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很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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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的蓉城,傍晚時分總帶著一種濕漉漉的溫情。
夕陽的餘暉穿過浣花溪別墅區濃密的香樟樹葉,在潔淨的柏油路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雨後的空氣裏彌漫著泥土的氣息,偶爾有幾聲鳥鳴從樹梢間滑落,又迅速融入了這片寧靜之中。
一輛祖母綠的賓利無聲地滑入浣花溪,停在一棟帶著寬敞庭院的中式別墅門前。
車門打開,陳默略顯疲憊地下了車,揉了揉因長時間飛行和連續會議而有些發緊的眉心。
他抬頭望了望眼前這棟亮著溫暖燈光的家,深深吸了一口帶著花香和泥土芬芳的空氣,仿佛要將連日來的緊繃和鵬城帶來的燥熱一並滌蕩幹淨。
推開厚重的實木大門,屋內涼爽的空氣和熟悉的家的味道撲麵而來。
首先傳入耳中的,是母親張新萍在廚房裏忙碌的聲響,鍋鏟碰撞間夾雜著她哼唱著《渴望》裏的老歌。
“悠悠歲月...”
緊接著,便是客廳方向傳來一陣陣咿咿呀呀的輕柔嬰語,間或還有胡笳帶著笑意的回應。
陳默放下公文包,換了拖鞋,腳步不自覺地放輕,朝著聲音來源走去。
客廳寬敞明亮,鋪設著柔軟的地毯。
胡笳正背對著門口,坐在一張巨大的哺乳枕上,懷裏抱著他們的兒子陳沅安。
她穿著一件柔軟的淺灰色家居裙,頭發鬆鬆地挽在腦後,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
不到半歲的小家夥正吃飽喝足,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揮舞著蓮藕節似的小胳膊,嘴裏發出“啊嗚啊嗚”的聲音,專注地盯著媽媽的臉,仿佛在進行一場極其重要的對話。
胡笳低著頭,指尖輕輕點著兒子嫩乎乎的臉蛋,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安安今天有沒有想爸爸呀?嗯?爸爸今天要回來了哦...”
陳默的心瞬間被這畫麵填得滿滿的,柔軟得一塌糊塗。
連日來的疲憊和外界的壓力似乎在這一刻被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
他悄悄走過去,從身後輕輕環住了胡笳。
胡笳先是一驚,隨即感受到那熟悉的氣息,身體立刻放鬆下來,微微向後靠進他懷裏,側過頭,臉上綻開驚喜的笑容:
“回來了?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嗯,剛到家。”陳默低下頭,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發頂,目光落在兒子身上,“看你們聊得正開心,沒舍得打擾。”
小家夥似乎認出了爸爸,揮舞的手臂更起勁了,黑葡萄似的眼睛追隨著陳默的聲音轉動,小嘴裏發出更響亮的“喔喔”聲。
“你看,安安認出你了。”胡笳笑著,小心地將孩子往上托了托,讓他更能看到爸爸。
陳默繞到前麵,蹲下身,與兒子平視。
他伸出食指,輕輕碰了碰兒子的小手。
陳沅安立刻用他那小小的卻意外有勁的手掌,一把攥住了爸爸的手指,緊緊握著,嘴裏發出他聽不懂都聲音,像是在宣告主權。
“勁兒還挺大。”陳默低笑,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
他仔細端詳著兒子,小家夥長得越發白嫩飽滿,眉眼像胡笳,精致漂亮,但鼻子和嘴巴的輪廓隱約已有自己的影子。
若有所思的說道,“好像又長大了點。”
“小孩子一天一個樣嘛。”胡笳看著父子倆的互動,嘴角一直上揚著。
“今天下午我和阿姨帶他出去曬太陽,隔壁劉奶奶還說我們安安又胖乎了,抱著沉手。”
陳默索性在地毯上坐下,就著胡笳的手逗弄兒子。
他做鬼臉,發出奇怪的聲音,試圖吸引小家夥的注意。
陳沅安很給麵子,被逗得咯咯笑,小腿一蹬一蹬的,活潑極了。
“看來我不在家的這些天,你們娘倆過得挺滋潤。”陳默抬頭看向胡笳,仔細打量她。
產後休養了幾個月,她的氣色很好,皮膚依然是那種令人羨慕的冷白皮,透著健康的光澤。
因為笑著,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暈。
雖然穿著寬鬆的家居服,但仍能看出身材恢複得極好,甚至比孕前更添了幾分圓潤柔美的風韻。
他忽然想起了就《錦衣衛》裏的那經典台詞,忍不住說了句“很潤...”
對方這極品的身材給他看餓了。
“潤什麽呀,這個小磨人精,晚上總要醒幾次。”胡笳嗔怪地瞪了兒子一眼,但那眼神裏滿是愛意。
“倒是你,看著又瘦了,是不是又沒按時吃飯?
公司那邊情況很棘手吧?”
她的話語裏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
雖然在家休產假,但華興被製裁的消息早已鋪天蓋地,她又是華興雲BU的核心管理層之一,即使刻意不去過多關注工作,也能想象到陳默此刻麵臨的壓力有多大。
“還好,頂得住。”陳默不欲在剛回家的溫馨時刻多談那些沉重的話題,隻是輕描淡寫地帶過。
伸手摸了摸兒子軟乎乎的頭發,“主要是想你們了。那邊事情一暫告段落,就趕緊飛回來了。”
胡笳了然,也不再追問,隻是溫柔地笑了笑:
“回來就好。爸媽剛才還念叨你呢,說你再不回來,安安都快不認識爸爸了。”
正說著,母親張新萍端著一盤洗好的水果從廚房出來,看到陳默,臉上立刻笑開了花:
“哎呦,我說怎麽聽著好像有說話聲,真是小默回來了!
餓不餓?飯馬上就好,老陳,快出來,兒子回來了!”
父親陳國輝戴著老花鏡,拿著手機從書房走出來,看到兒子,嚴肅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回來了就好。公司那邊都還順利?”
比起母親關注的身體吃飯,父親更關心兒子正在打的那場硬仗。
“爸,媽。”陳默站起身,“還行,初步扛住了。具體的等下吃飯再說。”
“對對對,先吃飯,先吃飯。”張新萍連忙招呼,“小笳,先把安安給阿姨哄著,咱們吃飯。默默,快去洗把手,這一路風塵仆仆的。”
家裏的阿姨笑著過來,熟練地從胡笳懷裏接過意猶未盡、還在咿呀做聲的陳沅安。
胡笳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酸的胳膊,和陳默一起去了洗手間。
水流聲嘩嘩作響,陳默仔細洗著手,透過鏡子看著身邊的胡笳。
她正低頭搓著洗手液泡沫,側臉線條柔和,睫毛長長地覆下來,神色間仿佛有某種思索。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陳默輕聲說。
他不在家,帶孩子的主要責任都落在胡笳和父母以及家裏的阿姨身上。
胡笳聞言抬起頭,透過鏡子對他笑了笑:
“辛苦什麽呀,爸媽和阿姨才辛苦,我就是喂喂奶,陪他玩玩兒。
倒是你,一個人在外麵...”
她頓了頓,沒再說下去,隻是抽了張紙巾擦幹手,“走吧,吃飯去,媽今天肯定又做了你愛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