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李元立刻回答，他對蘇重的決定沒有任何疑問。
    李元頓了頓，又匯報道。
    “那個綁架小姐的張虎還沒有查到確切的行蹤，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不過……根據我們追查到的線索，幕後黑手應該是顧家的那個大少爺，顧一辰。您看……”
    蘇重的眼神瞬間變得陰鷙無比，周身的氣壓驟然降低。
    顧家？江市的顧家？
    那個靠房地產發家、最近幾年在江市風生水起的顧家？
    竟然敢打蘇沐的主意！
    “警告顧家。”
    蘇重的聲音冰冷。
    “管好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否則我不介意幫顧家在江市消失！”
    “好的，頭兒！”
    李元幹淨利落地回答，隨即身形一閃，消失得無影無蹤。
    空曠的醫院後門隻剩下蘇重一人。
    他緩緩轉過身，仰頭看著眼前高聳的醫院大樓。
    目光仿佛穿透了牆壁，看到了病房裏的蘇沐。
    微風吹過，揚起了他額前的碎發。
    他的臉上沒有了剛才的冷酷。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傷感。
    “為什麽……”
    他喃喃自語。
    “為什麽到現在都不肯接受我！”
    他擁有令人豔羨的財富、地位和權力，可以在江市呼風喚雨。
    可以輕易決定一個家族的興衰。
    但唯獨，唯獨得不到那個人的心。
    這種無力感，比任何失敗都要讓他痛苦。
    蘇沐跟著蘇重走了，此時已經到達江市機場的vip候機廳裏。
    而此刻，程新家門外，林欣攥著手機，指尖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屏幕上，程新的名字後麵跟著的總是那幾個刺眼的字眼——“無法接通”。
    “怎麽回事啊……怎麽一直打不通呢？”
    林欣焦躁不安地踱著步。
    醫院病房內，明明蘇重和沐姐說的新哥已經回來了。
    可為什麽程新的電話還是打不通？
    她心裏七上八八的，又撥了一次，依舊是冰冷的提示音。
    算了，也許是程新出來了，手機沒電？
    林欣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但心底深處的不安卻無論如何也驅散不掉。
    “哢噠！”
    審訊室厚重的金屬門被人從外麵推開，發出一聲悶響。
    程新坐在冰涼的椅子上，手腕還銬著手銬，聽見聲音。
    他抬起頭。幾天沒刮的胡茬讓他看起來有些憔悴。
    但眼神依然銳利得像一把刀。
    一個穿著治安局製服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國字臉，濃眉大眼，麵帶一絲笑意。
    他不是別人，正是江市治安局的局長，鄭奇。
    “稀客啊，鄭局長。怎麽，您老人家也大駕光臨，是準備親自給我定罪嗎？”
    程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帶著幾分譏誚的笑容。
    他和鄭奇以前因為一些案子打過交道，算是認識。
    但交情談不上多深。
    鄭奇聽到這話，哈哈一笑，聲音帶著幾分爽朗。
    “程老弟說什麽呢？治罪？誰敢治你的罪啊！”
    他說著，揮了揮手，對跟在身後的治安人員吩咐道。
    “愣著幹嘛呢？沒看到程律師還戴著手銬嗎？趕緊給人家鬆開！”
    “是，是！”
    屋內的治安人員連忙點頭哈腰地應著，快步上前拿出鑰匙。
    小心翼翼地給程新打開了手銬。
    手銬脫離手腕的瞬間。
    讓程新感覺到一絲酸痛。
    “走吧，別在這破地方待著了，去我辦公室喝杯茶。”
    鄭奇笑著邀請道。
    程新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
    他深深地看了鄭奇一眼，沒有立刻回答。
    隻是邁步跟著鄭奇走出了審訊室。
    走在走廊上，兩人之間沒有對話，隻有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
    進了鄭奇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鄭奇招呼程新坐下，又親自給他倒了杯熱茶。
    程新端起茶杯，暖意順著指尖傳開，他卻沒有急著喝。
    “說吧。”
    程新放下茶杯，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鄭奇。
    “誰保的我？你鄭局長雖然在江市也算個人物，可還沒這個膽子，為了一個我，就正麵去硬扛顧家吧？”
    鄭奇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看著程新那雙洞若觀火的眼睛，輕笑道。
    “你這家夥，還是這麽直。不過……你還真是了解我。”
    他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聲音壓低了一些。
    “保你的人，是楚家。”
    “楚家？”
    程新眉頭微皺。楚家的大名他當然聽過。
    和顧家一樣，楚家也是江市的頂尖家族之一，底蘊深厚。
    在商業領域甚至比顧家還要強上幾分。
    兩家明麵上井水不犯河水，暗地裏卻一直是競爭對手。
    “是楚天闊？”
    程新立刻想到了楚家現在的掌舵人。
    那位手腕強硬、在江市商界呼風喚雨的楚家家主。
    如果真是楚天闊出麵，那倒是有可能讓顧家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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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奇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沒那麽遠。不是楚天闊老爺子。”
    他頓了頓，看著程新疑惑的眼神，緩緩吐出了一個名字。
    “是楚天闊的女兒——楚詩瑤。”
    “楚詩瑤？”
    程新聽到這個名字，眼神中閃過一絲茫然。
    他確定自己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我跟楚家人可沒打過交道。也不認識什麽楚詩瑤。”
    程新坦率地說道，他實在想不通，自己一個馬上要開律師事務所的小律師，怎麽會和江市頂級家族的千金扯上關係，而且對方還出手保了他。
    “嗬，不認識？”
    鄭奇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我也覺得奇怪呢。按理說，你跟楚家，尤其是這位楚小姐，應該沒什麽交集才對。可就是她，親自打的電話，點名讓放人。”
    程新沉默了。
    一位素未謀麵的楚家大小姐，在他因為顧家的事情被關押的時候，突然出麵撈他。
    這聽起來怎麽都不像是什麽好事。
    天上掉餡餅？
    他程新可不信這套。
    “她有沒有說什麽條件？”
    程新直截了當地問道。
    他不喜歡欠人情，尤其是這種來路不明的人情。
    鄭奇搖了搖頭。
    “沒說。隻是態度很強硬，我也沒多問。顧家那邊，在電話打過來後，也撤銷了控告。這事兒透著一股子邪乎勁兒。”
    “撤銷控告？”
    程新更覺詫異。顧一辰是什麽貨色他清楚得很，睚眥必報，輕易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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