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了陳遊遷身上。
    “陳法官，剛剛的事情我都聽到了。”
    “現在你的狀態不適合繼續審判這個案子，雖然有些不符合規定。”
    “但特殊情況下，我來接手沒什麽問題吧？”
    看著對方，何老平穩開口。
    他的聲音雖然蒼老，卻帶著不敢讓人直麵的威嚴。
    聽到這話，陳遊遷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聲音。
    “既然陳法官沒有意見的話，那這案子就由老夫來審理吧。”
    等了片刻，見到陳遊遷依然沒說什麽後。
    何老便再度上前兩步，在審判席上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卷宗，開始仔細翻閱。
    旁聽席上，眾人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直播間的彈幕也短暫地停滯了幾秒，隨後又以更快的速度爆發出來。
    “何老親自審理！這案子要火了！”
    “這下就看到底是誰心裏有鬼吧！”
    “畢竟何老可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
    ……
    何老翻閱卷宗的速度很快。
    不到五分鍾，他就已經將所有的資料都看了一遍。
    他放下卷宗，抬起頭，目光銳利地掃過法庭內的每一個人。
    “根據卷宗上的記錄，以及剛才在外麵上的一些發言。”
    “老夫現在對這個案子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
    何老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法庭。
    “現在，請原告律師陳述案情。”
    程新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他走到審判席前，對著何老微微鞠了一躬，才靜靜等待對方詢問。
    何老並沒有直接詢問案情，而是上下打量了程新一番。
    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後，才緩緩開口。
    “程新律師，我對你倒是有些印象。”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整個法律界……勝率最低的那位律師吧？”
    此言一出，旁聽席上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直播間裏的彈幕更是炸開了鍋。
    “臥槽！何老竟然認識程律師？這也太牛逼了吧！”
    “等等，勝率最低？這是在誇人還是在損人啊？”
    “哈哈哈哈哈，何老真是太幽默了！這簡直就是公開處刑啊！”
    “心疼程律師一秒鍾，被偶像這樣調侃，估計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吧。”
    “說是勝率最低還真沒錯！”
    “你們要知道，程律師營業數年，就贏了那麽一場，哈哈哈哈！”
    而在對方的話語落下之後，程新臉上剛剛浮現的微笑便明顯僵硬了起來。
    被這位法律界的泰山北鬥當眾點名“勝率最低”。
    這種社死的感覺，讓他後背一陣陣發麻。
    他隻能幹巴巴地笑了笑，試圖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可何老似乎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嘴角更是帶上了些許笑意，繼續開口。
    “說真的，能夠在從事法律行業數年。”
    “還能保持百分百敗績的律師，你也確實是獨一份了。”
    這下，旁聽席和直播間徹底沸騰了。
    直播間中自然不用多說，直接被各種笑聲刷屏。
    而旁聽席上，也和之前的小聲探討不同，極為明顯的笑聲也從其中傳來出來。
    這一刻，就算是程新一直感覺自己心態遠超常人，但還是覺得臉都要燒起來了！
    這可是他的偶像啊！
    居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揭他的老底！
    就在程新尷尬得快要窒息的時候。
    何老話鋒一轉，將手中的案宗往桌上一放。
    臉上的笑意也隨之消失，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不過，現在你已經不是百分百敗績了。”
    “上次你自證清白的那個案子，我也關注了。”
    “邏輯清晰，證據鏈完整，甚至可以作為教材案例。”
    “但是，這次你做的事情，是個什麽性質，你真的清楚嗎？”
    何老的語氣雖然平緩，不過卻也讓程新瞬間冷靜了下來。
    他知道何老指的是什麽。
    這次他狀告的是a市法院的主法官陳遊遷。
    這可不是普通的案子，稍有不慎，就會引來巨大的風波。
    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心態調整了一番後，程新才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
    看到程新堅定的眼神，何老微微頷首，才再度沉聲開口。
    “英雄出少年啊。”
    “律師在法院告法官，這可是我從業幾十年來頭一次見。”
    “那麽，就請程律師將你的證據拿出來吧。”
    “當然我的意思並不是這個案子相比起張強先生的案子重要。”
    “而是這次陳遊遷法官的事情牽連太多了。”
    “如果他真的貪汙受賄，那麽a市法院就要進行一次徹底的清洗了。”
    “但如果你是在信口開河……”
    何老頓了頓，眼神銳利地盯著程新。
    “法院這種地方，也不需要一個滿口謊言的人來作為律師為人辯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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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件事情的真假定義下來！”
    何老的話擲地有聲，旁聽席上的笑聲也瞬間消失，變得安靜無比！
    就連在直播間裏，原本瘋狂湧動的彈幕也明顯減少了不少。
    畢竟懂行的都明白，這案子可不是鬧著玩的。
    告法官？
    一個搞不好，整個a市司法係統都要地震。
    至於那些渾水摸魚的水軍，更是嚇得連屁都不敢放。
    畢竟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違法的，現在帶何老這位泰鬥的節奏？
    是嫌命長了？
    而在何老的注視下，程新也頓時感覺壓力如山般壓下來，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難。
    但他心裏卻沒有畏懼，反而湧起一股興奮。
    這可是在偶像麵前證明自己的絕佳機會！
    穩住呼吸，程新嘴角再度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從容不迫地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個u盤，遞給身邊早已準備好的法警。
    同時又從容地拿出一疊打印好的文件。
    “何老，都在這裏了，包括電子版和紙質版。”
    從法警的手中接了過來，一名副法官立刻將u盤內容投影到大屏幕上。
    而何老則仔細翻閱著紙質文件。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陳遊遷妻子網店中售賣天價茶葉的交易記錄。
    一餅普普通通的茶葉，居然標價十萬！
    這簡直就是明搶！
    這下勝局已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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