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新眼中的神情卻明顯更冷了一些。
    李娜的律師見氣氛逐漸被引導，連忙趁熱打鐵。
    他從桌上取出一份文件，舉起對這極具煽動性的場麵添柴加薪。
    “為了讓各位了解我的當事人當時的恐懼。”
    “我特意準備了幾份公開的報道。”
    “記錄了過去一年中地鐵內女性遭遇類似侵害的真實案例。”
    “請陪審團過目，這便是她當時恐慌選擇發聲的根本原因！”
    說著，他也上前將文件遞上，眼中盡顯得意。
    雖然他們今日的大部分精力都在宏遠公司的經濟之上。
    但倒也不至於對李娜這位大小姐的案子，沒有絲毫準備。
    而程新卻始終無動於衷，反倒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對方的自鳴得意。
    等對方一副戲已經唱完的模樣後，他才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
    “恐慌？”
    程新的話音平靜，卻偏有種壓迫力。
    “律師先生說的條條是道，可有幾個事實，我需要提醒各位配合案件細節再看。”
    說著話，程新不慌不忙地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舉起來輕輕晃了晃。
    “這是一份來自權威心理學專家的鑒定報告。”
    “報告指出，李娜女士在地鐵上的行為，並不符合一般人在受到威脅時的正常反應。”
    他停頓了一下，將文件遞給書記員呈上法庭，這才繼續說道。
    “報告中指出，李娜女士當時的反應更接近於一種表演。”
    “一種為了吸引關注而故意為之的表演。”
    “她誇張的肢體語言，高亢的聲調。”
    “以及之後迅速在網絡上發酵事件的行為，都指向了同一個目的。”
    “炒作。”
    李娜的律師臉色微變，鏡片後的雙眼閃過慌亂。
    但他很快鎮定下來，正要開口反駁，卻被程新抬手打斷。
    “我知道被告律師先生想說什麽。”
    程新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您想說這份鑒定報告的主觀性太強，缺乏客觀證據支撐，對嗎？”
    不等對方回答，程新便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沒關係，我這裏還有更直接的證據。”
    說著，他示意助手將一台筆記本電腦連接到法庭的投影儀上。
    很快，一段視頻出現在大屏幕上。
    視頻正是李娜在地鐵上與周揚對峙的完整錄像。
    與之前網絡上流傳的經過剪輯的片段不同。
    這段完整視頻清晰地記錄了事件的全部過程。
    視頻中，李娜的表情和語氣都十分誇張。
    時不時地還用眼角餘光掃視周圍，仿佛在確認是否有攝像頭正在拍攝。
    她聲嘶力竭地指責周揚偷拍。
    甚至還刻意提高音量，喊出了一些極具煽動性的言辭。
    “看看，這就是李娜女士所謂的‘恐慌’。”
    程新指著屏幕上的畫麵，語氣冰冷。
    “請問，一個真正感到害怕的女性，會是這樣一副表演欲爆棚的模樣嗎？”
    “第一時間尋找的是鏡頭，而不是尋找保護”
    “她更像是在演戲，而不是在求救。”
    視頻播放完畢，法庭內一片寂靜。
    陪審席上的幾名女性臉色尷尬。
    之前被李娜律師煽動起來的同情和共鳴也蕩然無存。
    直播間的彈幕更是風向突變。
    之前力挺李娜的網友紛紛倒戈，開始指責她虛偽和做作。
    “臥槽，這演技也太浮誇了吧！”
    “奧斯卡欠她一個小金人！”
    “之前我還同情她，現在看來，她才是真正的戲精！”
    “這反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而在場中，程新並未受到影響。
    嘴角噙著玩味的笑意，繼續說道。
    “李娜女士聲稱自己受到了驚嚇。”
    “好，我們現在就當她說的話是真的。”
    “但在她所謂的‘驚嚇’之後，她做了些什麽呢？”
    “各位陪審員，各位觀眾，請看接下來的證據。”
    大屏幕畫麵切換，出現了一係列聊天記錄截圖。
    “這是李娜女士事後聯係某營銷號的記錄。”
    “內容包括如何引導話題走向，如何煽動網友情緒，甚至精確到使用哪些關鍵詞……”
    程新一邊解說，一邊用激光筆指著屏幕上的關鍵信息。
    “‘一定要強調他是猥瑣男’、‘暗示他慣犯’、‘往死裏黑’……”
    “這些字眼，我想不用我過多解釋了吧？”
    隨著全新的證據，還有程新的話落下。
    法庭內響起一陣低低的議論聲，直播間的彈幕更是炸開了鍋。
    “好家夥，這娘們兒夠狠啊！”
    “這是預謀好的碰瓷吧？”
    “這要是被她得逞了，那哥們兒這輩子就完了！”
    ……
    “這些證據都表明，李娜女士並非一個單純的受害者。”
    “而是一個精於算計的操縱者。”
    “她利用網絡，煽動網暴，對周揚先生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傷害。”
    “也對社會秩序和網絡環境造成了惡劣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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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回自己的座位，程新最後總結一句。
    “我請求法庭對李娜女士進行嚴懲，以儆效尤！”
    此言落下之後，李娜的律師團隊也算是徹底慌了神。
    他們沒想到程新竟然掌握了如此多的證據。
    “反對！”
    李娜的律師漲紅了臉，大聲說道。
    “這些證據都是片麵的，不能證明我當事人有主觀惡意！”
    “我當事人的行為隻是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反應。”
    “她隻是表達了自己的感受，並沒有主觀惡意！”
    “本能反應？表達感受？”
    聞聽此言，剛剛坐下的程新再度輕笑一聲。
    “如果是之前的那些行為，確實可以用這個說法來解釋。”
    “但聯係營銷號，雇傭水軍，煽動網暴也是一種本能反應嗎？”
    “可是網絡暴力是網友自發的行為，與我當事人無關！”
    律師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自發的？”
    麵對他的問題，程新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一句。
    “如果沒有李娜女士的引導和煽動。”
    “那還會有這麽多網友對她進行攻擊嗎？”
    雙方你來我往，唇槍舌劍，法庭上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而作為當事人的李娜，此刻卻完全懵了。
    她呆坐在被告席上，臉色慘白，嘴唇微微顫抖。
    她確實驕橫跋扈慣了，但她不傻啊！
    聯係水軍的時候，她可是特意把聊天記錄都刪幹淨了啊！
    程新是怎麽拿到這些證據的？
    難道……
    難道自己身邊有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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