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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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開謀權篡位,這個最後說”,迅風不疾不徐,又繼續說道:“我們先來說說,這個八大害的由來。此事牽扯到我的主人,沈承恩之死,也牽扯到那場,讓陽城淪為一座空城的疫病的由來。”
“對於我的主人,沈承恩之死,相信在場的諸位對其死因,隻知曉是被當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頂尖殺手,守時守信守約三人所殺,亦或是根本就沒聽過沈承恩這個名字,我說的沒錯吧?”沒等任何人回複,迅風又接著說:“而唯一知曉一切真相的,無師之巔第十七代宗主,也就是我主人的堂兄,沈承運,對此選擇了隱瞞真相,當個懦夫!”
此話一出,眾人又是一片嘩然,他說的也沒錯,在場許多的晚輩,完全不知曉沈承恩是何人,年紀大些的長輩,對此也隻是知曉一二。
無師之巔從沈氏一脈繼位之後,就再沒傳過外姓,且沈承恩身死之時,他是有一子,也就是沈鈺,流浪在外的。所以當時按規矩來,已有繼承人的沈承恩要傳位,那宗主之位是輪不到沈承運的,可他最後卻將宗主之位傳給了沈承運,所以這也就導致後來無師之巔,發生了一場長達一年之久的內亂。
這件事鬧得整個陽城人盡皆知,而外界那些位高權重的長老先生們,對此也是略知一二。
畢竟當時此事隻算是無師之巔內亂,所以在沈承運坐穩宗主之位後,這件事才被眾人慢慢遺忘。
“你信口雌黃!胡說八道!”聞言沈駿坐不住了,當即一甩寬袖,反駁道:“此事不必你說,我來說!不就是因為我爹當年無意的失誤,才導致我大伯身受重傷,不治而亡,此事確實是我爹有錯在先!可生死全在一念之間!是人總會犯錯,你總不能因為我爹犯過錯,就說他是懦夫吧?那如果是我大伯犯錯呢?那他是不是也要被你說成是懦夫!?”
“那自然不是,當然,我也不會毫無緣由的去說沈承運是懦夫”,迅風解釋道:“當年我主遭到暗殺的理由,是因為他發現了周雲之在暗地裏使用冥生咒!製造傀儡!但他當時並沒有查到周雲之身上,就僅僅是因為發現了傀儡,就慘遭毒手!而這件事,沈承運是完全知曉緣由的,但在我主故去之後,此事便不了了之。我猜,此事他從未與你說過吧?”
聞言沈駿的臉色當場沉了下來。
“這有什麽好說的?不就是選擇不同嗎?”跟隨而來的芳澤先生反駁道:“既然老宗主已因此事而喪命,那承運當時身為剛剛繼位的宗主,且在已成婚並有了澗渂的情況下,為了保護妻兒,他選擇不深查,我覺得並無不妥。畢竟不是誰都有勇氣,會賭上全家性命,去以身涉險。且無盡門當時在修真界位序第一,甚至與十二嶼晏南坤又是交好,你讓承運怎麽查?怎麽管?難道承恩不就是一個血淋淋的前車之鑒嗎?”
“所以我稱他一聲懦夫,也並無不妥”,迅風擺了擺手,又說道:“不過此事也無關緊要,不提也罷,最關鍵的是,這周氏一脈,並非是魔族混血,而他們身上的魔族血脈,是因為長期食用浮夢錦,而後天形成的。”
“浮夢錦?”此稱呼一出,眾人當場感到一陣發蒙,立馬開始了竊竊私語,“那是什麽東西?”
“聽著不像是動物”,有人猜測道:“難不成,是魔界的生物?”
“確實如此,浮夢錦本是普通魔族”,迅風順勢解釋道:“但在當時人魔兩界被分開時,有一部分浮夢錦沒來得及回家,故而被遺落在了人間,在曆經千萬年的退化之後,使得他們喪失了魔力,故而變成了普通的人類。但與人類又不相同的是,他們的血肉,被人食用之後,會有延年壽命,長生不老之功效。”
“什,什麽!?”
“這浮夢錦居然還有這種功效!?”
“難怪了!難怪周氏一脈會這般長壽!”有人醍醐灌頂,忍不住說道:“也難怪他們能使用冥生咒!原來是因為這個!”
“我靠!我等窮盡一生修行,居然還不如食用浮夢錦來得容易!?”
“等等!可這浮夢錦,沈承恩之死”,有人震撼著浮夢錦的存在,可仍舊有人咬死了沈鈺不肯放,又問道:“跟沈狗作惡有何幹係?”
“這八大害,就是由當時幸存的浮夢錦,死後被煉製而成的邪祟!”迅風沉聲道:“他們當時在無盡門那一戰中,是被沈鈺無意發現而解救出來的浮夢錦。而無師之巔,也確實是因此而慘遭周雲之血洗,此事如今的沈宗主應當知曉。”
“他當時確實有從無盡門中,帶回來一批傷者”,沈駿感到一絲不解,故而又說道:“可周雲之當時,當時隻說是用來試毒的人,而沈月塵,也一直沒有與我說過他們的真實身份!”
“他私自救下這些人,又知情不報,導致無師之巔慘遭噩耗”,陳岸忍不住問道:“之後又修為大增,豈非他自己也是因為食用了浮夢錦的緣故!?”
“非也,非也”,迅風緩緩搖了搖頭,又說道:“想必諸位應當知道,沈鈺是這世間,唯一一個持有神魔雙武的人,而他後來再也沒用過神武,並非是他不想,而是他再也沒法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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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沈駿心裏不自覺的咯噔了一下,感到一絲不妙,他咽了咽唾沫,問道:“什麽意思?”
“你以為他是怎麽重傷的周雲之?”,眉頭微蹙,迅風意味深長的問道:“你又以為他是怎麽把瑜箐的屍首給順利帶出來的?那是因為他在除夕夜那日中,自爆了,所以沒了元核的他,再也用不了神武了。”
“啊,這……”
晚輩們聽著可能沒太大感覺,但與沈鈺同齡的那些個公子們,聞言都不約而同的愣了愣,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心底泛起了驚濤駭浪,可沈駿依舊麵不改色,他很痛苦,他一邊慶幸著沈鈺並非自願步入歧途,一邊又泛起了陣陣愧疚的心酸。
自爆這種行為於修真者而言,跟自縊沒什麽區別,要承受巨大的痛苦不說,往後若是活下來,也會變成徹頭徹尾的廢人。
所以就算遇到多深仇大恨的人,都極少有人會選擇自爆。
可他又仍舊覺得,這是沈鈺本就該做的事,該做的付出,他覺得父母對他比自己這個親兒子還要親,所以沈駿選擇咬碎了牙,把那點微乎其微的愧疚,給拋之於腦後。
“我說當初月塵哥怎麽有這麽大能耐”,淩飛壓低了聲量,對淩宇說道:“原來是因為自爆了,難怪他後來也不用春分了。”
“怎的這會兒又哥上了?你是忘了他當初怎麽傷的你?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淩宇白了他一眼,又看向迅風,高聲問道:“就算他當初救浮夢錦是善事,就算他當時是為了救瑜夫人而選擇了自爆。可這不表示他就能習修邪魔歪道,禍害他人吧?況且是他要隱瞞浮夢錦在先,說白了,無師之巔慘遭血洗,正是因為他知情不報。”
“先前我說過,你們之所以認為他所行之事為惡,是因為你等先入為主的緣故”,迅風解釋道:“可若你們以善的前提去看他,那便會明白,他隻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在他眼裏,這世上沒人能抵擋得住長生不老的誘惑,浮夢錦的存在,本就是錯誤的!諸位大可以去想想,如若把浮夢錦的身份公之於眾,再將它們交給修真界的衙門,十二嶼手裏,他們會有什麽下場。”
話音落下後,眾人還真開始交頭接耳,談論起了沈鈺的所作所為,也是聽到這裏,沈駿似乎也忽然理解了,他為什麽當時什麽都不肯說。
大家夥你一言我一語的,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見狀晏允以十二嶼,平日行事手段的角度上,公正的回答道:“以十二嶼的行事作風來看,若它們真有延年壽命的功效,且數量不多的話……或許唯有處死,才能平複一切。”
“對,所以正因如此,沈鈺才知情不報”,迅風頗為滿意的頷了頷首,接著說道:“先前說過,他就是個傻子,一個善心泛濫,徹頭徹尾的傻子。他不要浮夢錦死,也不想連累身邊的所有人,可此舉本就無解,浮夢錦隻要在人世存在,那他們的結局就隻能是死,所以諸位可以猜猜,這位傻子,為了保住浮夢錦的命,他會做出什麽事來?”
“……別吧?”
忽然一個可怕,而又不太可能做到的想法,湧入了腦海裏。
那一刻,似乎所有人都知曉了答案,可卻沒人敢主動說出。
“身為傻子的他”,一直緘默不語的寒峰,忽然喃喃道:“為了保住浮夢錦,他會選擇……打開魔界的大門,送浮夢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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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說對了,身處邊境的無師之巔,若想要打開魔界的大門,也算是件容易事”,迅風痛苦的頷了頷首,繼續說道:“除夕那夜,他已準備了萬全之策,就等所有人在齊聚一堂之時,偷偷溜走,去打開魔界大門,把浮夢錦送回家。可偏偏天公不作美,在那時,因為被十二嶼私自釋放的周雲之忽然闖入,把無師之巔殺了個猝不及防。”
有人覺得不解,有人覺得不屑,更甚者,還會有人覺得他多此一舉。
沒必要,真沒必要,魔在人們心中,雖然也分善惡,但更多的,是不值,它們並不值得沈鈺去這麽做。
“你這話有矛盾”,吳齊忽然說道:“你說他要打開魔界大門,是為了送浮夢錦回家,可這些浮夢錦,不是在無師之巔被血洗後就都被殺了嗎?那他在這之後,又為何要將它們煉製成凶屍?又為何改去打開無間地獄的封印?且陽城那場史無前例的疫病,你是隻字未提啊。”
迅風側首向他看去,解釋道:“這也是我正準備要說的事,那場疫病的始作俑者,是你等認為被喪失了理智的沈鈺,所殺的常悅宮宮主,江如煙的手筆!”
“他媽的!怎麽又扯上常悅宮了!?”陳岸直接氣笑了,憤憤道:“你還真是信口雌黃,張口就來啊,那常悅宮是何等宗派,又有何等能力?”
“就是啊,且當初沈狗對常悅宮下手”,有人連連頷首,順著往下說道:“不正是因為愛慕江惜,愛而不得,且又與沈宗主交惡,心生嫉妒,才痛下殺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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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愛慕誰,適才大家夥不是有目共睹嗎?”迅風又說道:“給周氏一脈提供浮夢錦的,便是江如煙,造成那場疫病的,也是江如煙,這一切的一切,幕後黑手,始作俑者,也都是江如煙!而她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製作出,能打開無間地獄的人!一把鑰匙!至於她為何執著於打開無間地獄,這個我暫且不知,但眾所周知,沈鈺持有的魔武墨凜,它能操控世間所有邪祟。可傳播疫病,製造傀儡的,就隻能是冥生咒。就算他也能使用冥生咒,但我說過,這次我們要以善為前提去步入他的視角,所以他不可能製作傀儡,亦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等等等!越說越亂”,淩宇連連擺手,反駁道:“如果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江如煙,那她製造疫病,害人無數,難不成,是為了陷害沈鈺?可她不是在十年前就死了嗎?再說了,如果她的目的也是為了打開無間地獄,那她與沈鈺目的相同,他們完全可以聯手合作,又何至於要鬧得兩敗俱傷?”
“他們目的相同,但要做的事卻不相同”,迅風接著說道:“先前說過,沈鈺是傻子,以善的角度上去看,大家試想一下,如果讓他發現,浮夢錦源自於江如煙提供,而江如煙又在製作能打開無間地獄的鑰匙,且這世間已經無人能與江如煙掣肘的情況之下,他會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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