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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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江憐與那雙兒女都捧在了心尖尖上,用愛灌養,用心對待,甚至她坐月子期間,周慶元也是日日相伴,事無巨細。
    可惜他心中摯愛永遠也無人能替代,江憐來遲了,但來的也正好,如今的周慶元成熟穩重,經曆了種種,使得他知道更容易清楚江憐的心聲。
    江憐與他在一起,似乎什麽都不用操心,她隻需要待在周慶元身邊,就能無憂無慮,一切隨心。
    可心髒的大小有限,在被愛意填滿之後,它總會溢出,在某個周慶元回來的夜晚,他像往常一樣,一進門就開始與江憐講述當日所發生的一些趣事。
    江憐也會起身來到他身旁幫他寬衣解帶,可就在她幫周慶元將外衣掛到架子上後,她卻沒了聲,但周慶元卻沒發現任何異常。
    他自顧自的一邊講,一邊朝著床榻走去,可就在這時,他的後背卻遭受了撞擊,一雙纖細的手繞到了前頭,攬住了自己的腰。
    周慶元渾然一怔,隨後他的眼神就軟了下來,他緩緩轉過身,低頭向她看去,他眼裏揉碎了溫柔,輕聲道:“憐兒,你這是怎……”
    “唔!”話沒說完,他就被一雙柔軟的唇瓣封住,周慶元下意識還是想將她推開,可她實在是太用力了,指尖遊離在後背,舌尖在向他不斷索取。
    與先前的每一次相吻都不同,這次既凶猛,又熱烈,他甚至能聽見江憐的心聲,而周慶元僵持不下,最後也終於淪陷在了其中。
    他抬手摟住江憐,更加深情的回吻了過去,江憐有些招架不住,身子不自覺的微微後仰,可腰卻被一雙有力的手給托住。
    他們吻得太深,太久,以至於讓江憐感到有些窒息時,她才依依不舍的從中抽離了出來,唇瓣拉出一條曖昧的銀絲。
    她眼尾染了緋,眼波流轉,情絲繾綣,兩人的胸膛跌宕起伏,眼神熾烈,暗流湧動。
    周慶元沒有做聲,他俯身將江憐打橫抱起,帶著人一步一步,回到了床榻上。
    紗幔緩緩落下,燭台悄然熄滅。
    直至周慶元最後一次閉關,而那時的他身體似乎也已經快到了盡數,他拉著江憐的手,滿眼都是憐惜,他溫聲安撫道:“我此次閉關可能要很久,派中事宜你都不用操心,若遇困難,便與決明說……”
    他對江憐說了許多許多,他把一切都安排妥當,盡管他知道周淮與江憐是什麽關係,盡管他也知道自己與周淮的生死契已然到了時日。
    “慶元”,江憐反握住他的手,她眼含不忍,憂心忡忡,隱約能察覺到周淮近日的不對勁,她想提醒,可卻不知該怎麽開口。
    “我都知道”,周慶元疲憊的笑了笑,另一隻手安撫性地拍了拍江憐的手背,解釋道:“為著我曾對他動過一次手,我也知道他這些年一直都懷恨在心。若他想要,給他便是,隻是……”
    “罷了”,周慶元輕輕一聲歎息,隨後勾起嘴角笑了笑,溫聲道:“我不在的這些時日,你要照顧好自己,切莫受委屈了。”
    這麽多年,也就見周淮動了這麽一次心,雖然他將江憐硬推給了自己,想來情愫難得,哪怕自己不在了,他應該也會照顧好江憐與那雙兒女,畢竟怎麽說也是他親生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周慶元走進了禁閉之處。
    麵前的視野陷入了短暫的黑暗之中,隨後又重見了光明,隻聽“哢”一聲響,江憐再一次被扔回地上。
    隻不過這次她再沒能緩過來,鼻腔與喉間似是被堵住,使得她無法呼吸,她失神著望著天空,回憶像走馬燈一樣不斷在腦海中回放,淚水源源不斷溢出。
    兩個孩子不斷推搡著江憐的身體,哭著不斷哀嚎著“娘親”。
    恍惚間,她似是看見了周慶元來接自己,還是那張老成的笑臉,他在不遠處向自己伸出手,溫聲道:“累了吧?我們回家。”
    “憐兒”,她甚至又聽見周慶元對自己說:“我不要一絲一毫的勉強。”
    若當初知道嫁於你會這般幸福,新婚之夜那天,我就該多笑笑。
    沒能跳回池中的魚,終究還是在岸邊咽了氣。
    感知到母親的離去,周唐猛的抬起頭,他咬牙切齒,一雙銳利的眼眸中殺意難掩,他怒吼著:“我要殺了你!”隨後便與周依,起身朝周淮衝了過來。
    “唰”的一聲,寒光一閃,兩具小小的軀體撲通一下倒在了母親身邊,隻是眸中的恨意還未曾消散,齒間仍舊喃喃控訴著周淮的惡行。
    “對自己親生骨肉都下得去手”,江如煙從他身後走了出來,麵無表情的看著地上的三具屍體,平靜的說道:“你還真是涼薄。”
    周淮的佇立在江憐的屍體旁,眸中失去了光澤,看著他的心中摯愛,他的妻,他的兒女,唇瓣一啟一合,周淮淡漠的說道:“全都去死。”
    眼看他轉身準備離去,江如煙抬手就攔住了他的去路,提醒道:“你該履行承諾了。”
    “你有病嗎?”周淮推掉了她的手,危險的眯起眼睛,諷刺道:“毀滅三界這對你來說到底有什麽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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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江如煙頓了頓,心裏咯噔一下,她立馬追問道:“什麽意思?你要失信於我?”
    周淮沒有做聲,抬腳便漸行漸遠。
    察覺到危險的韻味,江如煙立馬追了上去,又問道:“你要做什麽?”
    “奪回浮夢錦”,周淮目視著前方,語氣涼薄至極,“稱霸修真界。”
    “沈月塵不能殺”,江如煙加快了腳步,提醒道:“他對我還有用。”
    周淮:“………”
    見他不做聲,江如煙急了,她伸手拽停了周淮,抬高了聲量說道:“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
    “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周淮被迫停下,他猛的把手抽了回來,不屑道:“那些忤逆過我的人,我全都要殺!”
    江如煙瞪大了雙眸,對他吼道:“我是你生母!”
    “去你媽的生母”,周淮勾起嘴角笑了起來,他諷刺道:“這些年來你何曾關心過我?於你而言我不過就是個工具罷了,你與地上躺著的,已經死去的那幾些有何不同?”
    “你別忘了是誰提攜你到如今這個位置”,江如煙沉聲威脅道:“我能讓你坐上來,便有法子能讓你滾下去,若你執意如此,那便別怪我不客氣!”
    “嗬”,極輕一聲笑,周淮笑著輕聲道:“那你就試試。”
    手中的靈流越來越強,周淮殺紅了眼,他凶神惡煞的瞪著三人,咬牙切齒道:“全都給我去死!!!”
    餘新康咬碎了牙,他隨即從寬袖中取出一隻瓷瓶,將瓶塞打開,隨後毫不猶豫的將藥丸倒入口中直接咬碎。
    體內瞬間湧入一股強大的力量,眸光一沉,他反手結印,抬手就朝周淮打過去一道氣刃。
    沒想到餘新康會法術,周淮驀地睜大了雙眸,他趕忙停下操控傀儡,反手就召喚出專武進行格擋。
    “爹!”瞧見一道氣刃從身後飛出,餘朔猛的回頭看去,他難以置信的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這是能逆改所修之道的藥,算是餘新康耗盡了畢生心血所研製出來的,但它對人體所造成的傷害是不可逆的,以餘新康的身子狀況來看,他根本就承受不了這藥所帶來的傷害。
    “周雲之!”可餘新康卻對他充耳不聞,他怒目圓瞪的看著周淮,怒斥道:“我跟你沒完!”
    “嗬!垂死掙紮”,周淮一聲嗤笑,諷刺道:“無用之舉!”
    餘新康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掌中匯聚靈流,一段咒訣念出,他眸光一沉,手腕一翻,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出一根根寒光森森的冰淩,他抬手一揮“唰唰”幾聲,所有的冰淩一觸即發,朝著周淮打去。
    周淮不慌不亂,他咧嘴一笑,抬手一揮,周身立馬支起一層淺色的屏障,將他籠罩在其中,所有的冰淩在觸碰到結界的那一瞬,當場被擊碎成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就算餘新康轉換了所修之道也無用,畢竟以他自身的狀況與修為,根本就撐不了太久,時間一到,他還是隻能任人宰割。
    可就在這時,一名門生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他來到周淮身邊,一躬身,提醒道:“宗主,十二嶼的人來了。”
    周淮臉色微變,他側首問道:“來的是何人?”
    “是二劍”,門生回答道:“還有位麵生的公子。”
    “他是不是”,周淮蹙著眉,心中隱隱感到一絲不安,隨後又問道:“長得挺好看?”
    “呃……”,門生躊躇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應道:“對,遠遠看上去,有些女子之姿。”
    周淮心裏咯噔一下,當即意識到危險,喃喃道:“還真是他……”
    如今他雖能自如操控冥生咒,但他還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一心無法二用,若是操控冥生咒,他便不能使用專武。
    但晏聽與旁人不同,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今浮夢錦還在無師之巔內,若沒有浮夢錦加持,隻怕靈流不穩。
    沒有猶豫太久,周淮眸光一沉,掌中灌入了一道強悍無比的靈流,他猛一揮手,一道無形的攻擊便打了出去,幾人遭受了重擊,當場就被掀飛了出去。
    餘新康飛出去最遠,直至撞上殿門,不堪重負的殿門當即被擊碎成四分五裂,餘新康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鮮血,隨後跌倒在地。
    餘鳶餘朔跟雙眸猝然睜大,驚悚道:“爹!!!”
    內心極度扭曲的周淮,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他咧嘴一笑,趁人不防,他直接寬袖一揮,一根黑色的針從袖中倏地一下飛了出去,一擊必中了餘新康的喉間。
    “唔!”餘新康驀地睜大了眼眸,他痛苦的仰起頭看向周淮,張了張口,可喉間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甚至又吐出一口血。
    “今日你等運氣好,我暫且放你們一馬”,周淮一甩寬袖,沉聲道:“待他日再相見時,我必取爾等性命!”
    說完他便轉身離去,臨走前還不忘記給所有傀儡都下了死令。
    “爹!”餘鳶此刻已然顧不得周淮了,她快步來到餘新康身邊,將人扶起,眸光止不住在閃爍,她不知所措的喃喃道:“您,您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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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鳶兒”,餘新康眉頭緊鎖著,額間的汗大顆大顆往外冒,他痛苦的提醒道:“我中了,冥生咒……需,需要盡快銷毀。”
    “什…什麽!?”餘鳶的臉色已然慘白,她趕忙從寬袖中開始翻找阻斷的藥物,顫聲道:“沒事,咱們吃藥,把藥吃了就好了爹。”
    偏生此刻那些傀儡就跟瘋了似的,一窩蜂全都朝他們衝了過來,為了不讓他們靠近餘鳶,餘朔此刻正在前方殊死拚搏。
    “沒用了”,被刺入黑針的脖頸,此刻已經生出了一條條黑色的紋路,餘新康抬手摁住了餘鳶翻找的手,胸膛跌宕起伏,他仰起頭滿臉不忍的看著餘鳶,惋惜的說道:“可,可惜啊,不能看到你出嫁的那日了……”
    “您別胡說!”淚如雨下,心如刀割,餘鳶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摟著餘新康的手不自覺在慢慢用力,她哽咽道:“等您好起來,我立馬成婚,您說嫁誰我就嫁誰,我再也不……再也不忤逆您了。”
    “傻丫頭”,餘新康眼裏閃爍著欣慰的目光,他用盡全力抬起手,將餘鳶鬢邊的碎發拂去,溫聲道:“你不想嫁,這世上無人能強迫你,但為父,為父就是……”
    侵入體內的冥生咒毒素此刻正在發作,他忍痛忍得發癲,骨瘦嶙峋的身子此刻正止不住的顫抖,可拂在餘鳶臉上的手卻一點力都舍不得用,他強撐著意識,說道:“就是希望有個知己人能照顧你……”
    “我有您與哥哥就夠了”,淚水大顆大顆的滴在餘新康身上,餘鳶抬手捉住了他顫抖的手,哀求道:“旁的我都不要,都不需要啊……我求求您了,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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