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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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駿不由得一怔,聲音悶悶的傳了出來:“為什麽……”
    “我知道,這是伯父的心願”,眼神軟了下來,眸中泛著碎光,沈鈺輕聲解釋道:“亦是你的心願,我這當哥的,打小也沒個當哥的模樣,也從來都沒為你做過什麽,所以這次,我想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幫你……”
    “狗屁我的心願!我才不稀罕這個什麽破宗主之位!”沈駿痛苦的搖了搖頭,緊緊將沈鈺瘦小的身軀擁入懷中,哽咽道:“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我想要的,從來都是!……”
    爹,娘,哥……
    腦海裏忽然湧現出,曾經還在無師之巔,沈承運還在,瑜箐還在,還有沈鈺的日子,明明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溫暖的家,一個普普通通,簡簡單單的家。
    他想要親情,想要和睦,想要溫暖,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什麽宗主之位,他想要的,是再也無法回溯的曾經……
    “我們自幼一同成長,你的品行為人我最清楚”,沈鈺解釋道:“宗主之位交由你,當之無愧,所以不該因為血緣關係,而出現這種隔閡,無師之巔也不該有這種不合理的規矩存在。我要打破它,我要解除契約,我要無師之巔往後再不受限製,我要你……坐穩宗主之位。”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當即麵麵相覷,感到震驚,有人不理解,有人笑話投去敬佩的目光,更甚者,有人不同意。
    “不行!你當無間地獄是什麽地方?”陳岸當即否決道:“就算你能打開,可打開以後,一切未知的危險,豈是你能控製的?若是放出什麽魔頭出來,你這是要讓我們所有人都陷入水火之中!”
    “我要行此事,就必然能將所有的事都掌控在手中”,沈駿起身撇過頭擦淚,沈鈺往前走了一步,解釋道:“若我失敗,拚死也會將入口關上,絕不會讓任何東西從中逃出。”
    “你說的倒是輕巧!”陳岸接著反駁道:“你爹那條狗,不就是從中逃出來的!?”
    “那是因為十年前,門開了一半被你等打斷”,迅風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從陳岸身邊路過時,斜瞥了他一眼,隨後來到沈鈺身邊轉過身,麵向眾仙門世家,解釋道:“且他熟悉我的氣息,我才得以從中溜出,不然你以為什麽人都能從中逃出?還有!若不是當年我及時察覺,無間地獄的大門被人從外打開,從而進行阻攔,隻怕如今遊蕩在人間的,可就不止我一人了!”
    “嘴生在你身上,你想說什麽都行!”陳岸不信他,微眯起眼,又說道:“誰知你說的是真是假!?你若是與沈狗聯合……”
    “我幫他!”迅風直截了當的將他打斷,沉聲道:“我會幫他守住大門!不讓任何邪祟鬼怪從中出逃!沈鈺有什麽能力,是什麽人根本無需我多言,他若是想害人,隻怕你等十年前根本就沒有機會傷他一絲一毫!動動你那冥頑不靈的腦子吧,殺你對於他而言,不過是彈指一揮間,我若是他,就斷不會留你到現在!”
    “前輩,不需要”,沈鈺緩緩搖了搖頭,解釋道:“我不需要任何人幫助,此事皆是我一人之私欲,若我失敗,若我真做了傷天害理之事,我甘願接受刑罰,但我如今隻想將未盡之事解決,也不想任何人在因我而受到傷害了。”
    知道他不是辛樂,但他怎麽都沒料到會是迅風,他沒見過迅風,早在沈承恩遭遇暗殺之時,迅風便隨之而去了,所以沈鈺隻知曉其名,未見過其身。
    “無塵之境上下”,寒川側過首,平靜的看著沈鈺,沉聲道:“願助一臂之力。”
    “山河月影上下”,寒峰無奈的搖了搖頭,率領所有山河月影的弟子,朝他們走去,說道:“願助月塵一臂之力。”
    事已至此,他也知曉無法阻攔,許是因為從前所做之事而感到一絲愧疚,又或許是他還是想尊重寒川,所以這一次,他選擇陪在他們身邊。
    “無,無師之巔”,百感交集,思緒混亂,在一陣兵荒馬亂之中,沈駿終於是捉住了哥哥的手,堅定不移的選擇了他,沉聲道:“願助沈鈺一臂之力!”
    他不想再逃了,他不想再讓沈鈺獨自一人去承受所有,與宗主之位無關,與任何事情都無關。他隻想要沈鈺,隻想要堅定不移的選擇沈鈺,是錯,他認,不管了,他什麽都不想管了,他隻想陪著沈鈺,隻想選擇自己的哥哥。
    “雲中觀上下!”淩宇還沒說話,淩飛就高舉起手,興奮的說道:“願助月塵哥,雪盡哥一臂之力!”
    “媽的!你瘋了!?”聞言淩宇猛的回過頭,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的把他高舉的那隻手摁了下來,壓低了聲線訓斥道:“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麽人!要做什麽事!?你竟敢……”
    “哥,你不覺得他們很帥嗎?”淩飛眼睛亮亮的,笑著說道:“我感覺月塵哥……真的帥爆了!雖然很瘋狂,很可怕,但我覺得,好刺激啊!”
    像是童心未泯,熱血方剛,像是又回到了十年前,站在無盡門門口,與所有同齡的同輩們一起並肩作戰的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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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淩宇簡直想抽死這個不成器的弟弟,憤憤道:“哪他媽帥了,你知不知道那無間地獄是什麽……”
    “浮生玄微”,又有一批人從他們身邊路過,季宛抬眸麵無表情的看了寒川一眼,隨後朝著他們走了過去,淡聲道:“願助一臂之力。”
    “媽的……”吳齊暗暗罵了一聲,隨後眼神就變了,像是又回到了十年前,無論對錯,不計後果,隻是純粹為了友誼而瘋狂,他高舉手朝沈鈺揮了揮,不太正經的說道:“百靈殿,願助沈兄一臂之力!”
    “呃這……這”,見吳齊也過去了,莫凡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眼神清澈的晏允,咬咬牙,心一狠,也跟著說道:“榕英閣上下……吳兄!你等等我!”
    許是與沈鈺熟悉,也許是曾經的束縛已然不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年少輕狂,他們都有著同樣一顆赤誠的心。此刻站在他身邊,要陪著他做出此等瘋狂之事,卻無人感到畏懼,無人感到不安,反而心在那一刻放空,他們都感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輕鬆,像是本該如此,他們早就該這樣做了。
    眼看著沈鈺身邊,本來隻有寥寥不過百人的隊伍,此刻逐漸壯大,晏允莫名感到一陣蠢蠢欲動,忍不住問道:“星紀長老,我們……是不是也該……”
    “閉嘴!那不是我等該插足之事!”星紀一聲嗬斥,沉聲提醒道:“如今風向已變,此刻隻怕也攔不住了,先靜觀其變吧。”
    “你,你們……”眼簾微顫,千言萬語湧上喉間,可沈鈺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所有的勸阻都都卡死在了唇邊,讓他變得神色惶恐,手足無措。
    “放心去做”,寒川輕輕抓住了他的雙肩,堅定的看著他,說道:“有失我擔著,有錯我陪你一起扛,有我在,一切無需擔憂。”
    “是啊月塵哥,你不說,我們都不知道”,淩飛忍不住說道:“雖然是有些危險吧,可正因為危險,你才更需要大家的幫助啊,有我們在,保證一隻邪祟都出不來!”
    “我保持中立”,淩宇仍舊心存芥蒂,嘴上不饒人,淡聲道:“此事太過於冒險,一個不小心,便會造成萬劫不複,但你們若是執意如此,憑我一人之力……也攔不住,不管了,就這樣。”
    說白了,還是因為打不過寒川,也打不過沈鈺,雲中觀雖不及山河月影,但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劍宗。寒峰是因為與寒川是兄弟,其地位無人能及,但雲中觀與他們非親非故的,其實按兵不動才是最好的選擇,但如今……算了,就這樣吧。
    “多謝諸位相助”,攔不住,也勸不動,沈鈺認命了,輕輕一聲歎息,他對著所有前來幫助的人行了一禮,沉聲道:“今日諸位的一切,沈某都銘記於心,沈某在此,多謝諸位!”
    話音落下,沈鈺如釋重負的轉過了身,看著天邊那要開不開,小小的口子,他緩緩合上了眼簾,隨後又掀開。
    再次抬手結印時,體內湧動的靈流,已變得無比強悍。有著血脈的壓製,沒有任何束縛,這一次,他不費吹灰之力,便打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足夠容納一人進出。
    緊跟著迅風率先築起了一個強大的屏障,用來抵製無間地獄裏所有生物入侵,眾人立馬就明白了他的用意,紛紛抬手結印運轉靈流開始相助。
    “你且放心大膽的去吧”,狂風大作,寬袖鼓動,迅風深深的看著沈鈺,提醒道:“外麵的一切皆有我們,我一定會撐到你回來的時候。”
    入口內的那邊像是變了天,天空昏暗猩紅一片,伴隨著大片烏雲籠罩,不時還閃爍著雷電的光澤,滋滋作響。
    像是怕沈鈺又留下自己一人,寒川立馬抓住了他的手,指尖鑽進指縫中,與他十指相扣,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我們一起”,可沈鈺本來也沒打算鬆開他,他更加用力的握住了寒川的手,抬起頭淺淺的笑了笑,說道:“一起進去。”
    可寒川還沒來得及回應,緊跟著不知從哪出現了一個詭異的身影,第一個發現她的人不由得一驚,厲聲道:“什麽人!?”
    聞言所有人都愣了愣,紛紛朝入口看去,隻見一個身披一襲披風,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人,此刻正以最快的速度,禦劍而來,而她的目的明確,就是衝著無間地獄的入口襲來。
    想都不用想,此人一定就是一直在背後搗鬼的江如煙。
    “江如煙!”迅風不能停止手中的法術,他眸光一沉,厲聲道:“這個老東西,終於是出現了!”
    “她這是……”晏允看著她一閃而過的身影,忍不住問道:“要幹什麽?”
    見她出現,沈鈺驀地睜大了眼眸,從不知道她的目的,不清楚她到底意欲何為,但此人的壽命,隻怕是深不可測。
    十年前那一劍,終究還是沒能將她殺死,麵對著這樣一個完全未知的危險,沈鈺隻覺得頭皮陣陣發麻。
    “她果然沒死”,寒川眸光一沉,掌中靈流湧動,寒光一閃,霜降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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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鈴”一聲響,無端起了一陣風,竹竿輕輕一點,周邊的氛圍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股令人不適的邪氣混著魔氣撲麵而來。
    心頓時被提到了嗓子眼上,所有的神經在那一刻繃緊,十年前沈鈺所帶來的恐懼,再次將所有人籠罩在其中。
    可江如煙的速度實在是快得驚人,許是目的明確,早已預謀良久,所以誰都沒能將她攔住,一溜煙的功夫,她就直接遁入了無間地獄的入口,消失不見。
    “我靠!”早已架起弓箭的陳岸,見狀忍不住破口大罵道:“她竟然!竟然能這麽快!?”
    “那現在要如何?”十二嶼管不動沈鈺,但江如煙不能被放過,如今所有的源頭都指向她,那她必然得要接受十二嶼的審訊,晏允立馬問道:“要派人……去追嗎?”
    “你!你不看看這裏頭是什麽地方”,星紀不由得一驚,趕忙壓低了聲線提醒道:“先靜觀其變,無間地獄這個地方不受十二嶼管轄。”
    “怎麽辦?”所有人都傻了眼,淩飛忍不住問道:“要追嗎?”
    “不行,且不說無間地獄是什麽地方”,沈鈺立馬回頭解釋道:“如今江如煙到底是何目的我也不清楚,如果貿然闖入,若她真有什麽詭計,隻怕是正中下環。”
    “先觀察片刻吧”,寒川看了沈鈺一眼,也對淩飛解釋道:“她不過凡胎肉體,修為武功也不是絕佳,隻怕這般孤身闖入,也待不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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