狐狸,她真心覺得,這狐狸是不是祖輩傳承的血脈中就帶著贅婿基因?
不得不說,月歌真相了!
“接下來,不出幻境的話,你準備做什麽?”
月歌問著仁王雅治。
“或許……其實金主姐姐,我有一個夢想,我的夢想就是可以環遊世界,在這幻境中,可以實現嗎?”
仁王雅治瞪著藍色的眼睛看著月歌,月歌看著這狐狸一副吃定了她的樣子,她忍不住伸出手,狠狠的拉了一下仁王雅治的小辮子!
仁王雅治順著她的力道站直身體,銀藍色的發梢還沾著深海的涼意,卻笑著從口袋裏摸出枚貝殼——不知何時撿的,殼內側泛著珍珠母的虹彩。
“先說好,環遊世界的第一站,得是我選的。”
月歌接過貝殼轉了兩圈,剛剛戰鬥時屏障外的黑暗忽然像被揉皺的紙般卷了起來,海水的鹹腥氣眨眼間被幹燥的熱風取代。
“都聽金主姐姐的!”
腳下傳來粗糲的觸感,她低頭看見自己踩著米白色的細沙,遠處藍得發脆的海麵正拍打著赭紅色的礁石。
仁王雅治吹了聲口哨,指尖劃過被陽光曬得發燙的石柱。
他們站在懸崖邊的古老劇場裏,斷壁殘垣間爬滿淡紫色的喇叭花,海風卷著遠處小鎮的咖啡香漫過來。
“希臘?金主姐姐的品味倒是和我不謀而合。”
他忽然彎腰,從石縫裏摘了朵野薔薇別在月歌耳後。
“不過這裏的日落,要比畫冊裏好看十倍。”
月歌抬手碰了碰花瓣,指尖沾到點花粉。
她記得曾在古籍裏見過關於愛琴海岸的記載,說太陽神的戰車每天從這裏墜入海麵,將雲朵染成熔化的金子。
此刻果然望見天際線正洇開橘紅,連帶著仁王雅治的銀發都鍍上層暖光,那雙總帶著戲謔的銀眸裏,竟盛著比海更深的藍。
他們沿著蜿蜒的石板路往下走,路過掛著藍白條紋遮陽棚的小店。
老板是個蓄著絡腮胡的老人,看見月歌耳後的薔薇便笑著用希臘語說了句什麽,仁王雅治不知何時摸出枚金幣遞過去——大概是用妖力變的,邊緣還泛著微光——換了兩杯冰鎮的酸櫻桃汁。
“他說你像從畫裏走出來的繆斯。”
仁王雅治把杯子遞過來,吸管上還纏著片薄荷葉。
“不過比起繆斯,我覺得更像剛斬完惡龍、順便來凡間喝果汁的女神。”
月歌咬著吸管笑出聲,果汁的酸甜混著海風的鹹味漫開。
路邊有群孩子追著白鴿子跑過,銀鈴般的笑聲驚飛了簷角的麻雀。
仁王雅治忽然拉住她的手腕往巷子裏拐,石板路被夕陽曬得溫熱,他們的影子被拉得老長,交疊著掃過斑駁的白牆。
盡頭是片隱蔽的海灘,沙粒細得像碾碎的月光。
仁王雅治不知從哪裏摸出塊衝浪板,藍白相間的圖案倒和這裏的房子很配。
“來試試?”
他踩在淺灘裏朝她招手,海水漫過腳踝,帶著陽光的溫度。
月歌望著遠處翻湧的浪頭,忽然想起斬八岐大蛇時的水勢。
但這次不同,浪尖閃著碎金般的光,仁王雅治的笑聲混著濤聲傳來,銀灰色的頭發被風吹得淩亂,卻比任何時候都鮮活。
她被他拉著踩上衝浪板,剛站穩就被浪推著往前衝,驚呼著抓住他的胳膊,卻聽見他低笑著說。
“放心,掉下去我就把你變成人魚。”
結果是兩人一起摔進水裏。
鹹澀的海水嗆進喉嚨,月歌卻笑得停不下來,看著仁王雅治抹掉臉上的水珠,銀眸裏全是狡黠的光。
夕陽正沉入海麵,把天和海都染成珊瑚色,他忽然湊過來,用指腹擦掉她臉頰的水珠,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什麽。
“這裏的星星會比幻境還亮。”他說。
夜幕降臨時,他們坐在懸崖邊的橄欖樹下。
遠處的小鎮亮起燈,像散落在藍絲絨上的珍珠。
仁王雅治不知從哪裏弄來條毯子,鋪在草地上還帶著陽光的味道。
他躺著看星星,手指點著夜空給她講星座,說哪個是獵戶座的腰帶,哪個是宙斯變的天鵝。
“你說,真實的世界裏,也有這樣的地方嗎?”
月歌忽然問。她指尖劃過草葉上的露珠,想起海溝裏那道斬碎黑暗的劍光,又想起此刻身邊的溫度。
仁王雅治側過身看著她,月光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影。
“大概有吧。”
他伸手,把她耳後的薔薇換到另一隻耳朵上,花瓣的香氣混著橄欖葉的清新漫開來。
“不過得等我們出去看看才知道。”
遠處傳來教堂的鍾聲,慢悠悠地蕩過海麵。
月歌忽然覺得,這樣的瞬間或許更該記在心裏。
仁王雅治的呼吸落在頸窩,帶著點酸櫻桃汁的甜味,他忽然低笑起來:“金主姐姐,你說要是在這裏住下來,每天看海曬太陽,會不會變成兩隻懶貓?”
“那你得先學會烤魚。”
月歌戳了戳他的臉頰,觸感溫熱。
“不然就得餓肚子。”
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口,心跳聲比海溝裏時更清晰,帶著安穩的節奏。
“那我就每天釣很多魚。”
他說,聲音輕得像夜風。
“釣夠兩個人吃的。”
星星漸漸密起來,像撒了把碎鑽在黑絲絨上。
月歌靠在他肩上,聽著浪濤拍岸的聲音,忽然覺得這幻境或許也沒那麽糟。
至少此刻,沒有妖物,沒有廝殺,隻有海風、星光,和身邊這個總愛耍賴的狐狸。
仁王雅治忽然哼起不成調的曲子,大概是聽來的民謠,調子輕快得像踩著浪尖。月歌跟著輕輕晃腿,草葉上的露珠沾濕了裙擺,卻不覺得涼。她想起他說要記一輩子的話,忽然覺得,或許不用刻意去記,有些瞬間會自己鑽進骨子裏,像此刻的月光,像他睫毛上的星子,像這漫過心尖的、帶著鹹味的風。
“明天去聖托裏尼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