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個甩尾，穩穩停在老舊小區門口，揚起一陣塵土。
    三人魚貫而出，目標——趙明月住所。
    小區裏靜得像墳場，隻有幾盞年久失修的路燈，燈泡忽明忽暗，像鬼火一樣閃爍。
    “你們覺不覺得…這地方…邪門得慌？”黑貓搓了搓胳膊，聲音有點發飄。
    王安沒說話，隻是眯起了眼睛。他有種預感，今晚會很有意思。
    “太安靜了，”黑貓又補充了一句，聲音壓得更低，“而且…我這眼皮子一直在跳，總感覺有人在暗處盯著咱們，後背發毛。”
    王安還是沒吭聲，他快速掃視四周。破舊的樓房、堆積的雜物、生鏽的自行車…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但越是正常，就越讓人覺得不正常。
    “別自己嚇自己。”王安故作鎮定，嘴角卻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他可不想承認自己也有點慌，畢竟，他現在可是帶著倆“拖油瓶”呢！
    王安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可能是你太緊張了。”他說。
    三人繼續前行，來到趙明月所在的單元樓。
    樓道裏黑漆漆的，沒有燈。
    “小心點。”王安提醒道。
    他們摸索著上樓，來到趙明月的家門口。
    昏暗的樓道裏，黴味和灰塵味混雜，嗆得黑貓直捂鼻子。王安抬手，關節在老舊的防盜門上“咚咚”敲了兩下，聲音在空曠的樓道裏回蕩，格外瘮人。
    “誰？”門內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玻璃，帶著一絲警惕和…疲憊？
    “趙教授，我們是王安的朋友，有點事想請教您。”王安說。
    門內沉默了片刻，然後“哢噠”一聲，像是生鏽的鎖頭發出的垂死哀嚎，防盜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露出一條窄縫。
    一股混雜著陳年舊書、灰塵和某種…難以形容的…類似於中藥和貓糧混合物的味道撲麵而來。
    一個頭發花白、麵容憔悴的老婦人出現在門口。
    她穿著一件陳舊的睡衣，手裏拿著一個老式的手電筒。
    老婦人眯起眼睛，透過門縫打量著王安三人，眼神銳利，像是兩把生鏽的匕首，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寒光。
    “你們…找我有什麽事？”趙明月警惕地看著他們。
    王安向前一步，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人畜無害：“趙教授，深夜打擾，實在抱歉。我們想了解一下，關於【借錢花】app的事情。”
    趙明月聽到“借錢花”三個字，臉色瞬間大變。握著手電筒的手明顯抖了一下，光柱也跟著晃了晃。
    她眯起眼睛，原本就渾濁的瞳孔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又被某種更深沉的情緒掩蓋。
    “你們…你們怎麽知道…？”她聲音顫抖地問。
    “我們不僅知道【借錢花】，還知道您是它的創始人之一，代號"命運師"。”王安開門見山，語氣平靜，卻像一把尖刀直插趙明月心髒。
    趙明月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像是被抽幹了血色。她猛地後退一步，身體搖晃，仿佛隨時都會倒下。手裏緊握的手電筒“咣當”一聲掉在地上，在寂靜的樓道裏發出刺耳的回響，骨碌碌滾到一旁，微弱的光束無力地照著牆角，更添了幾分詭異。
    “不…不…我不是…”她語無倫次地說。
    “趙教授，事到如今，您就別再隱瞞了。”王安上前一步，“告訴我們，你們的計劃是什麽？為什麽要選擇我？”
    趙明月看著王安，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我…我不能說…”她搖著頭，“說了…我會死的…”
    “你不說，也會有其他人說。”王安冷冷地說，“林天成已經被我們控製了，他很快就會交代一切。”
    趙明月聽到林天成的名字，身體猛地一顫。
    “他…他怎麽樣了？”她問。
    “他很好。”王安麵無表情地說，“現在，輪到您了。”
    趙明月低下頭，沉默了許久。
    然後，她緩緩抬起頭，看著王安：“你想知道什麽？”
    王安看著趙明月，一字一句地問：“【借錢花】的真正目的是什麽？為什麽選擇我重生？”
    趙明月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借錢花】…是一個實驗…一個關於命運的實驗…”
    就在這時，王安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張鳴。
    “喂？”
    “王安，不好了！”張鳴的聲音急促而驚恐，“我們…我們中計了！”
    “什麽意思？”王安心中一沉。
    “林天成…林天成他…他自殺了！”
    王安的瞳孔驟然收縮。
    “怎麽會這樣？”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知道…我趕到警局的時候，他已經…已經死了…”張鳴的聲音哽咽了，“他留下了一封遺書，說…說一切都是他策劃的，與其他人無關…”
    王安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林天成死了…線索…斷了…
    他看向趙明月，隻見她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你…你早就知道了？”王安聲音顫抖地問。
    趙明月沒有回答，隻是笑著，笑得越來越瘋狂。
    “哈哈哈哈…一切都是命運…一切都是注定的…你們…逃不掉的…”
    王安看著趙明月瘋狂的樣子，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絕望。
    他一把抓住趙明月的肩膀，怒吼道：“告訴我！告訴我真相！”
    趙明月停止了笑聲，她看著王安，眼中閃過一絲悲哀。
    “真相…真相就是…你永遠都無法擺脫命運的安排…”
    她緩緩舉起手，指向王安的手機。
    “看看你的倒計時吧…時間…到了…”
    王安猛地低頭看向手機屏幕。
    隻見屏幕上，倒計時已經歸零。
    000000
    一條新的提示信息出現在屏幕上：
    【任務失敗，記憶清除開始…】
    王安隻覺得腦海中一陣劇痛，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被強行抽離。
    他緊緊抓住沈佳的手，眼中充滿了不舍和恐懼。
    “不…不要…我不要忘記你…”
    沈佳看著王安痛苦的樣子，淚水奪眶而出。
    “王安…王安…”
    她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他的名字，但王安的眼神卻越來越迷茫。
    最後，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切…都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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