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程新反應，黑玫迅速推門下車，直接趴在車邊，雙手往底盤探去。
    “怎麽了？”
    程新隔著玻璃，探頭問道。
    黑玫冷笑了一聲，從底盤扯出個小東西，在指間轉了轉，揚到他眼前。
    “你看看，gps追蹤器。嘿，這群人還真是老套路用得熟。”
    程新一時間說不出話，隻能眼睜睜看著黑玫拽著追蹤器走向路邊垃圾桶。
    他立馬下車拍了拍黑玫的手腕，搶過追蹤器，低聲來了一句。
    “別急，咱再動點腦子看他們能玩出點啥花樣。”
    正好一輛垃圾運輸車慢悠悠駛過，車鬥裏堆滿了破爛的紙箱和黑乎乎的垃圾袋。
    程新眼神瞬間亮了。
    “有了！”
    趁著沒人注意，他三步跨到運輸車旁，迅速掀開一個紙箱，用指尖剝開夾層，把追蹤器悄無聲息地塞進去。
    做完這一切，他站在路邊，慢條斯理地整理衣袖，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讓黑玫看了都不由抬了抬眉。
    “程律師，腦子轉得還真快。”
    她瞥了一眼遠去的垃圾車，語氣裏帶了點揶揄。
    程新撓了撓後腦勺，隨口回了一句。
    “這點小伎倆算啥？跟他們那群陰暗角落裏爬出來的人比，咱這套路還是初級班，不值一提！”
    兩人隨即上車返程。
    此時，那兩輛商務車則沿著gps信號一路追趕，最後停在了城郊的垃圾廠。
    兩個穿黑色衣服的壯漢從車裏下來，視線掃過麵前成堆的垃圾。
    兩人停在原地，臉色鐵青。
    “我去！這不是明擺著耍我們嗎？”
    其中一個壯漢低聲咒罵，又猛地踢向旁邊的垃圾桶。
    另一個壯漢沒說話，掏出手機翻開通訊錄撥了個號碼。
    “老大，目標丟了……他們發現了車上的gps，還動了手腳！”
    “混蛋！”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咆哮，隨後隻聽嘟的一聲，通話戛然而止。
    兩人對視片刻，誰都沒開口。
    ……
    法院地下停車場，一輛黑色suv緩緩停了下來，停車位燈光微弱。
    車門打開，程新和黑玫一前一後從車上走下來。
    程新輕揉了下眉心。
    “新哥！你們沒事吧？”
    急促的聲音突兀地插進來。
    程新的目光轉向來人，趙剛正站在停車場入口，喘著粗氣。
    “沒事，事情解決了。別緊張。”
    程新的話語平靜，拍了拍趙剛的肩膀。
    趙剛皺著眉頭，明顯不放過。
    “到底啥情況啊？誰幹的？”
    程新停下腳步，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
    “目前還不知道具體是誰，不過看樣子是衝著今天庭審來的。”
    趙剛聽完氣得差點爆粗口。
    “搞新哥？找死唄！”
    他罵了一句，眉頭皺成一團，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目光直直地看向程新。
    “新哥，你說，該不會是……”
    “別猜了。”
    程新果斷揮了揮手打斷。
    “現在說不好。你一會幫我查查那兩輛黑色車的車牌號，看看是哪裏冒出來的。”
    “沒問題！我馬上查。”
    趙剛二話不說掏出手機，手指飛快地點著屏幕。
    剛操作了一半，他的目光忽然掃向程新身旁站著的黑玫，遲鈍地愣了一下。
    “新哥，這位是？”
    “黑玫，我的保鏢。”
    程新語聲平淡，簡單介紹了一句。
    趙剛愣了兩秒，猛地瞪著程新。
    “保鏢？我新哥，你藏得夠深啊？”
    黑玫淡淡點了點頭。
    “以後慢慢跟你說，現在趕時間。”
    程新語調微催促，顯明不想久留這個話題。
    “庭審快開始了，別磨蹭了。快走！”
    三人步伐加快，進了電梯。
    ……
    審判庭裏，旁聽席上，蘇沐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顯得焦躁。
    她快速掃了一眼門口，忽地看到程新走了進來，心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審判庭內，法槌敲響的聲音如同整場儀式的起點。
    審判長的低沉嗓音傳來。
    “肅靜，繼續開庭。”
    程新提著資料走到證人席，幹淨利索地抽出一份文件遞給審判長。
    “這是我方的司法鑒定報告。這份文件能證明被告方提供的土地權屬證明是假造的。”
    話音落下，被告席上的中年男人麵色瞬間尷尬。
    “一份報告就想推翻局麵？程律師，未免太天真了！”
    “不。”
    程新嘴角隱約露出譏諷。
    “自己偽造的證據，還真以為能瞞天過海啊？”
    “這份報告很有意思，顯示被告方提供的土地權屬證明，生成時間竟然早於他們獲取土地使用權的時間。”
    程新語速平穩，但戳得對方臉上紅白交替。
    “換句話說，這份證明沒等到使用權批下來就造好了—這是不是想打原告的主意？”
    話剛落，被告方律師騰的一下站起來。
    “審判長！這報告的出處成疑，我們也對真實性表示強烈懷疑！還有，這報告提交晚了，違反程序啊！”
    “程序？”
    程新冷哼一聲，甚至懶得瞥向對方。
    “偽造證據，要誤導法庭，這才是你們行為的關鍵！程序究竟是個啥，能有這麽重要？”
    他稍作停頓，目光轉向審判長。
    “這都嫌不夠的話，我建議法庭再做鑒定，甚至通知鑒定機構工作人員出庭作證。
    讓事實說話，也省得他們在這兒兜圈子。”
    被告律師嘴角抖了兩下，想說什麽，但最終平靜下來的表情卻更像吞下了黃連一般，隻敢用滿是火氣的眼神瞪程新。
    程新輕拍了拍文件，將另一份資料遞上。
    “審判長，這裏還有一份合同。這份借貸協議表麵看起來沒問題，卻暗藏玄機。條款獨特得不合邏輯，很能說明問題。”
    程新翻開合同。
    “被告通過這份精心設計的文書，對原告一步接一步地下絆子，最後直接奪了人家財產。”
    聽到這裏，被告律師坐不住了，一連三次想插話，奈何程新語速急，邏輯清晰，每次都在對方話出口前硬堵了回去。
    中年男人再也忍不了，猛地站起來，指著程新大聲嚷了幾句。
    “夠了！程律師你太過分了！汙蔑我們，公司規矩清清楚楚，依據法律辦事，哪兒來的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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