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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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件事,他們早就商議過了,要想不被懷疑的混進浮生玄微,直達長留麵前,就隻能以望香館小官的身份進入。
修真者自身便有著獨特的警惕心,再加上長留與宗主季雲傾不對付,如今浮生玄微內幾乎被劃分成了兩道勢力。季莞無權過問長留的一切,而長留亦是如此,所以最穩妥,最不被懷疑的方法就隻能靠望香館。
一開始寒川自然是不同意的,但為了能盡快奪回沈鈺的魂魄,也為了盡量不打草驚蛇,他隻能強忍下一切,畢竟沈鈺的魂魄分散的位置太廣,他們絕不能讓世人察覺到任何異常。
“明白”,寒川的神色平緩了過來,強壓下暴怒的語氣,聽上去既隱忍又低沉:“聽你的。”
“一群飯桶!”,“嘩”一聲,紙張被揉成一團後被,憤怒的砸到地上,何媽看著麵前零星幾名少年,當即怒火中燒,鼻翼微擴,憤憤道:“居然才隻有十人!”
麵前這些唯唯諾諾,骨瘦嶙峋的少年,此刻都畏手畏腳的低著頭,不敢做聲。
“一,二,三”,何媽抬手一指,猩紅色的指尖在這些人麵前緩緩掃過,直至點到最後一人之時,發現數量不對的她又是一陣暴怒,紅溫上了臉,她質問道:“怎麽隻有八個,還有兩個死哪去了!?”
就在這時,兩個姍姍來遲的身影,倉皇的走了進來,當她看見寒川高大的身形時,不自覺的蹙起了眉頭,感到有些疑惑。
“這,這就是最後那兩個”,一名夥計趕忙解釋道:“何媽,他們適才是被管事帶走了。”
“這……”,何媽指著寒川,回頭滿臉匪夷所思的問道:“也是!?”
“是”,夥計不敢直視她那雙凶狠的眼眸,他視線閃躲,顫聲道:“他倆是,是兄弟,是一同被賣進來的……”
“哦?”何媽回過頭挑了挑眉,細細打量了寒川一番,隨後便扭著胯來到他麵前,緩緩掀起眼簾,抬眸凝視著他,意味深長地問道:“是嗎?”
“是”,怕她為難寒川,沈鈺趕忙回答道:“小人與兄長家境貧寒,為了生計,父親才將我倆賣來此處,適才是因為管事,他,他……”
說到此處,沈鈺又小聲的抽泣起來,眉頭不自覺的蹙起,何媽緩緩側首一看,隨即便伸出指尖,托著沈鈺的下巴使他抬起頭來。
四目相交的那一刻,何媽不由得雙眸一亮,唇珠輕啟,稱讚道:“絕色”。隨後她又捏著沈鈺的下巴,細細打量了他一番後,這才頗為滿意的收回了手,說道:“有這樣一張臉,足矣應付此月。”
隨後她又扭頭看回了寒川,以她的眼力見,隻用一眼便看出寒川與旁人不同,他絕對是位正直男子。不過何媽並沒有多想,畢竟濫竽充數這種事他們平日也沒少做。
且看他肩寬窄腰,雙臂緊實有力,雙腿筆直頎長,山巒挺而微翹,這種人一看就非常有勁,視線不自覺的被腰封纏緊的腰間所吸引。何媽緩緩伸出手,當指尖落在寒川的小腹上時,明顯能感受到他渾然一怔,腹肌的線條緊繃著更為明顯。
雖說濫竽充數可恨吧,但想不到這次陰差陽錯的,竟讓她撿到了這麽大個便宜。何媽眉眼耐不住笑,擠出來幾條細紋,唇角勾起的幅度愈發明顯,簡直就快咧到後腦勺。
她看寒川的眼神,簡直比管事看沈鈺的眼神還要恐怖,再加上她那雙染滿猩紅,又尖又長的指甲,看上去仿佛下一秒,她就會伸手扼住寒川的脖頸,而那猩紅的指甲,還會深深的刺進肌膚裏。
沈鈺驀地睜大了雙眸,眼看著猩紅的指尖不斷在他腹前遊走,就快要勾進他的腰封。沈鈺趕忙伸手捉住了何媽的手,硬把她拉到一旁,滿臉委屈,真誠的解釋道:“這位姐姐,我與兄長適才才……才經曆了九死一生,還請姐姐憐惜我等!望給條活路。”
“什……什麽!?”,聞言何媽嘴角的笑容瞬間就僵住了,眼看著兩道細長的柳眉不自覺的朝裏聚攏,瞳孔漸漸抖動。她猛的甩開了沈鈺的手,回過頭惡狠狠的瞪著寒川,適才她有多想吃了寒川,如今就有多嫌棄他。
一想到管事那張令人作嘔的臉,對著寒川行汙穢之事,再想到他的身體已經被碰過了,她就覺得多看寒川一眼,都髒了自己的眼睛!
“來人呐!”何媽氣的不行,她一甩寬袖正了正神色,沉聲道:“把管事的給我弄死,他媽的!他還真是饑不擇食,什麽人都敢碰!”
“是!”幾名夥計齊齊應了一聲,隨後便走了出去。
聽到此處,沈鈺才終於暗暗的鬆了口氣,可放鬆才不過一瞬,緊跟著何媽又說:“除了這個大個子,其他人全部帶去更衣,這個矮的給我扔浴房去洗幹淨。”
“姐姐”,沈鈺立馬慌了神,他不解道:“這是何意?”
“你這位好哥哥入不了大人的眼”,也就看在沈鈺符合要求,再加上他這位哥哥合自己眼緣的份上,何媽才勉為其難的給他解釋一二,不然她才不想搭理他,何媽擺了擺手,說道:“便讓他留在我望香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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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可否聽小人一言?”,沈鈺趕忙又拽了拽她的衣袖,解釋道:“聽聞望香館每月都要進貢一批小官,想來是我等這些人不討大人歡喜。且看諸位……姐妹?兄弟,與小人的年齡都大差不差,所以小人鬥膽猜測,大人或許是已經對我等失了興趣,我這位哥哥雖然體魄是強壯了些,可他這床笫上的功夫……”
話不用說滿,眸光灩斂,沈鈺淺淺一笑,臉頰浮出的淺緋不言而喻,他微微欠身,柔聲道:“哥哥與小人若是能討大人歡喜,如此便也能替姐姐省下不少麻煩,還望姐姐三思。”
“………”,寒川臉上的陰鬱煙消雲散,他不自覺的挑了挑眉,沒有做聲。
沈鈺說的不無道理,自長留變了口味之後,望香館所送過去的小官他一個都沒留下,所提的要求既刁鑽,又古怪。原以為這世上不存在有這樣的男子,直到今日她見到了沈鈺。
沈鈺此番言語,估計也是不願與兄弟分開的緣故,雖然這也是常理之中,但……
“何媽,何媽!”才剛走出去沒多久的幾名夥計,此刻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他們滿臉驚恐,神色慌亂,喃喃道:“管事,管事他……”
“什麽事啊?”何媽不耐煩的轉過身,一名夥計來到她身邊,湊到她耳畔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隻見她臉色突變,隨後又意味深長的看著沈鈺跟寒川,等夥計退下後,她便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們兩個,一同去更衣梳洗吧。”
奸計得逞,沈鈺咧嘴一笑,立馬掐著嗓子說道:“多謝姐姐成全。”
浴房不大,為了節省位置跟時間,隻能兩兩一組一同進去沐浴,也好相互幫忙搓澡。如今其他人都已經沐浴完了,所以寒川很自然而然的,就跟沈鈺走到了一起。
當兩人進了浴房時,都心照不宣的背對著背,熱氣騰騰,流水嘩嘩,浴房裏彌漫著濃濃的蒸汽,伴隨著皂角的香氣,兩人的視野都被大片白色所占據。
“對不住啊二公子”,一想到他那張殺氣騰騰的臉,還有被何媽調戲時的陰鬱,他便感到有些心虛,訕訕道:“此行真是難為你了。”
“無事”,寒川的聲音淡淡的,也聽不出任何情緒,但一想到適才何媽詭異的臉色,他便忍不住問道:“你對他做了什麽?”
“醉生夢死”,一提到這個沈鈺嘴角就耐不住笑,他心裏漾著壞水,洗完澡後他便習慣性的轉身去拿浴袍,可他忘了寒川也在沐浴。
正當他轉身之時,寒川正好也微微側過身來,準備將皂角放回原位,四目交接的那一瞬兩人都愣住了,沈鈺的瞳仁在那一瞬,驟然收縮成兩個極限的黑點。
“我!”意識到不對勁的沈鈺猛的轉過身去,可他用力過猛,身子反應過來了,可腳卻沒反應過來,於是便左腳勾住了右腳,正麵直直往前撲去。
“當心!”眼疾手快的寒川當即便向前一步,朝他伸出了手,就在電光火石之間,他捉住沈鈺的手腕,硬是在他倒下之前把人拉了回來。可沈鈺卻也由此徹底翻過了身,正麵朝著寒川又撞了過去。
但好巧不巧的是,寒川才剛用完皂角,渾身上下都被滑溜的泡沫所包裹,盡管沈鈺很瘦,但也架不住被他猛的一撞,“砰”一聲悶響,腳底一滑的寒川,帶著人齊齊倒地。
“對,對不住”,沈鈺的腦門被結實的胸膛撞得眼冒金星,但此刻他已經顧不得暈乎,也顧不得疼痛。因為他清楚,兩人如今的狀況有多難為情。
他手撐在地想要起身,可受力不勻的掌心“嘩”一下又滑倒,下巴磕在了一條堅硬的骨頭上,疼得他齜牙咧嘴。當他好不容易撐起身子時,才意識到剛才自己撞上的是寒川的鎖骨。
在等他定睛一看之時,才發現寒川此刻正微仰起頭也在看著自己,眼神交錯的那一瞬,他當即又愣住了。
緊跟著胸腔裏似是有什麽東西忽然湧了上來,他看著脖頸因為緊繃而隆起的的線,微挑冷豔的鳳眸裏難得漾著錯愕,微啟的薄唇似是忘了合上。
“啪嗒”一下,自己鬢邊碎發的水珠滑落,不偏不倚就正好滴到了他的唇角邊。視線又落在這上頭,那股熟悉詭異的感覺,再一次不受控製地湧入了腦海中。
那是什麽滋味的?
那是……什麽滋味的?
木訥的聲音在腦海中不斷回放,吸入而又吐出的氣息愈來愈熾熱,撐在地麵上的手臂開始不自覺的發抖。
大抵是浴房內門窗緊閉,再加上呼吸太過於急促,導致他的大腦開始有些發昏,神識也愈發混亂。麵前的臉忽然就變得模糊,周邊的一切已經完全看不清了,如今他眼裏唯一看得清的就隻剩微啟的薄唇,他不知不覺的,鬼使神差的就……朝著寒川緩緩靠近……
瞳仁微縮,眼簾撲閃,以為又是夢,怕夢破碎,寒川僵在原地不敢動彈,就連沉重的呼吸都被他生生壓下。能聽到心如擂鼓的心跳,能聽見沈鈺急促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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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沈鈺盯著自己的唇瓣越靠越近,指尖不自覺的抽了抽,他不受控製的再度仰起了頭,手也不自覺的抬起。他的手虛虛的搭在沈鈺後頸的上方,正在緩緩靠近,可就在他即將觸碰到沈鈺發絲的那一瞬,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叩叩叩!”
“好了沒!?”門外傳來一陣吆喝,催促道:“就差你倆了!”
兩人渾然一怔,沈鈺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他猛的往後一仰,隨後趕緊起身背對著寒川,他緊握著拳頭,努力的想要撫平內心的不安,他深吸一口氣後緩緩吐出,以最平淡的語氣回應道:“馬上,馬上就好!”
等兩人走出來之時,門外的夥計正手持著一根藤條,滿臉鄙夷的看著兩人,也就念在兩人剛被管事的糟蹋過,身子可能耐不住疼,不然他肯定一鞭子抽過去。
他不屑的啐了口唾沫在地,給兩人指了個方向後催促道:“趕緊過去,盡頭那間,何媽在那等著了!”
走道上來往的都是望香館的煙花女子,她們濃妝豔抹,風姿綽約,身上都散發著極重的胭脂香味。從她們身邊路過,能吃到不少白眼,還能聽見幾句閑言碎語。
“你聽說了沒?”一位女子與結伴之人說道:“管事的死了。”
“啊?此言當真?”結伴之人雙眸微微睜大,趕忙用帕子捂著口鼻,壓低了聲線問道:“什麽時候的事啊?”
“就在剛才”,聞言寒川不自覺的頓住了腳步,耳畔留意著路過的聲音,那名女子又說:“聽說死的時候正好在行……那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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