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治安人員陰沉著臉。
    審訊室裏一片死寂。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
    此時剛剛離開的那個治安人員走了進來，臉色有些難看。
    “怎麽樣？”
    治安人員問道。
    他搖了搖頭，低聲說了一句。
    “情況不太好，還在搶救，不過醫生說……很懸。”
    雖然聲音很低，但程新還是聽到了。
    鐵柱現在的情況危急，對他來說絕不是個好消息。
    如果鐵柱死了，他的罪名就更重了。
    年長治安人員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的眼神再次看向程新。
    “程新。”
    “看起來，你的麻煩大了。”
    “是嗎？”
    程新依舊平靜。
    “那就看看最後是誰的麻煩大了！”
    年長治安人員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審訊室裏的空氣都凝固了，隻剩下兩人無聲的較量。
    年輕治安人員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額頭滲出了冷汗。
    他從未見過老王露出這樣的神情。
    “年輕人，嘴硬是沒有用的。”
    老王的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都像帶著冰碴子。
    “麻煩的大小，可不是你說了算。顧家的力量，不是你能想象的。你想硬碰硬，隻會把自己撞得粉碎。”
    他沒有再提法律，沒有再提證據，赤裸裸地搬出了顧家的背景。
    程新聞言，內心的寒意更甚，但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動搖。
    他是個律師，他見過太多仗勢欺人的把戲。
    越是在這種時候，越不能露出怯意。
    “顧家的力量？”
    程新挑了挑眉。
    “仗著權勢欺淩弱小，甚至動用綁架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這就是顧家的力量嗎？我倒覺得，這更像是黔驢技窮的表現。”
    他的話像一把尖刀。
    綁架蘇沐這件事，本就是顧一辰的私自行動，見不得光。
    現在被程新當麵揭穿，無異於打他們的臉。
    老王的眼神閃過一絲凶狠。
    他猛地站起身，雙手撐在審訊桌上。
    身體前傾，幾乎要貼到程新的臉上。
    “程新！你給我聽清楚！”
    他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
    “別以為你是個律師就能胡說八道。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對你沒好處。人是你打的，罪證確鑿。鐵柱要是撐不過去，你就等著吃牢飯吧！而且……你以為這就算完了嗎？你覺得顧家會輕易放過你？放過那個女人？”
    最後一句話，帶著明顯的威脅意味。
    程新的瞳孔驟然收縮，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我等著。”
    程新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
    “我等著看，顧家能玩出什麽花樣。我也等著看，你們這些為虎作倀的人，最後會是什麽下場。”
    老王氣得臉色鐵青，正要發作。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似乎是接到了什麽新的指示。
    “行，程新，你有種。”
    他冷冷地扔下這句話，然後對著旁邊的年輕治安人員使了個眼色。
    “看好他，我去接個電話。”
    說完，他轉身走出了審訊室，留下兩人。
    程新沒有理會他，隻是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鐵柱傷勢危重，顧家咬定他故意傷害，這無疑是他目前麵臨的最大困境。
    此刻最麻煩的是顧家已經動用關係直接介入。
    想要在治安局將罪定下來。
    說白了，在這沒監控的審訊室中，隻要簽下認罪書，程新就無法翻身了。
    等著他的就是入獄。
    嚴重的話可能涉及死刑。
    而且剛剛那些人還拿蘇沐威脅自己。
    恐怕是想要威逼自己盡早認罪。
    現在最主要的便是與外界聯係上。
    可惜，進來的時候手機已經被收走了。
    與此同時，曙光醫院的病房內。
    蘇沐緩緩的蘇醒。
    但是眼前依舊是一片模糊。
    “嗯...”
    她發出一聲低吟。
    一旁的身影湊過來。
    正是剛剛喊過來照顧蘇沐的林欣。
    “沐姐，你醒了，你怎麽樣？”
    林欣的聲音使得她又清醒了幾分。
    “欣欣？”
    蘇沐幹澀地開口。
    “你怎麽在這？我這是在哪？”
    林欣一把抓住她的手，哭得更厲害了。
    “沐姐，你在醫院呢！你被綁架了！是新哥救了你！”
    綁架……
    這些關鍵詞徹底喚醒了蘇沐，記憶碎片開始重組。
    “程新呢？”
    蘇沐猛地意識到什麽。
    林欣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她張了張嘴，似乎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新，新哥他……”
    林欣此時已經泣不成聲。
    “新哥他……他被治安帶走了！”
    “什麽？”
    蘇沐聽到這句話，嗡地一聲炸開。
    她吃力地想要坐起來，但此時他的身體根本不受自己控製。
    胳膊一軟，又跌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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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回事？程新不是救了我嗎？怎麽會被帶走？”
    蘇沐急促地問道。
    林欣擦了擦眼淚，解釋道。
    “新哥為了救你，好像把其中一個綁匪打得特別嚴重……送到醫院就進重症監護室了。結果那個綁匪的家人，他們……他們去治安告新哥故意傷害，所以新哥就被帶走了……”
    蘇沐聽著林欣的話。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程新救了她，怎麽會變成這樣？
    這簡直是顛倒黑白！
    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
    程新是為了救她才動的手。
    她不能在這裏，她要去治安給程新作證。
    “我要去找他！”
    蘇沐掙紮著想要拔掉手上的輸液針。
    “沐姐！你別動！”
    林欣嚇得趕緊按住她的手。
    “你現在還很虛弱！醫生說你需要好好休息！你不能下床！”
    “休息？”
    蘇沐眼眶通紅。
    “程新可是為了我被帶走了，我怎麽休息？都是因為我！我必須要去！”
    “可是你這樣去了也幫不上忙啊！”
    林欣急得快哭了。
    “你身體還沒好！”
    “那我現在也不知幹等在這裏，我必須做點什麽！”
    蘇沐掙紮著想要再次坐起來。
    大腦飛速運轉著。
    程新是律師，所說得罪的人多，但是大多數都在獄中。
    但要是說最近得罪的人裏恐怕也就那兩大律所。
    其中一家的背後還是江市的頂級家族顧家……
    顧家？
    蘇沐心裏咯噔一下。
    她突然想起，自己在昏迷的時候，依稀聽到綁匪在電話裏提過“顧少”。
    現在這場綁架恐怕跟顧家脫不了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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