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今天是第三次全球股市大跌，安居集團的股價再創新低，市值較巔峰時期已經蒸發了四千多億。
    手機震動起來，是財務總監林濤發來的最新資金報表。王安點開一看，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進來。”聽到敲門聲，王安頭也不回地說道。
    沈佳推門而入，手裏拿著一疊文件，步履匆忙。她穿著平日裏最喜歡的那套深灰色職業套裝，但眼下的黑眼圈出賣了她這幾天的焦慮與疲憊。
    “布魯斯特資本那邊怎麽說？”王安轉身問道。
    沈佳搖了搖頭：“他們退出了這輪融資，理由是"全球宏觀經濟不確定性增強"，實際上就是不看好我們的科技投入。”
    “他們前天還說沒問題的！”王安一拳砸在辦公桌上，文件散落一地。
    “不隻是布魯斯特。”沈佳咬著下唇，“東方資本、紅杉、軟銀——所有原定參與未來實驗室a輪融資的機構都在打退堂鼓。他們認為在當前能源價格飆升、通脹加劇的環境下，繼續投資周期長、回報不確定的前沿科技風險太大。”
    王安閉上眼，深呼吸幾次，努力平複情緒：“水務產業線呢？”
    “情況稍好，但規模已被迫縮減一半。銀行要求提高抵押物價值，利率上浮20。”沈佳走到落地窗前，和王安並肩而立，“這是全行業收緊，不隻針對我們。但我們的資金需求太大了。”
    門再次被推開，劉明快步走了進來，表情凝重：“王總，安居reits剛剛觸發了預警線，機構投資者贖回率已超過30。”
    “三十多個項目，兩百多億的資產包，就這麽不值錢了？”王安冷笑一聲。
    係統的提示音隨即在他腦海中響起：【警告：融資計劃嚴重受阻，影響多項關鍵任務進度。建議啟動備用方案，包括但不限於：精簡非核心業務、出售非戰略性資產、尋求戰略投資者。】
    正當王安思考對策時，林濤推門而入，麵色蒼白：“王總，出事了！全球資產管理公司發布了一份關於安居集團的分析報告，直指我們"過度投入不可預期的科技項目"，要求集團"回歸房地產主業"、"削減不必要的研發開支"。”
    “誰給他們的膽子！”王安一把抓過報告，目光如電，掃過那些刺眼的文字。
    “這還不是最糟的。”林濤聲音發顫，“多家媒體已經轉載，市場反應極度負麵。而且…有消息稱，幾家早期投資機構正在聯手施壓董事會，要求重新評估您的戰略方向。”
    電話鈴聲打破了緊張的氣氛。王安接起電話，聽筒中傳來老王憤怒的聲音：“小安，出大事了！東海資本那邊聯合了三家機構，要求召開緊急董事會，商討"戰略調整"問題。他們認為未來實驗室燒錢太厲害，要求立即削減規模，甚至考慮出售部分項目！”
    “他們沒這個權力。”王安聲音冰冷。
    “但他們持股加起來快20了！加上可能動搖的中小股東，情況很不妙。”老王壓低聲音，“背後肯定有人推波助瀾，這次攻勢來得太突然、太協調了。”
    掛斷電話，王安的表情凝固成一塊冰。
    “召集核心管理團隊，一小時後緊急會議。同時，讓法務部準備應對各種可能的股東訴訟。”他迅速下達指令，“公關部門立即準備聲明，強調安居的長期戰略不變，但會根據市場環境做出適當調整。”
    一小時後，會議室內氣氛凝重。十幾位高管麵色嚴峻，沒有人敢率先開口。屏幕上，安居集團的股價還在不斷下滑，已跌破發行價。
    “形勢我們都很清楚了。”王安環視眾人，聲音平靜但充滿力量，“全球經濟進入下行周期，資本市場恐慌情緒蔓延。作為兼具科技和房地產屬性的企業，安居成了重災區。”
    “現金流是當務之急。”財務總監林濤直奔主題，“按目前的支出規模，如果沒有新的融資，我們的流動性隻能維持七個月。”
    “七個月？”多位高管倒吸一口冷氣。
    “各部門必須立即啟動緊縮計劃。”王安的聲音不容置疑，“非必要支出全部凍結，非核心業務暫停擴張，海外項目優先考慮引入本地合作夥伴分擔成本。”
    “水務產業需要繼續推進。”負責水務的鄭建國提出，“雖然融資受阻，但幾個重點地區的項目已經進入關鍵階段，停不得。”
    “同意。”王安點頭，“但必須精簡方案，保證核心功能的同時，盡可能降低成本。沈佳，你協調財務部門，為水務項目單獨開辟資金渠道。”
    “未來實驗室怎麽辦？”蘇菲忍不住問道，聲音微微發顫，“特別是大氣穩定單元和生態修複項目，它們是係統任務的核心。”
    會議室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知道，未來實驗室是安居最燒錢的部門，也是那些要求“戰略調整”的股東們首要針對的目標。
    王安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未來實驗室的研發不會停止，但會做結構性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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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到電子白板前，迅速畫出一個分級表格：“將所有項目分為三類。第一類，直接關係人類生存和係統核心任務的項目，如大氣穩定單元、生態修複技術，保持全力投入。”
    “第二類，有明確商業化路徑、預期三年內可產生收益的項目，維持基本投入，但放緩進度。”
    “第三類，基礎研究和遠期項目，除非必要，暫時凍結資金，保留核心團隊。”
    蘇菲點點頭，雖然不情願，但能理解這種無奈的選擇。
    “還有一個選項。”林濤猶豫了一下，“我們可以考慮出售部分優質地產項目，換取現金。初步評估，如果出售江南灣和西城廣場兩個項目，可回籠資金近百億。”
    “不行！”地產負責人立刻反對，“那是我們目前最穩定的現金流來源。”
    王安沉思片刻：“暫不考慮核心資產出售。但可以對一些非核心項目引入戰略投資者，稀釋我們的持股比例，換取現金和資源。”
    “王總，董事會那邊…”沈佳欲言又止。
    “我會親自應對。”王安的眼神變得銳利，“告訴那些著急的股東們，安居不會因為短期市場波動而改變長期戰略。但同時，我們會更加注重資金效率和投資回報周期。”
    會議結束後，王安獨自留在會議室，盯著係統界麵上的提示：【警告：資金壓力可能導致多項文明級任務延遲。建議考慮以係統借款彌補關鍵資金缺口，代價：文明貢獻度將大幅降低,且部分知識包將被臨時鎖定。】
    “不。”王安輕聲說道，“我不會走捷徑。如果連資本寒冬都無法度過，何談改變世界？”
    他關閉係統界麵，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很少聯係的號碼。
    “徐老，好久不見。是我，王安。關於您上次提到的國家重點科技項目扶持資金，我想我們可以談談了。”
    窗外，烏雲漸散，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灑在安居大廈的玻璃幕牆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資本的寒冬已至，但王安知道，冬天終將過去，春天必將到來。隻是這個冬天，注定格外漫長而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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