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哈哈大笑著碰杯，將酒一飲而盡。
    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
    窗外，一道黑影正無聲無息地攀爬而上。
    門外，鎖舌在無聲無息中被挑開。
    李海正想再說些什麽，突然感覺後頸一麻，眼皮變得沉重。
    李山正端著酒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臉上的笑容凝固。
    他們的意識在快速模糊，在倒下之前，隱約看到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隙。
    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影，悄無聲息地閃了進來。
    反手輕輕合上了門，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站在門口。
    銳利的目光掃過屋內的每一個角落。
    桌邊的李海和李山像兩灘爛泥一樣趴在桌子上。
    呼吸微弱，顯然是徹底昏睡過去了。
    夜梟沒有絲毫停留，徑直走到桌邊。
    他先是快速而準確地在兩人身上搜尋起來。
    李海和李山這種貨色，重要的東西不會放在別處，肯定隨身帶著。
    果然，很快，夜梟就從李海的褲子口袋裏摸出了一部手機。
    又從李山的腰間摸出了另一部。
    他沒有急著查看，而是先將兩部手機揣進懷裏。
    然後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兩個醉醺醺的家夥。
    就是這種廢物，竟然也敢威脅到小公子？
    不知死活的東西。
    夜梟的眼神沒有一絲波動。
    他轉身走向出租屋唯一的水池，那裏積滿了油膩的碗筷，散發著惡臭。他
    打開水龍頭，放了一點水。
    然後從旁邊找了兩塊勉強算是幹淨的抹布，快速打濕。
    回到桌邊，夜梟先將一塊濕布敷在了李海的臉上。
    厚重的濕布立刻貼合住李海的口鼻，堵死了他呼吸的通道。
    李海在睡夢中發出了幾聲悶哼，身體下意識地抽搐了幾下。
    腦袋也無力地晃動著，試圖擺脫臉上的重物。
    但他的身體完全不受控製，隻能發出微弱的抗議。
    夜梟的手穩穩地按著濕布，沒有絲毫鬆懈。
    僅僅幾十秒後，李海的抽搐便停止了。
    身體也完全軟了下來，再無聲息。
    接著，夜梟又將另一塊濕布敷在了李山的臉上。李山的情況和李海如出一轍，短暫的掙紮之後，也歸於沉寂。
    夜梟又多等了一會兒，確認兩人已經徹底斷氣，才收回了手。
    兩張濕布被隨意扔在了地上。
    完成這一切後，夜梟才掏出剛才搜到的兩部手機。
    他熟練地解鎖了手機，迅速翻找著文件。
    很快，他在李海的手機裏找到了一個命名為“大魚”的錄音文件。
    他點開播放，聽了幾句——正是傅雲澤的聲音。
    夜梟麵無表情地關掉錄音，將手機放回原處。
    這份錄音文件，必須和手機以及這兩個人一起，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他再次看了看桌邊已經變成屍體的兩個人，眼神冰冷。
    這就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的下場。
    夜梟沒有多做停留，打開門，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
    他沒有走遠，隻是來到出租屋樓下的一個隱蔽角落。
    那裏，一輛黑色的小貨車正停在那裏，後備箱裏放著一個沉甸甸的鐵桶。
    夜梟輕而易舉地將汽油桶扛了出來，穩步走向出租屋。
    回到屋內，夜梟將汽油桶放在地上，擰開蓋子。一股刺鼻的氣味立刻彌散開來。
    他拎起汽油桶，開始將金黃色的液體倒在李海和李山的屍體上
    又沿著桌子、地麵潑灑。
    汽油很快浸濕了地麵，將整個屋子都籠罩在了易燃的氣體中。
    做完這一切，夜梟退到門口，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一次性打火機。
    他冰冷的目光最後一次掃過屋內的慘狀。
    “下輩子，擦亮眼睛，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
    他低聲自語了一句，聲音裏沒有絲毫情感。
    然後，他沒有絲毫猶豫，按下了打火機。
    明亮的火苗在昏暗的空氣中跳躍。
    “嗖！”
    夜梟隨手將點燃的打火機扔進了屋裏。
    火苗觸碰到汽油的那一刻，就像遇到了引線的炸藥。
    隻聽一聲悶響，一股巨大的火光瞬間從屋內爆發開來。
    伴隨著“轟”的一聲，火焰像憤怒的巨龍一樣吞噬著一切。
    幹燥的木質結構和被汽油浸透的物品。
    瞬間變成了熊熊燃燒的燃料。
    火勢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
    濃烈的黑煙從窗口湧出，刺鼻的焦糊味使人窒息。
    夜梟站在門口，漠然地看著火焰迅速將整個出租屋包裹。
    李海和李山的身影已經被完全吞沒在火海之中。
    連同那兩部手機和裏麵的錄音文件。
    都將化為灰燼，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他的任務完成了。
    幹淨利落，沒有留下任何活口和證據。
    夜梟不再逗留，他轉身，快步離開了這片火光衝天的地方。
    他的身影很快就融入了夜色，就像出現過一樣。
    大約十幾分鍾後，淒厲的警笛聲和消防車的轟鳴聲隱約從遠處傳來，正朝著火光的方向急速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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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江市郊區大火燃起的同時，市中心某棟高檔公寓裏。
    程新正坐在電腦前，眉頭緊鎖地看著屏幕上的新聞。
    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鄭奇的一條信息。
    程新隨手點開，屏幕上彈出幾行字。
    瞬間讓他剛才所有的思緒都被打斷。
    “江市郊區發生重大火災，一處出租屋被燒毀，發現兩具焦屍，疑似那兩位殺手。”
    程新盯著屏幕上的消息，心頭猛地一跳。
    李海和李山死了？
    被燒死了？
    他不是沒有預料到這兩人會死。
    但是幕後黑手未免太快了吧。
    他立刻撥通了鄭奇的電話。
    “消息可靠嗎？”
    程新壓低聲音問道。
    “可靠！我剛接到那邊派出所朋友的消息，現場慘不忍睹，基本確定是那兩人了。而且聽說是被人為縱火。”
    人為縱火……
    程新的手指緊緊攥住了手機。
    這不是意外，這是赤裸裸的滅口！
    鄭奇話裏繼續說道：“警方正在調查，不過這種事情……要查到真凶恐怕不容易。”
    “我知道。”
    程新深吸一口氣
    “行了，我知道了。你那邊注意點動靜，有任何消息立刻告訴我。”
    “好，你自己也小心點。”
    鄭奇囑咐了一句。
    掛斷電話，程新坐在椅子裏，久久沒有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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